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爭奪皇位
「本祭司說,根據先帝旨意,你該把皇位讓出來了。」
祭司傾染冷淡的嗓音在大殿裡飄散開來,話語在眾人當中響起一陣驚雷。
南墨修微微瞇起了雙眸,眼底一片暗黑深沉,面上的表情仍舊是一片慵懶。
「哦?」
他的聲調低沉,尾音微微帶著一抹上揚,甚是意味深長。
殿下眾人心中大駭,卻是暗暗思索著祭司傾染這話的真實含量。
不過,一些反南墨修的人倒是很快理順了思路。
南墨修用盡手段,對自己的兄弟們趕盡殺絕,最後登基時,因著南帝生前並沒有定下諸君,再加上南國皇室只有南墨修一個男子了,自然也就是他順理成章地來繼承皇位了。
如今南墨眠一出現,眾人心中的天平不禁開始偏轉了。
畢竟以當時那種狀態來看,南墨修弒父奪位的可能其實都很大的。
「祭司大人,你這話可真是奇怪,當初扶朕上位的人是你,如今你又開始出爾反爾了。祭司大人,你若是想要這南國的錦繡江山直說便是了,何必拐彎抹角呢!莫不是你覺得小眠比朕更適合當個傀儡皇麼?」
南墨修眼兒微微彎起,嗓音淡淡地在殿內飄落。
他的話對於眾人而言,可以說完全是另外一個驚雷。
要知道,祭司窺伺皇位是比奪位更加嚴重的事情。祭司只能輔佐君王,切不能窺伺皇位,不然便是違反天規,是要被滅國的大罪。
如此兩相一對比,南墨修奪位的罪名似乎更加的能被原諒了。
祭司傾染冷冷一笑,嘴角勾起邪肆冷冽的笑容。
不愧是南國的三殿下,能夠排擠掉一切的爭奪者,成為最後的勝利王者,心機手段果然不一般,只不過短短一句話,便改變了整個形勢。
因著那條古訓,如今無論他說什麼都成了詭辯,眾臣心中都會下意識地偏向於南墨修,自然而然也就不會相信南墨眠了。
而他比誰都清楚,南墨修心底對南墨眠的強烈欲.望,雖然他在沉睡的那段期間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多少記憶,但是他還是能夠自腦海裡殘存的零零碎碎的記憶中知道南墨修的執念。
更因為如此,他必須把皇位奪回來,當年南帝對南墨修百般防範,豈會把皇位傳給他,再加上他狠辣的行事作風,南帝更不可能在他暗害了他的兩位皇兄後還把皇位交給他。
最後南墨修如何得到皇位的,自然是一想便知了。
「小眠,難道你也心甘情願地被他所利用麼?」南墨修的面容慢慢地變得悲慼起來,「難道你忘記了你的母妃是怎麼死的麼?當時若不是祭司……」說著,他的話語慢慢地低了下去,臉孔也稍稍地垂了下去,看在別人眼裡,便是一副悲痛不可復加的模樣。
大臣們聚在下首低聲討論著,面上表情或是不敢置信,或是鄙夷不屑等。
祭司傾染長身如玉,傲然而立,目不斜視。似是對他們的議論不屑一顧。
南墨修眼底閃過一抹滿意之色,目光卻在對上南墨眠冷冽似冰的眸子時,嘴角的笑容驟然僵了僵。
南墨眠眼底是深深的深深的惱恨,似是冬日的冰凌刺入他的胸口,那樣深刻到極致的目光不禁讓他的呼吸一窒。
雖然他說過,若是她無法愛上他,那麼即使是恨,他也要把自己刻入她的心底眸間。可是嘴上雖然如此說,但他心底固然還是盼著她的愛的。此刻他的心確實複雜異常的,他既盼著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永遠地把他記入心底。但他確實害怕者她的恨意的,那代表著,她不是愛著他的,或許他能自嘲地安慰自己,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多大的恨意,那麼愛意也是成正比的。
他此刻的心就猶如一半浸入在烈火中一半泡在水中,又是快感又是心酸。
南墨眠的目光緊緊鎖著他,纖長的手指自袖內極其緩慢地掏出一個以淡色布帛包裹住的東西。
此時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南墨眠手中的舉動。
