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閃箭,原《我是箭,我是閃電》

龍騰世紀 05 為誰而戰? 文 / 愛爾蘭娃

    這種文字顯然不對克雷芒十一世的胃口。他馬上宣佈將科林開革出教,並且廢黜他的王位。新的第六十五號教皇敕令發佈了:「朕宣佈免除任何人向科林-夏特斯東所作的宣誓,並且禁止任何人將他視作國王。」

    然而沒有等教皇新的敕令傳到南方,科林就已經動手了。他並非善男信女,還不至於真的期待教皇會撤消廢典敕令。他信奉的是,當口頭上在對罵時,手底下也不要閒著。

    帝國歷325年06月24日,戈瑞爾將軍率領貴族私兵組成的部隊作為先遣隊,向哈德魯北部山地--科爾克沁進發。

    八萬軍隊列隊通過拉特朗的北城門。從哈德魯全國徵召的士兵換上了統一的王家灰色軍服,但是他們的建制並沒有打亂,同一領地的士兵基本上由本地將領指揮,並在袖上貼有代表其領主家徽的盾形臂章。人流默默無言的前進,五顏六色的貴族旗幟呼啦啦地迎風招展。人流與旗幟匯成一條斑駁的巨蟒蜿蜒游向遠方的山巒。

    二十一歲的小伙子桑恩就在這支隊伍當中。栗色的短髮,樸實無華的面容,左耳戴著一枚精緻的銀色耳環,灰色軍服的左臂處有一塊盾形臂章,上面繡著一頭展翅欲飛的獅鷲。他是謝裡德男爵的侍衛隊長。他剛剛與未婚妻告別,從家鄉--位於哈德魯東南一角的小鎮梅格--率領自己手下的一千五百名士兵,來到拉特朗,匯入了戈瑞爾軍的洪流。

    人與禽獸的一大區別,在於他們的爭鬥不是利用自己的爪牙嘶咬,而是利用別人的。人類馴服了鷹犬作為自己的工具,他們就敢於狩獵狐狸與豺狼。一隻豺狼面對攻擊時,決不會讓另一隻豺狼來為它抵抗,它總是露出自己的獠牙,憑借自己的力量去與敵人抗衡。而人卻不同,人是社會動物,上層階級的人憑借謀略和權勢,驅使下層階級的人為之搏鬥。

    真正在戰場上殺得你死我活的人,根本不認識對方,更談不上什麼仇恨。

    他們從被迫殺人,到習慣殺人,再到瘋狂地去殺人,就這樣演變成真正純粹的、沒有任何頭腦的、但是非常有效率的,爪牙。

    桑恩他們並不瞭解這些,他只知道他必須服從男爵的命令,不然家裡租佃的田地就會被收回。他並不很清楚為什麼突然要打仗,而且不是為了保衛家鄉梅格,卻要去遙遠的北方。來之前,他去了梅格鎮裡的教堂祈禱,他告訴教會的神父說他要去跟北方佬戰鬥,神父送給他一個小小的十字架,保佑他在戰場上平安。雙方都不知道,桑恩要與之戰鬥的對象就是十字架的守護者,這金色黎明教會的三大騎士團。

    戰爭往往是瘋狂的。沒有誰能真正弄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開戰,除了遠離戰場的兩個人,科林大公與克雷芒十一世。

    桑恩騎在馬上約束著謝裡德大隊的行進,他左耳垂上的銀環隨著坐騎的律動輕輕搖擺。這其實並不是耳環,而是一枚銀戒指,是臨行前他為瑪雅打造的,本來準備要送給她在結婚典禮上佩帶,可是突如其來的戰爭衝亂了他的計劃,他們只好將婚期延後,只希望桑恩能夠早點活著回來。他當然不知道,他將為之浴血奮戰的君王,已經將他和許許多多其他士兵的未婚妻初夜權當作政治籌碼,出賣給他們的領主。

    士兵們就是這樣,毫無所知又義無反顧地,走向宿命的戰場。戰敗,迎接他們的就是死亡;勝利,等待他們的則是屈辱。上帝之手,多麼公正。

    哈德魯的北部是一片廣闊的山地,這些散佈的山巒是位於「龍之沙漠」北方的亞古拉斯山系的餘脈。

    戈瑞爾將軍的目標是插到三界河南面的主要防線,這條防線的制高點是高聳入雲的科爾克沁山、皮克山、與菲洛拉山脊。

    鐵腕師團的團部就在科爾克沁山。它被選為駐軍基地主要是由於山頂的科爾克沁大城堡,那是非常久遠的年代,由當地的大貴族所建立的。它背靠陡峭的山巖,拔地而起,俯瞰著三界河谷。

    鐵腕騎士團團長喬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從去年12月份他被派駐到哈德魯起,六個多月來,他一直讓師團士兵作著戰鬥的準備,並精心設計了各種的防禦工事--鹿砦、倒鉤、深水陷阱、和鐵絲柵欄等等。

