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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一百零八章 多米諾骨牌效應 文 / 我本楚狂人

    人生好像上帝特意為每個人準備的多米諾骨牌,第一塊倒了,其餘的骨牌就會產生連鎖反應,不終不休。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會奇跡和意外發生,因為上帝也有打盹的時候。

    步擎蒼與西門望月聯姻,這個消息令楊有望的心情灰暗到極點,從這一刻開始,他站在人生的最低谷。

    跟著同僚的步伐走出大殿的時候,楊有望望著白雲浮動的天空,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很幼稚念頭,他想帶著妻兒悄悄離開瑯嬛,然後覓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詳天年,妻兒繞膝,不問世事。想到這些,楊有望聳著肩膀一陣苦笑,為什麼說這是個幼稚的念頭呢?因為他真的那樣做了,這天下恐怕在也沒有他容身之地。那不是安詳天年,而是亡命天涯,等待他的將是無休止的追殺。

    不是他不想過踏踏實實的過日子,而是有些人不允許他過踏實的日子。

    王府大門外與同僚一一道別,這時候管家小心翼翼的撩開轎簾,步擎蒼瞥了一樣眼家,煩躁的揮揮,我自己走走。」

    管家不敢多言,急忙招呼轎夫匆匆而去,跟楊有望若干年了,主人的喜怒哀樂他一個眼神便看透七八分,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自然懶得去做。

    楊有望落寞的踩著青石路面,融進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他很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可是他不敢,想起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又是一陣仰天長歎。越行心中越是煩悶,最後楊有望在一位販馬的商販前停下腳步。

    「這馬多少錢一匹?」楊有望隨口詢問道。

    「您買不要錢。」中年商販樂呵呵的盯著楊有望,語不驚人不休。

    楊有望這才抬起頭仔細將商販打量一番,見此人面生的緊,疑問道:「為何?」

    「因為您是楊將軍,如果能送您一匹馬那是小人的榮幸。」商販一臉激動,言辭懇切至極。

    楊有望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勸道:「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總不能讓你吃虧,為你剛才那句話,請你收下這些錢。」

    商販看了一眼楊有望手中的銀票,抬起頭剛想推讓一番,忽然又低下頭,「一千」兩個斗大的字眼落入眼簾,商販伸著脖子艱難的吞口吐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過銀票,下一刻已經消失在懷裡,滿臉紅光點頭哈腰道:「那小的就不客氣了,在這裡我代表瑯嬛百姓拜謝楊將軍的恩惠。」

    「你啊……。」

    楊有望生平哪裡接觸過這種人,被商販可愛的舉動逗樂了,拿手指遙點商販。

    商販嘿嘿一樂,一邊牽過馬匹,一邊四處張望,行人擁簇,絲毫沒有人注意他們,等楊有望接過韁繩的時候,神秘兮兮道:「告訴您一個秘密,其實我是一名逃兵,看你投緣,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可是殺頭之罪。」

    楊有望歪著頭,看著亦真亦假的商販,搖了搖頭,續而學著商販的模樣,湊近商販低聲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準備謀反,我也看你投緣,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喲,這可是誅九族之罪。」

    聞聽此言,商販「呼「的一聲挺直腰桿,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的望著楊有望,半晌似乎回過神,右手一推因為震驚而合不攏的下巴,用吐沫潤潤嗓子,隨拿手指虛點楊有望幾下,一本正經道:「你啊……。」

    哈哈哈……。

    兩人仰天大笑,笑罷,楊有望拋下韁繩,大步而去。

    商販望著楊有望的背影,搖搖頭苦笑連連,心道,這個楊將軍真有趣兒,自己都跟他以誠相待了,他還如此糊弄自己。很久以後,商販才知道,這句話居然是真的。

    世事難辨,真作假時真亦假,又有誰知道最假的是人心,最真的還是人心,只是真假難辨而已。

    ……

    ……

    上官雲還沒有到上官府邸的時候,透過轎簾遠遠的看見府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夫人以及上官婉約、子恆等一眾下人站在門外翹首張望,見到轎子,一個個喜出望外。不等上官雲下轎,上官婉約跑上前埋怨道:「爹,您怎麼才回來,在晚一會,子恆都踏上行程了。」

    「看你說的什麼話,朝會不散我能說走就走嗎?」上官雲一拂袖子,怒氣沖沖的朝上官子恆走過去,冷聲道:「這麼急著走,一刻都不想在家待了?」

    「婉約你也是,誰讓你多嘴。」

    夫人急忙在一旁接過話茬,勸道:「子恆這不是還沒走,整天端著一副臭架子給誰看啊,兒子都要走了,你誠心找不痛快是不?」

    上官婉約被母親責備,嘿嘿一笑,朝上官雲吐了吐舌頭。

    上官雲忽然將女兒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想不想跟子恆去平川?」

    上官婉約詫異的抬起頭,上上下下將上官雲打量一遍,問道:「爹,你在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去平川?」

    「大王要與西門望月聯姻,這世道又要亂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爹不想你牽連進去,上官家有爹一個人征戰沙場就夠了,聽爹的話,跟著子恆去平川,更何況那小子也在那裡。」上官雲滿臉擔憂,苦口婆心勸道上官婉約。

