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該回去了
鳳梵修眉頭緊緊皺起，眸子自那雙白皙的手順勢而上，冷冷地望向那雙手的主人，「怎麼，明染，你要與我為敵嗎？」
他面色很淡，口吻清冷，但眸底卻滿是寒涼似冰的森然，「終於決定要擺脫鳳氏的禁錮了麼？」
明染的眸光卻落在了他懷裡的鳳挽綿身上，勾唇邪魅一笑，「我說過，我會助他登上皇位的，怎麼，你以為我是同她說笑麼？」
「你——」鳳梵修眸子一沉，「你待如何？」
「把她留下，不然。」他看向他，冷冷然的一笑，「我想你也不願見你的鳳王府血流成河吧！」
「你以為我在乎麼？」鳳梵修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手下卻攬緊了懷裡的人兒。他在乎的從來只有他懷裡的這個女子，從認定她的那時起，他的一切便是為了她。說他癡傻也罷，但他就是這樣認定的，如此而已。
明染抿唇一笑，狹長的桃花眼緊縮著他，「我自然知道你不在乎，不過，我想如今你不得不放手倒是真的了。」
「什麼？」鳳梵修一震，可是話還未完，他卻猛然退後了好幾步，身子搖搖欲墜，幾乎都抱不住懷裡的鳳挽綿。
「你……你對我……下毒。」他斷斷續續道，他倏然想起他方才制住他時的動作，那麼他定是在那時候向他下的毒。
「呵呵，的確，我早說過，我會讓整個天下為她陪葬，我，祭司明染，可是向來說話算話的。」他揚唇，勾出邪肆至極的笑容，「所以，她還是還給我吧！」他伸手輕而易舉地自他手裡奪過鳳挽綿，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若是你不做讓我不悅的事情，我自是不會對你如何的。你大可以過勝似神仙的逍遙日子，你不是向來都最是喜愛那種生活麼？」說罷，他大聲笑了起來，抱緊懷裡的人兒。
鳳梵修渾身泛起一股淡淡的殷紅，他根本無法站立，控制不住地跌倒在雪地裡，他渾身疼痛至極，根本無法行動。
「……可惡！」他低低地喘息，怒道。
明染看向一側似是變成雕塑的莫遲西，揚唇笑道：「皇夫……哦，不，是未來的陛下，你是否該回你的宮殿了？要知道，這外頭可冷，你該保重你的身體了，這樣才能千秋萬載地統一天下啊！」
莫遲西卻似沒聽出他話裡的嘲諷，目光落到他懷裡面容蒼白的鳳挽綿身上，怔怔然地出神，「……鳳……挽綿……」
「陛下，你宮裡可有你心心唸唸的美人兒等著呢。若是還嫌不夠，我便為你再準備準備，說起來也有多年未選秀了，眾多大臣們可比你還盼著把女兒送進宮裡來呢！」明染挑眉而笑。
莫遲西緩緩地移動眸子，對上他虛則曖昧，實則冰冷的眸子，「我不是陛下，我也不願做……」
「奪她喜愛的東西，毀掉她心愛之物，讓她痛苦，這不是你一直都盼著做的麼？如今，我便給你這個機會。」明染的聲音裡染上了淡淡的誘惑之意。
莫遲西削薄的唇動了動，卻半日也未曾吐出個字來。
以前他的確是這樣盼著的，並以此為目標在努力，為之籌劃。可是直到她真正在他面前死去，他方才知道，那些不過是他的不甘心而已。而在他習慣了她的愛，習慣了她的聒噪，她的關懷……她卻瀟灑地拋下他而去。
「如何，你應是不應？不然，找其他人卻也是可以的，我想這個皇位，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明染挑了挑眉頭，望著他。
莫遲西停頓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
是的，他答應他，他願意做這個帝皇，與其讓明染把這個天下給了別人，不若讓他來替她守護這個天下。至少，在陰間再見之時，他至少能夠抬頭挺胸地看著她，而不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明染終於滿意地一笑，他微微垂眸看向懷裡宛似睡著的少女，眼底似有一圈圈的漣漪蕩漾而開。
綿綿，這個天下，你便看著，這是我送給你最後的禮物。
南墨眠搓了搓手，冰涼的寒風凍得她手都紅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詭異的一幕，只能跺腳來展示自己的無言。
「你很生氣？」一側的男子偏頭看她，黑金色的衣衫在寒風中瑟瑟飛舞，長髮飛揚，他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嚴寒，長身玉立。
南墨眠看了他一眼，「這又不是我，我生什麼氣，只是覺得，嗯，很奇怪而已。」這麼說著，她的手卻按上了胸口。
是的，她明明知道她不是鳳劫女帝，可是為什麼她卻好似感同身受般，心臟處傳來一陣陣的抽疼。
男子眼神奇怪地瞅著她，半晌方才慢慢道：「你果然如陌兒所言一般的遲鈍。」
「什麼？」南墨眠沒有聽明白，眨巴了下眼，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你不好奇結局嗎？」男子卻轉移了話題，指了指遠處的兩人，「之後鳳劫女帝那幾個皇夫的事情，你就不感到好奇了麼？不過，我倒是覺得很無聊，可是她卻素來喜歡看這些個情情愛愛，甚至每次都樂此不疲。」甚至還為此拋下他離開。
南墨眠搖搖頭，「沒有必要了，事情到這也應該告一段落了。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人生，我只不過是個看客而已，沒權利評論過多。」
「嗯，不錯。」男子點點頭，「不過，知道了這麼多，你也該回去了。」這本就是他無聊而做的事情，如今他已經倦了。
「回去？」南墨眠怔了怔，有些不解道：「回去哪裡？」
「自然是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男子說罷，黑金色繡花寬袖一甩，鋪天蓋地的風雪向她襲來。
南墨眠忙以手遮住了面，滿天的強勁暴風雪捲起了她，她被捲在了半空中，她閉緊眼驚恐地大聲喊著，可是風雪的呼嘯聲蓋過了她的聲音，她在強勁的冷風中根本無法呼吸，胸口是一片窒息的疼痛。
「不要，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