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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九十四章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否? 文 / 我本楚狂人

    步留香回屋的時候,趙寒山與楊家將依然候著,這種事,趙寒山早就見怪不怪,大哥身邊的女人他素來敬而遠之,從不插足。倒是楊家將臉上露出三分稀罕七分古怪的神色,這老傢伙心中那點念頭自然齷齪到極點,步留香懶得理會,越描越黑的事他素來不做解釋。

    剛想開口的時候,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被鐵牛及綰綰,一個和泥一個禍水,兩尊寶貝一陣攪和,興致全無。沉默半晌,步留香抬起頭,望著趙寒山問道:「神仙谷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神仙谷指的是老婆寨後山懸崖下的絕谷,由於神仙洞的緣故,他們給絕谷起了個神仙谷的名字,這個名字極其保密,除了留在谷底的二百人,知道的只剩下步留香、趙寒山、鐵牛、楊家將四人。當日入谷,這些人都曾起誓,誓死保守這個秘密。若不是今日為稟告谷底進展,他們三人也不會擅自離開谷底。

    趙寒山嘿嘿一樂,從懷中取出一本賬簿,笑道:「大哥放心,一切順利,神仙洞已經儲備充足的糧草,足夠二百多號人豐衣足食兩年。」

    步留香接過賬簿,隨手一翻,點了點頭。

    「房屋已經修建妥善,生活用品一一發到兄弟們手中,只是……。」說著,楊家將抬起頭瞅了步留香一眼,又道:「訓練的場地還待進一步完善,不過大哥放心,家將以人頭擔保,絕不會耽誤行程。」

    步留香擺了擺手,安慰道:「不急,不急,這次找你們來,主要討論下怎麼訓練這二百人,以及如何裝備他們,二位兄弟有何高見?」

    楊家將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道是因為延誤進程而感到羞愧,還是根本沒有主意。倒是趙寒山仔細思考一番直言道:「我和家將一直忙於別的事,根本分不開心,假如大哥有主意,不妨直說。」

    步留香望著二人心中一陣溫暖,楊家將的沉默,趙寒山的直言,其實給足了他面子,當下也不推讓,平靜道:「我想把這二百人分成兩隊,每隊各一百人,由你們兩人擔任隊長。往下十人一組,每組挑出一名組長,然後把他們訓練成精通近戰搏殺及其遠攻偷襲的神兵,你們看怎麼樣?」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楊家將拍著雙手,連聲叫道:「妙哉,妙哉。進可攻退可守,攻守兼備,兵者之利器。兵部在多,貴在精,他日這二百人足以抵禦千鈞萬馬。」

    趙寒山嘴角微撇,一絲嘲笑躍然臉上,一邊拍手敷衍,一邊在心中臭罵楊家將。他有些不明白,一個說書先生,何德何能,竟然與他平起平坐委以重任,大哥為什麼要把一個馬屁精安插在身邊,難道僅僅為了心中那點卑微的虛榮?

    「既然二位兄弟沒有意見,就這定了。」

    步留香一拍桌案,鐵板釘釘,又吩咐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人負責,近幾日之內,各自挑出合適的人選,妥善安排安排。至於鐵牛嘛,就有他輔佐家將。你們兩個人為兄弟,各司其職盡職盡責,切不可馬虎大意。」

    這番話說的極其模糊,過於頭腦簡單愚蠢,試想假如兩人選中同一個人,又各不相讓,必然產生矛盾,少不了一場明爭暗鬥。

    趙漢冷冷一哼,不悅之色不言已表。

    楊家將瞥了趙寒山一眼,微微探身,欲言又止。

    對兩人的表現,步留香嘿嘿一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兩人本來就是做樣子給他看,如今見他不說話,心中納悶,猜不透步留香的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無奈之下,只能見好就收,不敢過於放肆。

    步留香從抽屜裡抽出一摞紙,一一攤在桌子,招呼他們二人俯身過來,指著最上面的一張紙上的圖案解釋道:「這是鎧甲,將有兩層上好的牛皮特製而成,可抵禦一般刀箭,重量極輕,冬夏適宜。鐵甲太重,行動不便,又浪費大量體力,這也是豈鐵甲而不用的主要原因。」

    趙寒山指著另一張圖紙,疑惑道:「這個像刀,又像劍,還像匕首的東西為何物?」

    「刺刀!」

    步留香傲然道。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澹台山莊十年讓他受用無窮,在外面瞭解見識的越多,心中越困惑,越覺得單台山莊神秘,自己在那裡所學所見,似乎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這是一件詭異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可惜澹台暮雨一去不復返,他只能將困惑藏在心中最深處。

    「此刀短小輕便、易於攜行,乃近身偷襲之利器,但是它還有更妙的地方。」

    步留香指著另一張圖紙道:「這個叫弩,可三箭連發,至於射程,現在不得而知。近身搏鬥之時,將弩翼折疊起來,裝上刺刀,從而將弩與刀劍的性能融於一身,遠可射,近可搏殺,豈不快哉。」

    當他在心中模擬出這件神兵的時候,立刻扼殺最初的打算,因為只有他最清楚這件兵器的威力。

    楊家將呆呆的望著口若懸河的步留香,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在他心中一件牛皮甲算不得什麼。然而那個似弓非弓,而高於弓的東西與刀的組合讓他有些吃不消,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箭雨如氾濫的飛蝗中,傷亡慘重的敵人襲擊而至,滿以為破了箭陣,誰知那似弓非弓的東西眨眼間變成一把致命的長刀……。楊家將不由自主打個冷戰,這一刻,他的心在顫,手在抖,步留香無與倫比的智慧讓他感到一陣無力,處的越久越有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感覺。

    趙寒山一陣愕然,只是他有些不相信,大哥真的能造出如此利器嗎?