    他的部隊確實不是正規軍,這一點科林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鐵腕師團不像玫瑰和聖殿那樣主要由騎士部隊組成,鐵腕的構成五花八門,而且連鐵腕的人數有多少,無論是友軍還是敵軍都說不上來。但是,沒有人敢因此而對喬伊不敬,曾經這樣做過的人都已不在人世,而且,他們的死都稱不上是正常死亡。米達倫、雷諾斯與漢尼拔之間經常發生爭執,卻從來沒有跟喬伊紅過臉。他們甚至都很少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只是以「教皇的影子」代稱。

    「這裡的戰場與我們的家鄉截然不同,」桑恩在給瑪雅的信中寫道,「高聳的山峰,無底的深谷,?巖陡立的峭壁,盤繞山梁的迷霧和湍急的河流,便是這個戰場令人望而生畏的背景。士兵們都有些士氣低沉。我們不知道,對手是些什麼人,他們的將領是誰,有多少人躲在這些岩石構成的堡壘後面,等著要我們的命。」

    到達科爾克沁山腳的第二天清晨,戈瑞爾將軍就命令發起進攻。「你們必須快速行動,」他說,「乘敵人還未能有所準備的時候,攻下他們的城堡。」士兵們紛紛拔出哈德魯特有的彎刀,雪亮的刀光映射著朝陽的光輝,耀人眼目,他們吶喊著向山上衝去。桑恩的部隊就在進攻的第二個梯隊裡。

    他的戰鬥日記記述了隨後發生的事:「緊跟在彭貝侯爵的家兵後面,我們謝裡德大隊一躍而起,像羚羊一樣在岩石間跳躍奔跑。然而使我們大為吃驚的是,彭貝大隊的士兵們突然掉轉了頭,以比上山更快地速度往山腳急衝,他們飛快地穿過我們的陣線,後面還伴隨著密集的落石。那些崩落的岩石象隕石一樣向我們襲來,還濺起無數鋒利的岩石碎片,無論碰到誰都會把他打死或致殘。一位彭貝大隊的軍官朝著我尖叫道:『他們在山上有埋伏!鐵絲網,投石機,還有弓箭手!我們無法衝過去!』我下令全隊立即停止前進,後隊轉向,前隊豎起盾牌,且擋且退。半個時辰後,我們終於從半山腰撤離到了地面。然而,為了發現這一最起碼的情報,我的大隊裡便死傷了二十一個弟兄!」

    進攻暫時停止了,桑恩和彭貝大隊的隊長霍夫被叫到戈瑞爾將軍的營帳裡,匯報情況之後,將軍要他們等待新的指示。

    翌日傍晚,從東海沿岸吹來的冷空氣遇到科爾克沁山脈的阻擋,形成了一場猛烈的暴風雨。戈瑞爾將軍命令利用暴雨作掩護,組織一次新的突襲。這次謝裡德大隊被調換成為第一梯隊,因為上次的中伏,彭貝大隊比他們死傷更為慘重,而他們,又比別的大隊稍有經驗。

    桑恩的戰鬥日記:「為了防止像上次那樣被落石集中攻擊,我把散兵線佈置得很開,告訴大家以隱藏行蹤,而不是殺敵為主要目的。因為,在半山腰就與敵人展開戰鬥於我不利,必須盡量把全隊帶到山頂。

    雨下得很大,士兵們可以更好地掩蔽自己。然而雨也使山上的小溪變成了兇猛的洪流,稍一不慎,就可能把我們無情地捲進死亡的深淵。

    我慢慢地爬到昨天我們退卻的地方,看見上面五六碼處有一大片帶刺的鐵絲網屏障。我招呼了幾個兄弟過來,用準備好的剪刀剪開了鐵絲網,當我們萬分小心地爬進去時,卻發現壕溝裡空無一人。我覺得其中有詐,馬上退了出來,而且命令我的大隊不准繼續推進。

    這時,彭貝大隊的人已經上來了,霍夫與我發生了爭執,他要求我繼續向前,但是我不願意拿士兵的生命再去冒些不必要的險。我懷疑防守的敵軍就躲在我們的身邊。

    霍夫說,『桑恩,你這個膽小鬼,我會把這事報告給戈瑞爾將軍的。』然後,就帶著他的人跳進了壕溝。

    他沒能實踐他的話。一個時辰過去了,霍夫並沒有出現。而一大群敵軍士兵突然從壕溝中跳出來,砍倒了我的十多名士兵,接著又消失在他們隱蔽的地堡中。

    我發現了他們的地堡。事實上,由於情況不明,我們剛巧穿插進第一道地堡防線的中心--這些地堡和地面平行,守兵正等著我們鑽進去,好把我們統統消滅哩。這樣不行,現在下著雨,隔遠了他們就無法看清,情況並不全然對他們有利。但是,如果我不在雨停之前攻破地堡,到時候,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被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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