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該死的富得寶
接下來，就在錢雨懵懵懂懂的時候，馬上被通知第二次詢問，這次上來，換成了周林川主審，上來周林川就對錢雨說：「錢雨，我再重複一次，我們今天把你叫到這裡來，是為了調查從2002年以來，多個政府部門還有企事業單位的經濟問題，主要涉及的行業領域是中國足球職業聯賽這一塊，包括貪污受賄、行業索賄行賄等多項違法行為，而和你有關的主要是中國足協和富得寶公司這兩家單位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把問題交待清楚，你也知道，你的女朋友已經懷孕了，我們也希望你能夠早點把問題交待清楚，然後出去照顧你的家人。」
錢雨雖然懵懂，但是常年運動員保持的精力和體力還是讓他留有了一份清醒，周林川說的很清楚，主要是中國足協和富得寶公司這一塊，那麼首先，自己和江西足協的交易暫時可以排除，而從第一次詢問來看，重點之一在於自己和中國足協的合作關係，主要來自於徐露，重點之二則是自己和富得寶公司的賬目問題。
那麼這樣一來，自己面對的就是做兩件事，第一是掩飾徐露，第二是交待清楚賬目。而掩飾徐露無疑是最關鍵的，自己和富得寶的合作幾乎都是劉剛等人一手打理，自己很少過問，即便有假賬或者在自己身上洗錢，必然也是劉剛等人對自己進行了隱瞞，自己不會有太大麻煩，就算沒收違法所得，也不影響自己的收入，因為自己還有一大半收入來自於豪門俱樂部的年薪和餐館的經營，還有當初和趙宜合作的一些房地產形象代言項目，並不涉及違法。
「請你交待一下你和錦衣玉食集團副董事長趙宜之間的關係。」剛想到趙宜，周林川就問起了趙宜。
「我們是好朋友。」錢雨坦然地說。
「你們之間是否發生過男女關係？」周林川直言不諱地說。
錢雨心裡把操這個字字正腔圓地讀了一遍：「沒有。」
「從2005年以來，你和趙宜在意大利合作開設了粗茶淡飯餐館，此後還在馬德里經營了一家分店，這些賬目你都保存著嗎？」周林川問。
「有！」錢雨點頭說，「目前這些賬目全都保存在意大利米蘭的粗茶淡飯餐館，但是具體保存地點我不清楚，這些事情一般由我的家人負責。」
「你和趙宜之間還有什麼別的方面的生意聯繫？」周林川繼續問。
「有。」錢雨說，「我曾經向她提出過一個創意，就是利用我一個做中醫的舅舅，把他研製的一些中醫藥恢復運動損傷的項目拿出來做生意，這個創意是我提出來的，但是具體由趙宜和我舅舅聯繫，我沒有參與到裡面，據說現在這個項目做得很好。」
「據我們瞭解，《足球報》表示，在你與富得寶公司談判簽約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在中間起到什麼引薦的作用，這是《足球報》今天發來的官方傳真，你說到底當初是誰引薦你和富得寶公司合作的？」周林川突然話鋒一轉，手裡還真拿著一份傳真。
錢雨頓時腦子蒙了，《足球報》那邊已經趕緊劃清了界限，看來自己的謊言有些不靠譜，當時怎麼就把這件事情扯到《足球報》上去了呢？那邊畢竟是個官方組織單位，不是李成朋或者黃寶華一個人，即便是他們一個人的單位，這個時候，平時玩的再好的兄弟難免也要隔岸觀火，清者自清。
錢雨突然不說話了，周林川見目的達到，趕緊追問：「快說，到底是誰？還是哪個單位？」
錢雨一邊快速地轉著已經發蒙的腦子一邊嘴巴裡結結巴巴地說：「事情過去兩年多了……我要好好想一想。」
最早的電話確實是徐露打的，劉剛還有最早的郭寶榮那些人也是徐露從中國帶過來的，只不過心照不宣而已。現在看來，富得寶公司和中國足協之間必然有很大的黑幕，而自己當初也對動輒幾千萬上億的收入覺得古怪，不過以自己的初級眼光，很難辨明真假，甚至徐露當時也有一定疑惑，但是沒有深究而已，現在看來很難說富得寶公司真的在中間做了假賬或者進行了洗黑錢的行為，畢竟自己作為一個世界足球巨星，收入高不會引人懷疑。現在這個事情曝光了，害的自己也深陷其中，弄得自己連開餐館的賬本都要拿出來查證。專案組既然認為自己和劉剛他們富得寶是一夥的，這個餐館還有什麼仁基金自然也有可能會成為一個不明資金的流向。
想到這裡，錢雨不禁有點恨起了這個劉剛還有富得寶公司，娘的，原來不顧一切地從自己身上撈錢不說，現在屁股上有屎不但自己不擦乾淨，還往我身上抹，你們到時候身敗名裂去坐牢關老子鳥事，我為什麼要幫你們擦屁股，為什麼還要受你們牽連。徐露在接受詢問的時候必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死不承認，所以這件事情翻來覆去還在問自己。
這個念頭一出，錢雨突然腦子活絡了起來，方向也明確了：「我想起來了，當時是富得寶公司主動找的我，沒有通過任何單位或者個人。」
周林川不禁略微有些失望，章子墨倒是有些微微鬆了口氣，看來錢雨還是聰明清醒的，這個時候也一瞬間分清了輕重，與錢雨想的不假，現在富得寶公司確實存在大量的虛假賬目和一定的洗錢行為，而很多賬目都是掛在錢雨的名下。但是以現在專案組掌握的手頭資料來看，錢雨知情的可能性並不大，換而言之還可能是受害者，只是中國足協這邊則關聯者甚眾，徐露在裡面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在所有的違法案件當中，徐露所介入的程度並不算重，但是作為富得寶公司一個重要的經營項目，就是錢雨這一塊的項目，劉剛交待過是徐露引薦的，而劉剛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徐露和錢雨之間的關係。
與富得寶公司簽約合作，無疑是得利的事情，而只要能夠把事情說到徐露身上，到時候為了讓男朋友錢雨獲得更多財源，就可以成為徐露當仁不讓的一個行為動機，這樣在錢雨身上的非法事件就要有一大部分扯到徐露身上，何況徐露本身在足協內部，一些事情本身就脫不開身。
但是錢雨這麼一說，無疑是為徐露開脫了，更為重要的是，據專案組調查，徐露並沒有從富得寶公司這邊得利，而錢雨此前一直把徐露當國家幹部不給她存錢的做法現在看來無疑是救了徐露，徐露的財產情況非常清白。
周林川還有點不甘心：「富得寶公司怎麼能夠就這麼找到你？」
錢雨苦笑著說：「全中國都知道我轉會ac米蘭了，有單位的人還不好找？」
周林川追問：「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說是《足球報》引薦的呢？」
錢雨說：「我之前誤會了你說的這個引薦的意思，《足球報》的官方聲明沒有錯，他們沒有作為正式單位或者個人對我進行引薦，但是他們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富得寶公司，讓富得寶公司直接找了我。」
章子墨心裡繼續鬆了口氣，看來錢雨現在已經想通了利害關係，和劉剛是一樣的，就是把重點全都推給對方。不同的是，劉剛是希望拉徐露下水，減輕自己的責任，但是可能沒想到錢雨和徐露作為男女朋友，之間並沒有發生巨額的現款存儲情況；而錢雨這邊，就是死守著自己對富得寶公司經營不熟悉的情況，把自己和徐露盡快脫身，同時也不介意富得寶公司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