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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一百零一章 她不在是她 文 / 我本楚狂人

    楊府,歡聲笑語,一片喜慶。

    柳如蘭聽著刺耳的歡笑聲,順著熟悉的小徑漫無目的的走著。在這座大宅裡住了將近三十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殘留著她的足跡,以及最美好的回憶。只是,此刻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如斯,她想哭,然而偌大的楊府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藏身發洩的地方,連平時卑躬屈膝畢恭畢敬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帶著一絲嘲笑,一抹鄙夷。

    她不知道天下大勢所趨,只知道用生命苦苦維護的楊家清譽不能就這麼毀在一個下賤的女人身上。如果可以抹殺所有的事實,她會殺了那個女人。哪怕被人唾棄,哪怕夜夜噩夢如耗,在所不惜。柳如蘭緊緊的攢著拳頭,指甲刺破掌心,依然毫無覺察。

    「娘……!」

    一陣熟悉的叫聲傳來,柳如蘭猛然驚醒,看著神色疑惑的楊柳強顏歡笑,緊張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給的小侄子取個名字,正要拿去給你們過目呢。」楊柳興奮的揚了揚手中的紙箋,眉飛色舞。當時步留香與若曦姑娘的風流韻事傳得滿城風雨,成為一代佳話。痛心疾首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整日窩在侯門似海的王府,愁眉不展唉聲歎氣的步輕城,另一個便是與步留香只有兩面之緣的楊柳,步留香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她心中,入骨附髓。每當閒暇之餘,腦海中無端冒出這個的人『倩影』,天真爛漫的楊柳漸漸的學會一個人覓一方安靜之處,依著欄杆遙望浮雲浮想聯翩,大多時間長吁短歎,偶爾嘴角會露出羞澀的令人心動的笑容。

    後來,若曦姑娘出人意表的嫁給楊儒林,這種忘恩負義的作為徹底打破了人們對美好愛情的稀望,人前人後一個個仰天謾罵,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楊儒林看在眼裡,喜在眉梢,心中多多少少又有點憤怒。楊柳又像以前一樣,捧著書本『招搖過市』,人們依然對她尊愛有加。

    現如今,若曦又與哥哥喜得貴子,所謂覆水難收,木已成舟,更加堅定了楊柳的信念。沒有人知道,楊府最開心的人不是楊有望,也不是楊儒林,更不是若曦,而是楊柳。

    「不去讀書做女工,操這些閒心做什麼!」

    此刻,柳如蘭的臉色很難看,凝視著從來不知道何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素來衣食無憂的女兒,心中痛如刀絞,曾經幾何她也如她這般天真爛漫不知愁滋味,這一切已經在歲月中剝蝕褪色,沉澱著世故淡漠的顏色。半晌,冷聲呵斥道:「回去!」

    「偏要去,就要去。」楊柳一邊朝母親撒嬌,一邊跳著繞過柳氏歡喜而去。

    柳氏望著女兒的背影欲言又止,神色落寞的搖頭輕歎。

    楊柳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門前,她剛要推門而進的時候,屋中突然傳出楊有望的勸慰的聲音,「儒林,你先冷靜冷靜聽爹說,那個賤人和孽種現在不能殺。」

    賤人?孽種?殺?隱隱約約聽到這三個敏感的詞彙,楊柳將手停在門板上,猶豫一番,貼著門板凝神傾聽。

    「為何?」

    屋中,楊儒林怒氣衝天,不解的望著父親,淚水橫流,哽咽道:「她敗壞了楊家的門風,又生下別人的孽種,讓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儒林已經愧對父親,更無顏面對楊家的列祖列宗。」

    「這件事為父也有責任,事到如今你無須自責,一切聽從為父的安排就是。」楊有望拍著楊儒林的肩膀一陣安慰,思考半晌又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個賤人突然下嫁楊府,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是那兔崽子的主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楊有望神色大變,好一會喃喃自語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麼,以至如此用心良苦?」

    他們越說越玄乎,楊柳越聽心中越清楚,氣憤的將手中的紙箋揉成一團,轉身朝後方而去,她倒要問問那孽種到底是誰的,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給楊家抹黑。

    「爹,你在說什麼呢?」楊儒林抹著眼淚,一頭霧水,不解的望著神色愈發凝重的楊有望。長這麼大,他頭一次看到不怒而自威的父親露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心中有些發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兩個人好生伺候著,以備後患。」楊有望眼睛一轉,淡淡說道,「爹要謀反!」

    他這一言,聽在楊儒林耳中,宛如炸雷在天,楊儒林怔怔的望著父親,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咧開嘴巴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緩緩道:「爹,你不用這麼安慰我,不就是一個賤人和一個孽種嗎,儒林聽爹的話,忍了這口氣就是。」

