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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傾染 文 / 晚眠

    第九十七章傾染

    南墨眠點頭,想了想又道:「好,不過如今隻身在外,雲大人不必再喚我殿下了,喚我墨眠便好。」

    雲慕越也不推辭,「好,墨眠,你叫我慕越吧。」

    「嗯。」

    這樣兩人的關係也算是進了一步。

    接下來的兩日,南墨眠和雲慕越也就靠著雪水過日,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可是雪天並未有什麼動物之類的出來覓食,他們也就只能餓著肚子了。

    南墨眠都開始絕望了,是不是莫辛並沒有逃過,是不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失蹤了?

    雲慕越這人雖然寡言少語,但是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他總是冷冷淡淡地攬過虛弱的南墨眠,笨拙地安慰道:「沒事,一定會有人找到我們的。」

    南墨眠此時卻是連說話都覺得費勁了,只能點頭微笑,「是啊,會有人找到的。不過,若是沒人在我們活著的時候找來的話,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凍成冰雕啊?」

    雲慕越並不言語,只是血瞳內掠過一抹閃亮的光芒,嘴角竟然勾起一淡淡的弧度。

    就在南墨眠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雲慕越此時也是強弩之末了,終於有人找到了她們。

    南墨眠拉著雲慕越,「你暫且躲在山洞,我怕會是追兵,我先去看看。」因為雲慕越能找的東西都餵給了她,所以她還算有些力氣。

    雲慕越本不允,卻在南墨眠的堅持下不得不應下。

    南墨眠撥開掩蓋著山洞的草叢,便見山洞外圍滿了人,她一愣,卻在看到當前一人時,嘴角不可抑止地揚了起來。

    「真好,有人找來了!」她身子一個趔趄,那人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南墨眠喜道:「裡面,慕越」還未說完,眼前一黑,竟然暈死了過去。

    「小眠,小眠」那人接住她,忙低低喚道,查看她只是昏過去,便嘴角含笑抱起了她。

    又想起南墨眠昏迷前的話語,看著那山洞,瞇了瞇好看鳳眸。

    雲慕越嗎?

    「殿下,六殿下好像是說西使雲大人在裡面呢?」旁邊有侍衛上前提醒道:「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南墨修俊雅的面容上依舊是清風淡笑,眼底卻滑過一抹淡光,「是嗎?」好像小眠昏迷前是叫著「慕越」來的吧?

    想到這,他笑得愈發和煦了起來。

    寒風凜冽,吹起他紫色長裘,竟有一股驚人的攝魂俊美。

    南墨眠醒來的時候已然是三日後了,她的手已經被太醫小心地包紮好,指尖開始發癢長肉,毒也沒再發作了。

    她還未逮住人問問雲慕越如何,便聽得落雁不斷地喚著太醫太醫,然後她便被人堵住了,一陣噓寒問暖。

    聽說她失蹤那段期間陛下發了很大的火,把傳旨的那位公公連同侍從一塊兒斬首了。而她是被三殿下南墨修帶著人找了兩日兩夜才找到的,而且一找到便昏了過去。

    還說她的手開始處理得很好,不然耽擱這麼幾日,左手怕是要被廢了個徹底,因為她的手開始就被人折斷過,所以必須小心謹慎對待。

    南墨眠摀住額頭。原來她失蹤那段期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而找到她的居然是鍥而不捨的南墨修,不是任何其他人。

    「傾染呢,落雁?」南墨眠倏然脫口而出道。

    落雁有些奇怪,但還是很快便回答道:「祭司大人自然是待在祭祀殿裡,這幾日聽說祭司大人閉了殿門,不許任何消息地傳入傳出。今日午時才解了禁的,不過陛下說不許去打攪祭司大人,所以大家也就繞著祭祀殿走了。」

    「是麼?」南墨眠以袖遮面,低低道:「他閉了殿啊!」在她掉落懸崖,總是期盼著他能第一時間找到她的時候,他卻是閉了殿呢!不過也是,她說了那般過分的話,兩人之間算是兩清了吧!

    驀地似想起什麼,她忙道:「莫辛呢?」

    「哦,莫辛莫大人他正跪在殿外,那日他負傷回宮,暈倒在路上,還是同朝的林大人看到才給送回宮裡的,直到三日前才醒來,恰好就是殿下回來的時候,莫大人很是自責,說都是他昏迷誤事,還差點兒害了殿下,現下正跪在殿外請求殿下原諒!」落雁忙辟里啪啦說了一大通,就是盼著南墨眠能消氣。

    南墨眠愣了愣,苦笑道:「他這是作甚,真是。讓他進來吧!」

    「是。」落雁忙匆匆喚了莫辛進屋子來。

    莫辛在外跪了兩日,身上全是雪花冰渣子,簌簌落了一地,他跪得偏遠點,怕寒氣傳給了南墨眠,以額觸地:「奴才罪大惡極,請殿下責罰。」奴才二字用的卻是重音。

    南墨眠見他此副模樣,不由哭笑不得,歎道:「行了,莫辛,你起來吧!若是實在覺得自己罪大惡極,那現在本殿下給你個恕罪的機會,喏,祭司大人早早讓本殿把小白給領回來,本殿一直未得空去。現下你便代本殿走一趟把小白領回來吧,也算將功補過。」

    莫辛愣了愣,抬頭見到她眼底的笑意,忙應道:「是,莫辛這便去,望殿下早日安康。」說罷,起身行了一禮便匆匆走了。

    南墨眠搖頭無語。

    「殿下,落雁該去給您煎藥了,等會晚膳後好用藥。」落雁給南墨眠捻好被子,也出了門去。

    當下寢宮內也就只剩南墨眠一人了,空落落得緊。

    她打了個哈欠,輾轉反側了許久,「忘記問慕越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終於有了睡意,正準備入睡,突然只覺室內飄散著一股冷氣。

    「誰?」她一驚,還未說話,便覺脖頸間一寒,竟是被人生生扣住了脖頸。

    入目是一張暗皇特有的面具,她皺眉,「梧桐暗皇?你又想幹嘛?」

    梧桐暗皇手下一收,把南墨眠自床上提了起來,提到他跟前道:「本主就道你這個人可惡,早知如此,就應該早早殺了你才是。」

    南墨眠心口大駭,忙一手按住梧桐暗皇的手,「暗皇我自問沒做任何有害你的事,你作甚要三番五次地暗殺我,殺人總有個理由吧?」

    梧桐暗皇冷冷一哼。

    南墨眠見他唇角緊抿,忙道:「那好,你便告訴我,為何要向雲慕越下毒,雲慕越此人性子高傲,宛若天上白雲,不染塵埃,你卻是作甚要向他下那般狠辣的毒藥?還要嫁禍於我?」

    果然,梧桐暗皇聞言手下一頓,慢慢道:「雲慕越?」

    南墨眠趁著他閃神的電閃雷鳴間,手迅速扯向近在咫尺的他臉上的面具,勾住那面具的瞬間,南墨眠心口一喜。

    她手下一個用力,那面具竟然被她輕而易舉地扯了下來。

    南墨眠低頭看著手裡那面具,面具做得很精巧,描畫著梧桐鳳凰,只在耳尾的地方微微揚起筆觸,宛若亮麗的羽毛。

    這讓南墨眠想起夢中出現的那位祭司,鮮紅如火的祭司袍,張揚如瀑的長髮,以及那眼角幾筆濃彩勾畫出的鳳翎,尾端稍稍勾起,撩人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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