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徐露懷孕
章子墨看著錢雨的眼睛也是目不轉睛，足足有十秒鐘左右，章子墨又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香煙，慢慢開始說話：「這幾年的中國足壇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你這兩年都在國外，但是你也在國內待過，知道中國足球是怎麼一回事情，上面的大領導，什麼領導我不說，反正是你能夠想到的最高級別的，早已經通過各種方式和渠道得到了很多關於中國足球涉黑涉賭涉及**的投訴舉報，不乏許多可以擺上法庭的證據，而且大部分的矛頭直指中國足協。所以，05年的時候，公安部就成立了這個專案組，對所有的這些事情進行調查，掌握了很多證據。明年就是奧運會了，本來這個事情不準備在這個時候開始，但是大領導擔心這些事情不能夠在奧運會之前完全遮掩，到時候捅出來影響奧運會的成功舉辦，所以才在這個時候快速動手，爭取在奧運會舉辦之前把這件事情完全處理掉。」
錢雨冷笑一聲：「這個時候把中國足協和一些運動員一鍋端了，到時候中國足球不準備在奧運會上拿牌了嗎？」
章子墨吐出一口煙：「我知道你的意思，以你現在的實力和名氣，明年的奧運會你是鐵定主力，你要帶領國奧隊取得好成績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正因為這樣，所以大領導才急於把這個事情提前搞完，而不要拖到奧運會開始的時候再出現問題。而且，中國足球現在除了你，估計換誰上來踢都是一個鳥樣。馬上開始的亞洲杯你放心，你是參加不了了，現在足協的領導班子已經全部換血了，國家隊也馬上更換主教練，已經明確指示組建一支全新的國奧隊，如果你能夠及時清楚的交待問題，屆時這支國奧隊就會留有你的位置，你就等著在北京奧運會上名垂青史好了。」
錢雨哼了一聲：「我現在畢竟還是皇馬的簽約球員，皇馬那邊怎麼辦？」
章子墨面無表情地說：「體育總局局長和分管這一塊的中央領導現在已經親自前往馬德里解釋這個情況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錢雨默然了，許久，又接著說：「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章子墨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沒有期限？」
「暫時沒有。」
錢雨想想，雖然說沒有期限，但是章子墨說了，不知道一個多大的領導到時候還希望自己帶著國奧隊去打奧運會，那麼最長長不過一年，再說了，現在看起來自己是作為證人的可能性更大，更多的任務應該是協助調查，只不過事出有因，必須要限制人身自由而已，而且為了這個事情，中央領導親自前往皇馬俱樂部解釋情況，可見形勢之複雜棘手，最不濟的話，新賽季開始之前，這邊就必須得放人，那也就是兩三個月的事情。
「那我的家人呢？」錢雨問章子墨。
「你老婆已經給我打電話了。」章子墨說，「我告訴她們你現在很好，她們今天應該也回國了，抱歉的是，我們這段時間必須對她們進行監視居住。」
「操！」錢雨嘴裡罵出一句，但是又無可奈何。
章子墨對於錢雨罵人倒不奇怪，他奇怪地問錢雨：「你那個生意合作的夥伴趙宜，我們怎麼一直沒有找到她，目前也沒有她的入境記錄，不知道去哪裡了。」
錢雨心想果然，趙宜之所以躲開，也是因為身上牽扯了不少事情，即便不被帶進來，估計也要像李雪李冰那樣，被監視一段時間，這樣的話，以趙宜的能量，她隱蔽起來，應該可以做不少的事情。
想到這裡，錢雨心裡略有放寬：「那徐露呢？」
章子墨說：「她其實沒有被關進來，不過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活的也很好。」
錢雨奇怪地問：「為什麼徐露沒有關進來？」
章子墨為難地說：「本來我暫時不想告訴你，這也是組織上考慮到你在這裡的情緒問題，但是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她……懷孕了。」
錢雨如聞雷聲，突然站起身來久久地看著章子墨：「她在哪裡，我能不能去看她。」
章子墨搖搖頭：「暫時不能，真的不能。」
錢雨突然用手指著章子墨，半晌說不出話來，但是目露凶光，一副猙獰的模樣，章子墨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錢雨，眼神鎮靜，也是不發一聲。
門外可能有人在看監控，馬上有人敲門：「章警官！」
章子墨目光沒有從錢雨臉上移開半分，嘴巴裡說著：「不用進來，沒有事的。」
只見錢雨眼中的凶光慢慢地消散、凝滯，隨後錢雨一軟坐在了床沿上。
章子墨站起身來，俯視著錢雨說：「你放心，徐露雖然有人監視，但是暫時可以自由活動，你的兩個老婆也已經知道了徐露懷孕的消息，我問過她們了，到時候她們三人都會住到你在北京買給李雪的那棟別墅裡面去，她們彼此之間會好好照顧的，只要你在這裡交代清楚了所有問題，就能早點出去和她們見面了。」
錢雨抬頭看著章子墨：「那快點幫我安排好嗎，你們想問什麼趕緊問，最好今天一天就能問完，我知道的什麼都告訴你們，我想馬上就出去。」
章子墨見錢雨情緒有些不穩定，歎口氣說：「不要著急，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時差還沒調整過來，先休息一下，這樣吧，我爭取在這幾天之內，安排你和你家人通過網絡視頻見一次面，好不好？」
「好！好！」錢雨趕緊雞啄米地點頭，「謝謝！」
章子墨出門之後，幾名專案組的成員都站在外面，章子墨看著他們：「其實我很討厭做這樣的事情。」
專案組一名成員走上前來，拍拍章子墨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了。」
章子墨請求地說：「能不能給錢雨換一個有電視有書看的房間？」
專案組成員，聽起來聲音嚴厲的那一位擺擺手：「暫時還不行，現在他的情緒已經不穩定了，就是要趁他薄弱的時候趕緊問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章子墨問：「那第二次什麼時候開始。」
聲音嚴厲的成員說：「錢雨不是時差還沒倒過來嗎？而且剛才他還說很想馬上交待問題，吃過晚飯，繼續！」
說著眾人轉身就走，章子墨一個人站在走廊裡面看著眾人走了出去，突然恨恨地往牆上踹了一腳，雪白的牆面頓時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底腳印。
徐露懷孕的消息自然不是假的，章子墨說的東西也全部都是真的，但是這些東西對於錢雨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尤其是徐露懷孕的消息，此前他就一直擔心徐露會不會在這次大規模的調查中有什麼問題，畢竟他看得出來，徐露在中國足協內部還是做了不少事情，難免接觸到一些核心，屆時不管徐露有意無意，必然都會受到牽連，現在徐露懷孕的消息更讓他震驚，畢竟徐露懷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旦因為身體或者心理的問題而讓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作為孩子的父親，錢雨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應該如何面對，至少現在，連陪在徐露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錢雨躺在床上心亂如麻，滾來滾去，輾轉反側，殊不知，他已經進入了專案組成員對自己的心理攻勢，在這種精神狀態下，錢雨還能夠鎮定自若的撒謊或者掩飾掩蓋一些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