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她不想死
不要,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馬上便有侍從提刀上來,拖起她便要扯下去。
「等等。」西暮楓站了出來,拱手跪下,「陛下,請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饒過她這一回吧!她,畢竟是屬下唯一的妹妹,屬下……」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沉魚似看到了生機,眼睛一亮,慌忙撲騰著大叫。
西暮遲俯首看他,淺淡一笑,「誰說她是你親生妹妹了?」
「呃?」西暮楓一怔,仰頭不解地望向他。這不是他說的嗎?
「她只是你名義上的妹妹,你與她無任何的血緣關係,當年你掉落懸崖被她的父母拾到,不過是看著你是個男孩才救下你,充其量她的父母也不過是你的養父母罷了。」西暮遲自袖內掏出一張小紙,遞了過去,「這是近年來,朕查到的。」
西暮楓愣神地接過。
「等等。」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稍稍響起,制止了那兩個侍衛想要把沉魚拖下去的舉動。
西暮遲眉頭輕皺,走向南墨眠,按住她的手,聲音低柔,「怎麼,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只是想問她幾句話罷了,聽她……」南墨眠剛開口便被西暮遲打斷。
「有什麼問我便可以了,她不過是下作的宮侍而已,並不知道什麼的。對了,你的肚子該餓了吧,先隨我去用膳,別餓著了肚子了皇兒。」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那兩個侍衛的動作很快,在他倆說話間,沉魚早已被摀住嘴拖了下去。
此時的南墨眠豈是他的對手,不過三言兩語便被他打發了。等回過神來時,早已回了宮,面對一桌子的菜餚。
南墨眠瞇了瞇眸子,側頭看向正著手替她夾菜的西暮遲,猶豫了下,問道:「聽聞,我本來是北國太子北辰溪的妻子,是嗎?」朝堂裡大臣對於她被立為皇貴妃的事宜非常的排斥,想來這也是個很大的理由吧!
西暮遲的筷子頓了頓,面色毫無異色,眉頭輕輕揚起,嗓音有些不悅:「誰在面前這般胡說,你從來只是我西暮遲的妻,你與那北辰溪前後見面不過兩次,再怎麼發展情誼也不會到那般地步。」
明明是自個兒奪了他人妻,卻愣是把謊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是嗎?」南墨眠微微垂下眸子,望著碗裡雪白的飯粒,「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南國看看?我不是還有哥哥嗎,我想去見見他。」
西暮遲放下筷子,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眠兒,你不信任我,是嗎?」
南墨眠一怔,搖搖頭,「沒有的事。」
西暮遲血色的眸子閃過一抹詭異的光,他清清淡淡道:「這就是你要問我的事情嗎?」
南墨眠握了握掌心,想了想,點點頭,「算是吧,那個,我們用膳吧!」她的動作有些慌亂,明顯的欲蓋彌彰。
西暮遲抿唇,也不戳破,也持筷用起膳來,心底卻暗暗有了盤算。
他看著她因吃急了而嘴角黏上了飯粒,本來這是件很失禮的事情,可是他卻覺得她這般的模樣很是可愛。
果然愛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當你愛著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她如何失禮的事情你都會覺得她美好而可愛,而若是你不喜歡某個人時,她一切的行為你都覺得無所謂,甚至厭惡。
他悄然貼過去,南墨眠因著他的靠近而瑟縮了下,側頭不解道:「怎麼……」聲音下戛然而止。
西暮遲輕輕吻上了她敏感的嘴角,舌尖一卷,飯粒被他捲入口內,舌尖也不留心地劃過了她的唇瓣。
他退回原位,淡定道:「你嘴角有顆飯粒。」
南墨眠一愣,敏感的嘴角一陣酥麻濕潤感,她怔怔應道,「哦。」低頭繼續吃飯。
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看到腹黑妖孽的某人的耳朵竟然慢慢泛起了詭異的粉紅。
那個,若是有飯粒,可以直接同她說便是了,怎生動手動腳的?而且,明明被調戲了的是她,怎麼害羞紅耳朵的居然變成了他呢?
腹誹的某人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臉頰已經紅若朝霞,美艷不已。
「娘娘,該喝藥了!」綠兒端著托盤,聲音清脆地邁了進來。
南墨眠不慌不忙地把一本小冊子壓在書底下,垂目淡淡道:「嗯。」
綠兒放下托盤,端起玉碗,遞了過去,「娘娘,快些喝,不然便要涼了。」見南墨眠接過,她便著手收拾桌上攤開一堆的書籍。
「別動。」南墨眠忙喝道,見綠兒目露怯意,才緩和了語氣道:「我還要看,你不要亂動它們。」
「是。」綠兒忙收回手,俯首怯怯應道,又偷偷瞧了瞧正在喝藥的南墨眠,忙又垂下了眸子。
這些日子來,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感覺娘娘和初始醒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了。雖然對她們還是與從前一樣,但卻多了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娘娘,這天又陰下來,恐是又要下雨了。雨天光暗,您確定還要繼續看書嗎?」綠兒低低提醒道。從昨日開始便不間斷地下起雨來,今日早晨好不容易放晴了,怎知這會子又變天了。
南墨眠面色不變,淡淡然道:「嗯,毋須擔心,你且下去吧!」
「是。」綠兒端著空碗,應聲而出。
「要下雨了啊!」南墨眠側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眉頭微微一挑,聲音裡帶著一些微不可尋的淡淡惆悵。
黑夜,細雨稀稀疏疏地飄落,在這初春的夜裡如若揚起了一層層淡色的薄紗,微風吹過,颯然作響。
三個黑影走進了潮濕陰冷的地牢,地上是東倒西歪的牢頭。
「就是這間了。」其中一人自牢頭身上取下鑰匙,打開了封閉的石門。
「謝謝你,暮楓。」另外一人挑開頭上的斗篷帽,赫然是南墨眠,她眼露感激,朝他輕輕一笑,這才走進了石室內。
石室內推開時發出很大的聲音,驚動了裡面的人。
「誰?」一男聲喝道。
「殿下。」女聲激動道。
藉著外面的微光,南墨眠輕易地看到裡面有一男一女,其中男的靠牆而坐,女子則是坐在室內唯一的一張鋪著破爛棉絮的石床上,手裡抱著一個大大的襁褓。
「殿下,真的是你嗎?」男子和女子均站了起來,激動地迎了上來。
南墨眠稍稍一愣,抖落了一地的雨珠,慢慢走了過去,「莫辛,落雁,你們沒事吧?」她的目光落到落雁懷裡的襁褓,那裡正睡著一個臉頰紅撲撲的可愛孩子,「這是你的孩子?真可愛!」
「嗯,殿下,我們一切安好,殿下可好?」落雁臉頰微紅,低頭寵溺地看了眼懷裡的孩兒:「孩子急著出來,早了些時日,也才剛剛生下來十天,還未有名字,想等著見到殿下的時候,請殿下賜名來著。」
南墨眠咬了咬唇,低低道:「對不起,落雁。」讓你受辱還在這樣糟糕的地方誕下孩子。
落雁一怔,搖搖頭道:「殿下,你在說什麼呢!這些都是落雁心甘情願的,若是殿下實在過意不去,就給孩兒取個好聽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