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西暮遲的真相2
他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美好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我擄劫你,以深冬之蓮誘出你體內的奪魄,從而攝魂成功。可是,偏偏又是為了北辰溪,你為了孕育他的孩子,給北帝安心,借你軍隊,你吞食百悅。」他咬破了她的唇瓣,細細說著,薄唇觸著她的唇,親密異常,「百悅,百悅,我便是敗在這一點上,百悅有一種功能,它是深冬之蓮和奪魄香的致命天敵。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想起一切的?」
唇瓣微疼,鮮血流出,被他的舌尖一卷,吞沒在了他的唇間,她凝著他,冷冷道:「沉魚來的那日,我去我以前住的墨殿搜出了一本我以前的記事冊,裡面詳詳細細地記錄了我以前在西國的所有事情。包括我日益衰減的記憶,以及我對……傾染的戀慕思念,所以我知道,我絕對不是愛著你的,你是在騙我。」
「恰好此時,百悅的餘下藥性發揮作用,我日日翻著記事冊,終是慢慢憶起了以前的事兒。」南墨眠抬起眸子對上他的妖異魔瞳,「西暮遲,如今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不愛你了。」
西暮遲的呼吸一窒,只覺一股沉重的壓抑感和痛苦感自胸腔間蔓延開來,壓迫得他連張口都困難了。
他驟然憶起南墨眠出嫁那日,一襲紅嫁衣獵獵作響,她昂起驕傲的頭顱,在漫天飛舞的梅花中,一字一句,堅定地道:
「……西暮遲,以前你能傷我,是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如今,我不喜歡你了,西暮遲。」
他只覺胸腔憋悶,壓抑得他無法發洩,他好似不斷被痛苦充沛而起的風袋,在脹大到一定程度時,無法繼續的疼痛。
他瞳孔鮮紅似血,連白色的眼眸都沾染上了血意,他眥欲裂的瞪著她:「不愛我,難道你還是喜歡著祭司傾染,如今的他不過是個廢人,連蓮雪都比不過,他哪裡比得過我?」
他驟然指向北辰溪,厲聲道:「還是你喜歡他了?他有什麼好,論身份地位謀略,他樣樣不如我,憑什麼得到你的愛?他弱得我一隻手都可以瞭解了他。」說著,身如閃電地襲向北辰溪。
南墨眠心口猛跳,驟然不知從那裡來得力量,等他一到北辰溪跟前,她猛力掙脫了他的懷抱,直接撲在北辰溪的面前,攔住西暮遲的攻擊。
她目光倔強,緊緊地盯著他,「我不准你動他,若是要動他,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她說得認真而決絕。
認識南墨眠十來年,這是西暮遲第一次見到南墨眠這般維護一個人,南墨眠素來講求明哲保身,這般宣誓的,把那人的生命看得比她自己還重要,西暮遲還是第一次聽到。
忽然間,他只覺一股酸澀感徘徊於心口,精緻俊美的面容驟然陰沉了下來,狹長的妖瞳冷冽地望著她。
青雷驟響,閃電連連,清晰地照亮了幾人的面容,她衣衫盡濕,衣裳貼緊了她因為懷孕而稍稍豐滿的身子,肚子已然凸了出來,閃電太過明亮,以至於西暮遲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南墨眠眼底的決然倔強。
他驟然覺得全身無力,手指微微一動,撤了術法,鋪天蓋地的大雨落了他一身,初春的雨冰涼刺骨,他只著了一襲黑色睡袍,拖曳的尾擺被雨淋透,然衣襟處以彩線繡著朵朵含苞綻放的蓮花,卻好似活了般,在雨中輕輕搖曳,粉嫩而嬌然。
他微微昂著頭,雨水落在他精緻如畫的面上,再順著他修長好似天鵝的長頸滑過性感的喉結,直奔精緻的鎖骨而去。
他稍稍呼了口熱氣出來,白色的氣體才出口便被寒風撕裂了開去,他似乎清醒了不少,聲音低沉輕柔,幾乎幾不可聞:「你確定要一家三口都到地獄深處去團聚麼?」
南墨眠直起身子,鯁直了脖頸道:「西暮遲,你不過才登基,西國朝內百廢俱興,就算你有雄心壯志,你也不會在此當真殺了辰溪。因為他是北國的太子,北國未來唯一的帝王。你若是敢殺他,以北帝對他的珍視,你這剛剛建立的西國新王朝也不過會成為第二個流芳朝。」邊說,她邊自衣內掏出那瓷瓶,一連餵了北辰溪好幾顆丹藥。
即使她心內著急,她面上仍舊毫無異色,認真而仔細地分析著。
其實誠如她而言,如今的東西南北四國處於一種微妙的局勢當中,東西兩國聯盟,南北兩國私交甚篤。然,東西兩國雖然彼此聯姻,但西國剛換新帝,一切計劃尚在襁褓中,而東國現在的處世稍微神秘了點。南國內鬥頻繁,北國則兵強馬壯,北人矯勇善戰。
當真若是動起武來,也不一定是西國佔便宜,以北國現在的實力,說不定最後還是尚文的西國落敗被吞沒。
所以,她堅信,心思縝密如西暮遲必然不會殺北辰溪,雖然他不一定會放了他們,但是活著總是還有希望的。
西暮遲瞇了瞇狹長好看的紅色妖瞳,突然伸舌舔了舔唇瓣的水漬,似乎還能嘗到她甘美的血味。
他的動作雖然普通,但是由他做來,似乎就添了幾分妖冶感,他慢慢綻放了個笑,低低道:「是嗎?」他的動作很快,南墨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西暮楓驀地被西暮遲一把扣住了脖頸,他的另一隻手卸下了他的雙手雙腳。
然後他輕輕鬆鬆地仰頭看著被他舉過頭頂的秀麗少年,他曾經的親密弟弟,冷冷淡淡道:「居然想要偷襲我?瞧,被我抓住了吧!不聽話的人,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著,他突然側頭看向南墨眠,輕輕柔柔道:「你說,對付背叛的人,最好的手法是什麼?我記得,你最討厭的也是背叛和欺騙呢!」
「不……」南墨眠臉色煞白,瞪大了眸子,嘴巴蠕動了半天,都無法讓自己張口說出話來。
她剛想動,卻被西暮遲驟然襲來的氣流所阻礙。
那個端麗的少年瞳孔裡印著少女無法動彈的身體,突然清清淡淡的一笑,他笑得很勉強,因為脖頸被扼住,連表情也無法表達得足夠到位。
「不說?」他挑了挑好看的眉,輕輕一笑,「那麼,就按我的方法處理了吧!」說罷,他手指微微收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