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殘忍
而整個皇宮也因為皇帝心情的欠佳而陷入了一片陰沉暗雲之中。
「這就是我以前住的宮殿?」南墨眠打量著這座偏僻又冷清的宮殿,偏頭問道。
西暮楓低頭應道:「是的,娘娘。」
「嗯,你能不能別叫我娘娘,我聽著有一種很怪異的違和感,不如你叫我名字吧!」南墨眠蹙了蹙眉頭。不知道為何,她不喜歡看到他低頭的模樣!
「屬下不敢,娘娘芳名只得陛下一人能喚。」西暮楓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
南墨眠咬了咬唇瓣,頓了頓,道:「那你在此等候吧,我想進去看看,如何?」她對這個地方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她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回記憶來。
「是,屬下在門外等候,娘娘若是有事,可直接喚屬下。」西暮楓候在門口,雙手平放,身體微微前傾佝僂。
墨殿裡的擺設並沒有變化,即使是經過了一場翻天覆地的宮廷鬥爭都未曾波及到這裡。
南墨眠一一看過這座不大的宮殿,最後停在了臥室的床榻前。
這是一座很普通的原木床榻,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特點。
南墨眠慢慢坐了上去,手指滑過絲質的被褥,細細摩挲,最後目光落到了腳下的腳踏上。
她緩緩地俯下身子,拿起那個腳踏,腳踏是木質的,很輕巧。
一般腳踏和床都是配套的,所以除非床換掉,不然腳踏是不會被隨意丟棄的,這個時代的人最是講究相配了。好比婚姻都會事先配八字,看是否相合。
她敲了敲腳踏,很清脆的聲音。
南墨眠站了起來,到處找可以撬開腳踏的工具,最後終於找到了一把結實的剪刀。
她抿緊唇,屏住呼吸,手指微微使力,終於把腳踏的木釘給撬開。
她緩緩扳開腳踏,目光微微一凝。
南墨眠若無其事地出了墨殿,西暮楓一直注意著,見她出來,忙行禮道:「娘娘,該回宮了,到用膳的時辰了。」
南墨眠點點頭,「也好,我們回吧!」
走了一段路,南墨眠突然問道:「聽說我以前是鄰國女扮男裝的皇子,曾經來這裡當過質子是嗎?我的國家是怎樣的?那時候的我是個怎樣的人?」因為冊封的原因,她也知道了一些她以前的事。
西暮楓低垂著頭,目光突然柔和了下來,不過一瞬,便又回復平靜,「是的。……屬下並不是特別的清楚,詳細情況您可以問陛下的。娘娘的國家現在是您的三皇兄當權,祭司大人則是當今大陸最偉大的傾染祭司。」
「傾染……」南墨眠驟然停住了腳步,喃喃念道:「傾染……傾染……這個名字很讓人覺得熟悉……」
西暮楓的心口猛然一個「咯登」,忙道:「四方大陸上無人不知祭司傾染的名字,說來,您曾經和他一起在宮裡長大,也算是朋友,您熟悉並不奇怪。」
「是嗎?」南墨眠微微一瞇眸子,眼底飛快地閃過什麼,「就如我熟悉你一般嗎?」
「是……不。」西暮楓慌忙改口道:「屬下當真與娘娘之前並未見過,可能是與娘娘認識的人有些相似罷了,娘娘不用再這般試探屬下了。」西暮楓不由苦笑,即使她失憶了,她的敏銳還是未變呢!可是如今的她還是她,而他卻早已不是原來的他了。
「呵呵,我說笑的。不過,若是有任何的難處,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走吧!」南墨眠也不再為難他,抬步便走。
這段日子裡她不停地試探著周圍的人,但她發現除去這個叫楓的侍衛,其他人倒真是對她不是很瞭解,唯有這個楓讓她很熟悉。
看來,西暮遲並沒有想像中般著急她的失憶,而且,最近她的腦海裡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一些畫面,這讓她很是在意。
西暮楓覺得她話裡有話,抬頭時,她卻已然走遠,忙跟了上去。
兩人才走近寢宮,便見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匆匆走來,可能是走得太過專注,竟然直直撞上了南墨眠。
「啊!」
西暮楓手忙腳快地把南墨眠扯到一旁,但那宮女卻沒這般好運,直接跌落在地,衣服上滿是灰塵。
「大膽,走路都不帶眼的嗎?竟然敢撞皇貴妃娘娘?」西暮楓皺眉呵斥道。
「貴妃娘娘?」那宮女慌忙行禮,偷偷抬起頭,見到南墨眠不由驚叫:「是你?」她才剛回國,並不知道這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但也倒是知道陛下新封了位皇貴妃。
那是一張還算漂亮的臉,眼睛很大,神情甚是驚訝。
南墨眠看到她眼底的熟稔和驚詫,不由問道:「你認識我?」
「沉魚,誰讓人過來的?」西暮楓抿唇冷道。
沉魚爬了起來,「陛下在這邊,我剛自裡面出來。不過,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嫁給了北辰溪的麼,虧得祭司傾染醒來後便與南墨修合計著攻打北國?」
「閉嘴!」西暮楓驟然面色一沉,喝道。
沉魚冷冷一笑:「怎麼,怕被她知道?聽她方纔的口氣似乎是失憶了是嗎,不然以她對陛下的敵視,也不會這般安安分分地留在西國的皇宮裡當這勞什子的皇貴妃吧?」
「沉魚,你的膽子愈發的大了!」身後一個冷冽的聲音破空而來。
沉魚的身子一震,慌忙跪了下來,「陛下。」他怎麼會出來的?而西暮楓居然沒有提醒她!
西暮遲緩緩踏步而來,他走得很慢,一步一頓,直到走到沉魚身側,他方才低頭,目光如冰,冷聲道:「朕倒不知道,你去一趟南國回來,這膽子也給養肥了呢!想來是祭司風准太過寵你了,讓你連自個兒的身份都給忘記了?竟然敢在朕的後宮裡胡言亂語起來了?」
「陛、陛下,奴婢,奴婢方才只是信口胡說,請、請陛下饒命啊!」沉魚慌忙磕頭,態度卑微。她的一切都是西暮遲給予的,即使她對南墨眠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能在西暮遲面前詆毀他心尖尖上的人兒!可憐,她方才講得太過投入,居然沒注意到西暮遲的接近!
而西暮遲可不必南墨眠,他向來性子狠辣,今日她就算死罪可免,怕是活罪也難逃了!
「朕讓你回國,不過是因著暮楓想見你,而且,現在在南國你也暴露了,再無沒有任何用處了。可是,事到如今,你卻偏偏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再加上今日這事,你說,朕該如何懲罰你呢?」他的聲音低柔下來,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冰涼。
今日她算是壞了他的大事,若是因著她的這事而引起了南墨眠的懷疑,那麼她也算是萬死難辭其咎。
沉魚一震,匍匐在地,還未來得及求饒,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擊飛了出去,撞上了花盆,生生吐出幾口血來。
「拖下去,斬了。」好看的薄唇吐出殘忍的話語。
沉魚眼睛大睜,臉色煞白,她忍痛爬起來求饒,「陛下,陛下,請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