    「誰,那小子?」

    上官婉約恍然大悟,朱顏上忽然湧起兩抹緋紅,緩緩垂下臻首,言不由衷道:「他在哪裡又怎麼了,我去不去平川與他何干?」

    「婉約啊,難道你還不明白爹的心思,爹希望你們兩個能……。」上官雲一邊說,一邊焦急的朝上官婉約比劃。

    「不去……!」

    上官婉約倔強的抬起頭,凝視著父親問道:「難道您怕女兒嫁不出去,如果他喜歡我,他自然會遣人來提親。」

    其實上官雲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不是她不想去平川,而是怕萬一到了平川,熱臉貼個冷屁股,她該如何是好。即使這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上官婉約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放棄。

    這就是上官婉約,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說的難聽了就是瞻前顧後,放不下尊貴的架子。

    上官雲有些失望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安慰道:「如果有一天想通了,告訴爹爹,爹永遠站在你這邊,支持你。」

    上婉約使勁的點點頭,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比起步輕城有多麼的幸福,因為她有一個開明的父親,這是她一生最珍貴的財富。

    「還不走,等什麼呢?難道要爹拖家帶口來個十里相送不成?」上官雲望著側耳傾聽的上官子恆,冷聲喝道。

    上官子恆訕訕一笑,凝視著上官雲一步一步朝馬車移過去,看到上官子恆如此模樣,上官雲朝身旁的上官婉約叮囑一番,拉著夫人朝府門走過去,夫人無奈,一邊走一邊回頭大聲的囑咐上官子恆。

    「看什麼看,走吧,爹是不會去送你的。」

    上官婉約看著臉上掛著失望之色的上官子恆奚落道,而後嫣然一笑,「不過還好你有個好姐姐,姐姐今天就代爹爹來個十里相送好了。」

    「不稀罕……。」上官子恆佯作生氣的模樣,朝車伕吆喝一聲,馬車緩緩地往前行駛。

    「你敢……!」

    姐弟兩人一路吵吵笑笑好不熱鬧,其實他們兩個人都在極力迴避傷感的話題,上官婉約偶爾似有意無意的交代幾句,上官子恆一一應下。高大的城門遙遙在望的時候,上官子恆忽然停下腳步,語氣低落道:「你還是回去吧,爹說的是,送的越遠,越難別離。」

    「那你去吧,記得常寫家書回來,別讓爹娘擔憂。」

    上官婉約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揮揮手大聲道:「是爹讓我來送你,他讓你捎給步留香一句話,五月初五是步輕城與西門望月之子西門闌珊大婚之日。」

    上官子恆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染,眼淚順著眼眶嘩嘩直淌,目視著上官婉約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輕聲念道:「在見了,我的親人。」

    上官子恆轉過身的時候,對面搖搖晃晃的站著一個人,渾身酒氣撲鼻,這人他認識,正是楊儒林,楊儒林醉眼朦朧的瞅著上官子恆,口齒不清問道:「子恆兄這是要去哪裡啊?」

    「平川……。」

    「干毛?」

    「投奔六哥,瞧你滿身酒氣,趕快回去吧。」上官子恆看著醉醺醺的楊儒林,好心勸道。

    「六……,六哥是誰?」

    上官子恆瞅著楊儒林支支吾吾,看到這情形,楊儒林來勁了,轉身趴在馬車上,耍酒瘋道:「你不說是吧?不說今天不准你走。」

    「好好好,我告你還不成!」

    上官子恆急著趕路,急忙妥協道:「六哥就是步留香。」

    楊儒林聽到這個名字,「呼」的一聲挺直腰桿,腳下沒站穩,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目露凶光威脅道:「你……,你敢去,我……,殺了你全家。」

    上官子恆冷冷的望著楊儒林,鄙夷道:「就你,重新投胎在練十年或許有這個可能,不然的話,小心我的父親手中的長槍,如果一個不留神,斷了楊家的香火,豈不可惜。」

    「哦……。我忘了,你已經有兒子了。」上官子恆冷冷的嘲弄道,字字見血,直刺楊儒林的傷口上。

    「你……,你……。」楊儒林臉色漲的通紅,半晌沒有想出反駁的語言。

    「你什麼你,我走了,有緣再見。」

    馬車揚起一陣塵土,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楊儒林的酒勁過了大半,慌忙爬起身,晃晃悠悠往楊府趕,他急著把這件事告訴楊有望,希望能給他拿個主意。

    「站住,在外面窩囊氣,就知道跑回家撒野。」

    心情大好地楊有望背著雙手剛走到門口,恰好撞見怒氣沖沖的楊有望,這才出聲呵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上官家那孽種居然投奔步留香去了,快出出主意啊。」楊儒林藉著酒勁,在楊有望面前捶足頓胸。

    「就這事?」

    楊有望面色不變,只是心中有驚浪澎湃,續而道:「那是人家的事,人家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與你何干,快回去醒醒酒,省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有黑雲遮住春日,也許夜半的時候就會迎來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楊有望聳動這肩膀哈哈大笑,長聲感慨。

    「人生啊,真是風雲變幻,非我類可以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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