    ……

    ……

    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雲集,壓的很低很低,與遠處起伏的山巒相偎相依。寒流滾滾,正醞釀著一場大雪。

    光禿禿的樹木,受不住西北風的襲擊,發出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哀號。

    萬歲上老婆寨,本來空蕩的廣場多了一個人,凌厲的北風散亂了她的黑髮,遮住素顏,那人兒似乎等急了,生氣了,雙手叉腰,提氣吆喝:「還有活人嗎?沒人我就放火了。」

    話音未落,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頭從門縫裡伸出來,極不情願的嚷道:「誰呀?」

    廣場上那人兒一撩遮面的黑髮,怒目而視,夾雜門縫的人頭打量半晌,大聲叫道:「綰綰姑娘啊,大哥吩咐了,你去左邊那棟房找他。」話音剛落,那只腦袋突兀的消失在門縫裡。

    綰綰勃然大怒,呆立半晌,悻悻的跺跺腳,朝左邊小跑而去。

    門剛推開一道縫隙,一股熱浪噴薄而出,綰綰也不招呼,側身擠進門,反手將門緊緊#合上。

    屋中一塵不染,溫暖入春,綰綰背靠著門板,目光四顧,牆上掛著一張不修邊幅的大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草字,修身齊家。下面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一隻壓蓋壺,一盞茶杯,還有幾把凳子,角落裡放著火盆,炭灰時白時紅,除此別無他物。

    忽然,綰綰的嘴角露出一抹稀罕到調皮的笑容,高抬腿,輕落足,不帶一絲聲息朝低垂到地上的簾布移過去,來到簾布近前,好不容易收斂調皮之色,驟然撩開簾布,張嘴尖叫:「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剛出口,就變得有氣無力,裡屋一床一被,幾件衣服,獨不見那人的蹤影,綰綰的眉宇間揉進一抹失落之色,咬牙切齒低罵:「壞人,壞人……。」

    一邊低罵,一邊走到椅子前,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心中懊惱,她為什麼對自己避而不見呢?難道因為以前的那些事兒,他不是沒怎麼樣嗎,自己反倒羊入虎口,被他看光了清白之軀不說,還亂摸亂抓一通,至今還記得他嗤笑她,請不要在哥面前裝b,哥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

    綰綰仰起頭,惆悵的望著屋頂,幽怨的長歎一聲,續兒神色黯然的低下臻首。只是,眨眼的瞬間又將頭抬起來,目光落桌子,那裡放著一疊紙,最上面的紙張上畫著一個人兒,似曾相識。

    綰綰眉頭微蹙,俯過身定睛觀看,躍然紙上的那人有一顆奇大無比的腦袋,調皮的笑顏就那樣在嘴角氾濫著,兩隻細細的胳膊一前一後,滑稽的弓著窈窕的身子,右腳正高高抬起……。這人儼然就是自己,這姿勢儼然就是自己剛才的模樣,溫馨的畫面被某人神來之筆定格在紙上。

    怔怔的望著紙上的人兒,綰綰緊蹙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溫軟得笑容在嘴角含苞著,如江梅點雪,清新宜人。

    「撲哧」一聲輕笑脫口而出,接著又是數聲,最後變成響亮的大笑。幾滴情不自禁的清淚散落在紙上,侵濕著,攜帶著墨汁肆無忌憚的蔓延著,恍惚中,綰綰慌張的伸出袖子擦拭著紙上的淚水,然而紙上的人兒漸漸的變成一團模糊,在也辨不出模樣。

    綰綰失魂落魄的捧起紙張,怔怔的望著那抹黑色,肩膀時不時的抽搐幾下,一片哽咽之聲淹沒在北風呼嘯中。

    淚眼朦朧中,一行字跡落入眼簾,字跡很小,若不湊近,根本辨認不出,綰綰低聲輕誦:「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否?」

    窗外北風哀號,鉛雲下垂,眼看就要下雪了。綰綰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茶杯之上,杯中有水,微過杯腰,顯然有人淺飲小酌過。捨棄手中面目全非的畫像,綰綰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湊在眼前,似有唇印。聞了聞,淡香裊裊。

    綰綰忽然就挺直了脊背,做賊心虛般微微四顧,然後,一仰脖一飲而盡。冰涼的茶水入腹,似乎整個寒冷的冬天都清爽起來,只是繽紛的腮紅有一抹病態的明艷。

    呆立片刻,依依不捨的將茶杯放回原處,似乎又覺得不妥,抓起手邊的茶壺,剛想往杯中沏茶,一片紙箋裸露在桌面上,上面寫著一行字,「畫兒也看了,茶也喝了,你可以走了。如果喜歡,那畫兒就送給你了。」

    綰綰此刻才明白,他早就想好她可能做的了一切,精心佈置一場巧局,等著她出醜,也許此刻他正爬在窗戶或者門縫裡偷樂,笑她白癡。

    步留香那些德性,綰綰自然不會陌生……。

    有條件的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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