這一刻似乎變得極其冗長,南墨眠緩緩地打開了布帛,裡面包裹著另外一個金黃色的布帛。
南墨修的目光驟然一縮,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緊握了起來。
當南墨眠慢慢揭開那塊布帛時,突然一個黑影掠了進來,眾人還來不及反映,南墨眠手裡的東西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啊!」
祭司傾染一手扶住南墨眠的纖腰,才免於她跌落在地,手中卻驀地出現了一柄秋水長劍,劍尖閃亮,飛快地刺向那道黑影。
「站住!」
黑影為了躲開那致命的一劍,腳下一滯,可就是這麼些微的動作便讓他失了先機,接踵而來的便是那看不到,又能殺人於無形的風刃。
黑影憑著直覺不斷地躲開那致命的攻擊,雖然他長年浸『淫』黑暗的殺場,但卻終是不敵那看不見的威脅,更何況是大陸第一的傾染祭司,不過片刻,他身上便滿是傷痕,衣衫破爛,鮮血淋漓。
最後一擊,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他奔跑的腳步頓了頓,最終倒了下來,而他此時與門檻的距離不過三寸。
他最終沒能離開這個莊嚴的大殿,鮮血流了滿地,金黃色的布帛包裹的東西在地上蹦跳了幾下,露出了裡面物體的本來原貌。
眾人大驚,眼底俱是震驚。
南墨眠望著那個倒地的男子,眸子閉了閉,嚥下了喉間的酸澀,腳步緩慢地朝那個人走了過去。
她停在那個人身旁,俯下身去,拾起那個物體,那是南帝的象徵——南國的玉璽,紅楓玉龍。
整塊玉呈現一種青色,玉璽的頂端是一條蜿蜒的青龍,龍的嘴裡銜著一塊紅色的楓葉。
外面的清光流瀉而入,映照著那條龍嘴裡的紅葉熠熠生輝,好似裡面有嫣紅的流光在盤旋,霎時驚艷。
那便是紅楓玉龍的標誌。
南墨眠抬頭看向那龍座上,面上表情深邃的南墨修,她緩緩舉起了手裡的玉璽,正欲開口。
突然一隻手驟然抓住了她的腳腕,她不由大驚,想要後退,但那人似是把今生所有的力道都用上了,幾乎要把她腳腕的骨頭都給捏碎了。
「你——」
他眸子緊緊地鎖著她,裡面似是有千言萬語,複雜萬分,最後卻仍敵不過血液流逝的速度,他的手慢慢地滑倒了下去,落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那個鮮紅的手印摁在南墨眠的腳上的衣服上,甚是顯眼。
南墨眠抿緊了唇,手指抖了抖,手上捧著的紅楓玉龍熠熠生輝,她閉了閉眼,再次看向南墨修時,她的眸子好似深夜裡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我才是南國名正言順的王。」
她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很清脆,吐字清晰,一字一頓。
南墨修瞇了瞇眸子,嘴角稍稍揚起,似是嘲諷,卻並不言語。
階下的眾臣不禁交頭接耳地議論了起來,望著南墨眠手裡的紅楓玉璽,多數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的確,雖然南墨眠是先帝欽點的皇位繼承人,可是南墨修此時卻已經佔了這皇位,雖然手段不光明,但他勢力龐大,誰知道若是投靠了南墨眠,最後南墨修會如何地懲治他們,畢竟南墨眠只有祭司大人一人撐腰,並無強大的勢力。
雖然神此時在他們的心裡面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但祭司傾染並不是神,所以在死亡的面前,他們亦然選擇了中立。
祭司傾染瞇了瞇狹長的桃花眼,眼底神色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