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多年前的真相
宴席用到最後，便是開始歡樂的時候了，大臣們均是帶了家眷的，可以說這種大型的宴會，也是一種很好的相親宴席。
只是這屆的女帝太過專情，於是這些大臣的公子們自然也就沒了入宮服侍的機會了。但女帝鳳挽綿容貌絕色，而且氣質獨然，即使如此，自然也就有更多的追求人對其趨之若鶩了。
可好在女帝鳳挽綿怕皇夫遲西誤會，自然不敢和他們太過親近，而且她是一對一夫妻制的擁護者，自然對那些人近而遠之。
但好在那些公子哥們忌憚著祭司明染，也不敢大膽示愛，最多也就隱晦地寫寫情詩之類的，但往往最後那些情書的下場都是被丟進了御書房的紙簍裡。
開場先是丞相的女兒的古琴演奏表演，其曲聲纏綿，如泣如訴，甚是感人。
接下來則是戶部尚書家的三公子，他對鳳若綿向來是有好感的，此次更是卯足了勁頭要在鳳挽綿面前展示其的才藝，他表演的是凌蘭君的入陣曲，舉手投足俱是美感。
但是鳳挽綿卻沒有看向他，而是偏向遲西，低低道：「你今日怎地吃這般少，可是胃口不好？」說著，眉頭不由輕輕皺了起來。
遲西抿緊唇，眼眸卻是動也未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場中央。
「遲西……」鳳挽綿不禁有些黯然。其實是個人都是會累的，她追著他跑了將近三年，每每都是她去討好他，去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可是感情不是僅僅有付出就會有回報，而她也不是個神人，也會因著他的冷落而難過傷心，甚至想要放棄。
其實是個木頭做的人兒，在她這般的真心下，也會軟下來。可是，遲西終究沒有愛她的。
鳳挽綿慢慢轉開眼，繼續望向那場中央。當初是她說的只要他肯讓她喜歡便好，她不會勉強要求他以同等的感情對待，如今這般卻怪得了誰。
她想了想，突然苦澀一笑，眼底不由浮起了薄薄的霧氣。希望今夜那份禮物，他會喜歡！她說過，只要是他要的，她都會盡力滿足的。即使，她會難受得死掉……
「接下來，是兵部尚書林建靈的劍舞。」宮侍尖著嗓子嚷道。
那是個風姿超然的女子，眉如遠山，目如秋水，不語含情，脈脈淺盈。她身穿白底繡著牡丹的錦繡衣裙，漆黑的眸子微微垂下，遮住了裡面隱隱透出的嫉妒憎恨的光芒。
她恭謹地襝衽，輕輕微笑，「建靈拜見陛下，參見……皇夫！」
禮儀周到，模樣端麗。
鳳挽綿側著頭，靜靜地打量著她，目光則慢慢地自她身上流連了起來，卻也未開口喚她起身。
林建靈在她試探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維持著禮儀，面上毫無異色，沉然而穩重。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忐忑瑟縮。
但階下的大臣們可就不這麼認為了，在這壓抑的窒息中，不由紛紛暗地裡猜測了起來。要知道皇夫遲西和林家小姐林建靈的事兒可是整個皇都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聽說這皇夫遲西殿下和林家小姐林建靈相遇在秋季的楓樹林，才子佳人一見鍾情，而流芳朝風氣開放，男子女子只要有能力都可當家。於是兩人也便光明正大地交往了起來，更是定下了親來，只待莫遲西中舉便成婚，本來這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是偏偏莫遲西在科舉考試，覲見金鑾的時候，被女帝陛下給看上，從此驚為天人，甚是惦念。最後更是橫刀奪親，硬是用皇權把他娶進了皇宮，把祭司明染下了階層，讓其成為了流芳朝至高無上的皇夫。
而皇夫遲西不喜歡女帝，這是整個皇都，甚至整個流芳朝的人知道的事情。
此時，舊愛新歡齊聚一堂，不知女帝心底如何作想？
眾臣暗暗猜想，卻也未多做舉動，只是悄悄觀戲。
遲西不禁皺起了優美的眉尖，側頭看向面上無悲無喜，看不出情緒波動的鳳挽綿，頓了頓，終是動了動嘴角，「……陛下……你……」
因著他的叫喚，鳳挽綿回過頭來看向他，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抹失望，甚至可以說是傷心，速度很快，幾乎讓遲西懷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鳳挽綿漾開笑容，「嗯，你喚我？」
遲西不由暗怪自己多想，這個人怎麼會有這些多餘的情緒呢！肯定是他看錯了。
「建……林家小姐還等著你的回復呢！」他慢慢提醒道。
鳳挽綿眼眸微微一垂，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嘲諷笑容，不過很快她的笑容就恢復成了溫和的，她的目光轉至那道挺得筆直卻難掩怯然的背影上，輕輕一笑，「瞧朕這記性，總是愛出神，建靈小姐，快快請起。」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底此刻的難受。明明說過不期待，可是與遲西相處這麼久，難得他幾次開口，今日他的生辰，她百般討好他都不曾理會她。而她僅僅是稍稍出神了，他卻忍不住開口來提醒她。
怎地不讓她難受，怎地不讓她心寒？
或許，她真的是錯了。錯得離譜。當年因為奶娘元娘的緣故，讓她學會了，若是喜歡什麼，就要緊緊地抓在身邊，因為只有那樣才不會失去心底希望靠近的那抹溫暖。可是，整整三年，兩人不過是在相互折磨罷了。
林建靈開始了劍舞，劍光在空中隱隱閃著寒光，一張一弛之間俱是力的美感。
「遲西，對不起，我錯了。」鳳挽綿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
莫遲西不禁一愣，側頭看向她，宴席太過吵鬧，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然他怎地聽到了這個高高在上的女子在向他道歉。
他稍稍垂下眼簾，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動，抬手拿起案上的白玉酒壺，替她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倒入碧玉的杯子，襯得愈發的晶瑩起來，他邊倒邊說道：「陛下，今日是遲西的生辰，那便請陛下……飲下此杯吧！」
鳳挽綿有些受寵若驚，可是目光落在杯子上時，她又怔了怔，慢慢道：「這是你今年的生辰願望嗎？」
莫遲西握著酒壺的手一緊，目光仍然淡漠道：「陛下可是不願飲下？」
鳳挽綿頓了頓，「自然不是。若這是你便是你對我許的生辰願望，我可以滿足你的。」說著，她端起了案上的碧玉杯子，然後抬首一飲而盡。
而從頭到尾莫遲西都未曾阻攔，只是冷眼看著她飲下那杯酒。
鳳挽綿放下了酒杯，只是這次她卻連臉上的笑意一起斂下了。
林建靈的劍舞矯若蛟龍，腳下翩躚起舞，端的是剛柔並濟。
而正在這時，絲竹管弦的妙曼音色在夜空中飛蕩了起來，襯著林建靈的劍舞，更加的悅人。
第三份禮物，歡歌仙樂換君悅。
眾人不禁陶醉異常，沉浸在那絕妙的劍舞之中，只見那劍舞時而急切時而慢緩，張弛有度。
鳳挽綿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了起來，額頭都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她一手按住腹部，半晌都無法開口。
莫遲西時刻在關注她的動向，此時見她面色蒼白如紙，不禁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卻猛然聽得眾人的恐懼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