    楊有望不理會楊儒林,聳聳肩膀無奈歎道:「不是父親要反,而是被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這件事還要從十六年前說起,那年冬天地凍天寒,流沙河冰封,南方聯軍奇襲青銅之都,就是現在的劍城,大破劍城之後,一路北上,直逼瑯嬛,幾十萬大軍壓城,瑯嬛危在旦夕。在所有人眼中,兵敗已成定局,非人力可以扭轉局勢。」說道這裡,楊有望搖頭長歎。

    「為父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換取一身功名,年紀輕輕豈容有失,無奈之下悄悄寫了一封降書。誰知道,老天無眼造化弄人,無名橫空出世,百萬大軍中來去自如,劍斬十七名將領,一劍驚退當世三大高手,而後他坐擁劍城,扼住咽喉要道,這才有了現在三大勢力鼎力相向的局勢。」

    「利慾熏心鑄成大錯,千不該萬不該寫那封降書,至今它還安放在武成王的案板上,像一把刀插在為父的軟肋上,疼了十多年了,別看為父整日吆五喝六,心中有痛不能說,有苦不能言,提心吊膽的過著看似風光其實窩囊的生活。」

    「為什麼不派人偷回來呢?」楊儒林沒心沒肺問道。

    楊有望沒有發怒,瞧著兒子嘿嘿一笑道:「為父何嘗不想,只是偷回來與偷不會來根本沒有什麼區別,步擎蒼的心機之深,無人能比,他若起疑心,為父必死,還不如順其自然將錯就錯。」

    「提心吊膽的日子總算熬到頭了,東北羽翼已豐,步擎蒼必將兵伐天下。這之前他必須做一件事,誅殺無名,無名不除他永遠無法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無名命斃之時,便是他起兵之日,也是我們謀反之時。」說這些話的時候,楊有望的神情輕鬆無比,宛如他已經撥開雲霧看到曙光。

    「這天下誰能殺的無名?」聽楊有望說了半天,楊儒林總算聽明白了,天下之勢皆因無名一人而定,他才知道,他們有人不識泰山了,這一代人都輕看了無名。此刻,無名在他心中儼然就是一個神話的締造者,一人一劍逆轉乾坤,誰人不羨慕。他甚至遙想,如果自己有無名的能耐,早將那個混蛋切成一塊一塊,然後掛在大街上賣狗肉。想到這裡,為自己這個別出心裁的念頭沾沾自喜。

    「沒有人!」楊有望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心中,他比什麼人更希望無名早點死去。因為他死了,很多人就可以解脫了。半晌又道:「南方有武成王、西門望月,北方有步擎蒼,這麼多人都在耐心的盼望著等待著一個人早日斃命,他還能長命百歲嗎?」

    楊儒裡釋然,原來他不甘寂寞的活著,就是在等死,那他們呢?

    一棟小閣樓裡,若曦依著床幫,滿臉散發著淡淡的聖潔的母愛光輝,凝視著襁褓中的嬰兒,低聲淺唱,柔美聲音充盈著幸福滿足的味道。她雖然沒有得到她想要的人,卻得到上天的恩惠,有他常伴與她,她知足了。

    房門忽然被推開,若曦生怕驚擾到熟睡的嬰兒,不悅的轉過頭,剛想責備丫鬟的粗魯,卻看到楊柳那張噴薄著怒氣的臉龐,心中雖然不解,依然歡喜的招手道:「柳柳,快坐過來,看看你侄子長得多可愛。」

    「他不是我侄子。」楊柳將眉頭擰成一根繩,滿臉厭惡。這女人真可惡,枉自己平日裡真心對她,她居然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活該浪跡風塵。真不知道哥哥前輩子做了什麼孽,碰上這麼個喪門星。

    「你這話什麼意思?」若曦心中一怔,暗叫大事不妙。

    「我為你們楊家含辛茹苦產下一子,竟然遭你們如此侮辱,你們……。」

    若曦忽然直起身,雙手捂著臉龐,在床上搐動著,一陣抑制著又似乎抑制不住的哽咽聲傳來,彷彿是從她心中最委屈的地方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中,交織出一幅動人心魄的哀怨。

    即使楊柳已經知道這個女人的品性,心中依然升起一股憐憫,半晌一狠心腸冷聲問道:「別在我面前裝蒜,你或許你騙過我哥哥和我,可是你能騙過我娘嗎?他們都知道了,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若曦緩緩的抬起頭,臉色難看到極點。

    「難道是他的?」楊柳心中一動,失魂落魄驚聲大叫。他當然是步留香,只有這個人與她關係曖昧,她怎麼那麼傻呢?早該聯想道這個人。

    恍惚間,

    她不在是她,漫漫長夜,有誰常伴與她,又有誰看見她滿臉落寞。

    她不在是她,從此淪落,古剎清燈,長依我佛。

    她還是她?只有**,卻少了三魂六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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