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不言而喻
莫遲西反射性地推開她的扶持，便要俯身去探她的命脈，卻正在這時，卻紅衣一閃，一道紅影落在了兩人面前。
那人一見到地上的鮮血，以及那血泊中的人兒時，面色驟變，忙蹲身抱起地上的人兒，急切道：「綿綿，綿綿，你怎麼樣了，綿綿，你醒醒……」
他聲音焦急中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恐慌。
林建靈仔細一看，這人竟是明染大祭司。
他忙給她把脈，觸手卻是她寒涼如冰的肌膚，他優美的眉尖驟然擰起，卻是勉強壓下恐慌來給她診脈。
她的脈搏很微弱，時有時無。
明染薄唇緊抿，他幾乎是顫抖著手自衣內掏出佩戴於身的靈藥，誘哄道：「綿綿，來，張嘴，把藥吃下，你會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快些吃下……」
她面色蒼白，好似死了般，一動不動，身體冰涼。
明染顧不得其他，含過藥，攬緊了她的身子，低頭覆上了她寒涼蒼白的唇瓣。
莫遲西身子一震，不由握緊了身側垂在寬袖內的手，神色明滅不定。
林建靈靠他極近，自然看出了他反常的反應，面色不禁微微一沉，卻僅僅是一瞬間又恢復如常。
鳳挽綿牙關緊咬，且又無意識，明染根本無法給她餵藥。
鳳挽綿牙關緊咬，且又無絲毫的自我意識，明染根本無法給她餵藥，他急切又無辦法。
最後他只得捏緊了她的下巴，稍稍使力，迫使她張嘴。
他的舌頭靈活地竄入她的唇內，舌尖把圓滑的藥丸推入她的口裡。可是她失去意識，根本無法吞嚥。
明染見桌上還有一杯酒，顧不得太多，仰頭喝下一口，然後全部渡入她的口中，生生把那顆靈藥給衝下了她的咽喉。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莫遲西根本沒有任何阻止的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那壺毒酒渡入鳳挽綿嘴內。
南墨眠在一側看到，不禁皺緊了眉頭。
「你……你這是做甚……？」莫遲西怔住了。那壺酒……
明染擦了擦嘴角，又小心地把鳳挽綿攬入懷裡，抱著她放在龍椅上，才冷冷地望向莫遲西，冷冽道：「本祭司才想問你要作甚，她緣何會變成這樣？這就是你的完好無缺？嗯？」
「……」莫遲西怔了怔，許久才慢慢道：「……對不起……我沒成想會如此……」
「高傲的皇夫殿下，你的歉意，本祭司可不接受。」明染冷冷一笑，走近幾步，便是直直揮了一拳出去。
他下手很重，莫遲西被打得踉蹌了幾步，嘴角沁出了鮮血，火辣辣的疼。
「你讓她疼，那麼本祭司便讓你千倍百倍的疼回來。」說著，明染繼續出手，他下手很毒辣，他的武藝以及術法俱是高超。
莫遲西雖然武道造詣也甚高，可是卻仍是不敵他，不過片刻便被他打倒在地，身上有好幾處的致命傷口。
林建靈本來是要攔的，可是卻被明染直接一掌給拍暈過去，跌落在了雪地裡。
明染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走至昏過去的林建靈身邊，他掐住她的脖頸，朝著莫遲西冷冷一笑：「這便是你那心心唸唸的女子，也不過如此。」他側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莫遲西，眸光微閃：「你說，本祭司若是現在殺了她，可是比殺一隻狗還簡單……」
「不……別……」莫遲西清冷的面色一變，忙急急道。「她是無辜的……」
明染睥睨著狼狽的他，「你動綿綿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本祭司會難過……她是無辜的，呵呵，這個漩渦裡，沒有哪個人是無辜的，若不是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兒鬧出來……本祭司殺了她，一點兒也不冤枉了她。」
「不，陛下中毒的事情，我當真是不知的……而且……」他面色微微黯淡下來。而且她明知是毒酒卻還是飲了下去。
這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可是他不能讓林建靈死。
莫遲西閉了閉眼，等再睜開眼時，他眼底隱約的痛意已然消失，只剩下一片清明冷冽，他緩緩自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雪花，他望向祭司明染，「祭司大人，您的怒氣應該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吧！我們既然是同盟，我應允於你的條件，斷然是不會讓她死的，只是中間出了些意外罷了。如今，陛下已然是你的了，但是我們卻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完成，您應該明白的，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蚱蜢。」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但是其中的意味卻不言而喻。他開始之所以會讓著祭司明染不過是因為他的歉意，為發生這種事情而感到歉疚，他本來是給鳳挽綿下的是特質的迷藥，然後配著深冬之蓮給鳳挽綿下攝魂，那麼他就可以消除鳳挽綿和篡改她的記憶了。
那時候，他就可以讓自己消失在她的記憶裡，讓她愛上祭司明染，那麼他們的事情也算是圓滿告落了。
可是偏偏在這時候出現了鳳挽綿中毒一事，這讓他一時有些手忙腳亂了，特別是鳳挽綿開始的那番安排，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他是那般的期盼著自由，自然不會因著一點溫情而放棄他策劃良久的全盤計劃。
可是，他有些迷茫，為什麼她倒下的時候，他會這般的難過？
「哼。」祭司明染冷冷哼道，他自然明白他的道理，如今他還有仰仗他的地方，自然只得應下。
而且，鳳挽綿他會救回的。他覺得不會讓她死去的。
夜色愈發濃烈了起來，天空開始飄落片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台階下，一群文臣武將均被壓制在地，無法動彈，間或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那些人見得祭司傾染與反叛的皇夫遲西這般的親近，開始還存著的僥倖的心思不由都凍結了。
祭司大人居然和皇夫勾結陷害陛下，那麼是不是代表，朝廷又要換新帝了，或者是流芳皇朝要改朝換代了？
「如此最好。」祭司明染俯身抱起鳳挽綿，轉身便離開。因為走得急，他並沒有注意到自鳳挽綿衣口袖口掉落出來的東西。
他走得很快，不過一會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