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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九十一章 造化弄人 文 / 我本楚狂人

    俗話說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酒也一樣,越陳越醇。

    酒是上好的佳釀,醇香撲鼻,嗅之飄然欲飛,入口綿甜,口感純正飽滿,後勁自然喝了才知道。可惜步留香生就一張賤口,根本喝不出個所以然。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即使月光搖曳燈闌珊,美人如玉酒如虹,這些並不曾令步留香神往。他之所以如此,不求別的,只求一醉,僅此而已。

    一盞茶的功夫,一壺小酒悉數落入腹中,此刻步留香眼神有些迷離,七分醉意印在眉宇間。期間若曦姑娘幾次端起酒杯表達謝意,都被步留香含糊其辭糊弄過去。此情此景,看在若曦姑娘眼中,別有一番風味,小手緊緊抓著衣襟,臻首低垂,心中暗歎,公子啊,你這樣又是何苦呢?若曦早將心身許與你,不求與公子比翼雙飛,只求陪伴公子左右,覓一生平安,不離不棄。

    一隻飛蛾歡快的閃動著翅膀,繞著燈光倏近倏遠,時間長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猛然間想通了什麼,一頭扎進燈光中,「哧」的一聲騰起一陣青煙……。它們以為那是它們渴望已久的光明,哪成想到頭來卻是一場苦海汪洋。

    步留香在這個時候緩緩抬起頭,幽幽叫了一聲,「若曦……。」當若曦姑娘抬起頭的時候,步留香將目光落在燈光起舞處,燈光依然雀躍著,沒心沒肺的雀躍著。

    「公子……。」若曦姑娘粉面嬌艷欲滴,應了一聲,又悄悄的低下頭。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良久,步留香依然沒有收回目光,下意識道:「你能為我做一件事嗎?」

    「什麼事?」

    「嫁給一個人……。」

    若曦姑娘的心似乎要脫體而出,舌頭有些不聽使喚,半晌才扭捏的叫一聲,「公子,你喝醉了……。」

    「楊儒林!」

    聽到這三個讓她噁心的字眼,若曦姑娘張口驚呼,洋溢著幸福的笑顏隨著雙唇逐漸合攏的雙唇,一層一層的淡下來,最後消失不見,漸漸被揉進一絲絲絕望。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千言萬語卻堵在梗塞的喉嚨裡,怎麼吐都吐不出來。

    本以為已經跳出火海,覓得安身處,誰知等在身後的不是溫柔鄉,卻是插滿刀鋒的刀山。男人的心素來這麼狠嗎?難道他就不會先給自己一些溫柔,然後在來一刀嗎?雖然會很痛,有美好的記憶,也有疼痛的傷疤,為一個人痛苦並著快樂活著,這樣她就知足了。然而他就這樣,當著他的面,進行一場赤裸裸的交易,讓她情何以堪!

    她是一個柔弱到被命運遺棄的女子,不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婦人。風塵女子怎麼了,也需要別人疼她,愛她,寵著她。如果能給她一個機會,她會做的比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更好。然而,那平淡的三個字,將這一切美好的願望抹殺,也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

    「為蒼生,流芳千古,值得……。」

    「為蒼生,流芳千古,卻苦了這一生,值得?」

    若溪姑娘若瘋似顛哈哈大笑,不可遏制的淚水隨著嬌軀的抖動,燈光裡劃出一片璀璨,若疾馳的流星雨幕,摔出一地蒼涼。在她的生命裡,儘是些匆匆忙忙的過客,沒有一個是歸人,他們不是,他亦不是。蒼生置她與水火之中,他們又有什麼資格讓她為蒼生!這一生已經夠苦了,為了那些無關痛癢的事,值得嗎?當然不值得。

    步留香很想安慰安慰面前這位悲痛欲絕的女子,只是他怕,他怕自己一出口,在也不能回頭。

    若曦姑娘端起酒壺,咕咚咕咚猛飲幾口,等她緩氣的時候,步留香按住壺沿,正色道:「以後你就不能這麼喝酒了,風塵味重了,對你不好。」

    若曦姑娘用帶著乞求的目光盯著步留香,一臉絕望,問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嫁給楊儒林?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他嗎,每次見到那張嘴臉,都有一種嘔吐的衝動,淪落風塵這麼多年,老天為什麼就不能賜我一段美滿姻緣嗎?」

    「女子不能見的太多,見多了,眼就花了,眼花了,心就亂了……。」

    步留香搖了搖頭,奪過酒壺自飲幾口,長歎一聲,又道:「楊家父子之叛逆,偌大的瑯嬛,唯我一人知曉。而你久經風塵洗禮,討好親近楊家父子自然不在話下,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有沒有想過,即使你現在沒有下嫁楊儒林,終究有一天你也逃不過他的手掌。」

    「我若不嫁呢?」若曦姑娘決絕道。

    步留香自嘲一笑,「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你愛過我嗎?」若曦姑娘深深的凝視這步留香,如刀鋒般鋒利的目光似乎想穿過他身上的衣服,割開那層臭皮囊,看看這個男人的心裡到底有誰!

    步留香微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位煙花一樣的顏色,煙花一樣的歎息,煙花一樣的哀愁的女子,他猶記得她的名字,一個很有花香詩意的名字——西門芳菲。步留香有些納悶,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想起一位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拋卻此人捫心自問,愛不步輕城嗎?她不知道。步輕眉呢?依然。綰綰呢?

    「愛過……。」

    步留香鄭重其事回答道。這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女子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只是瞅若曦姑娘眉宇間那抹顏色,步留香的心隱隱作痛。欺騙什麼人的感情都可以,唯獨風塵女子不能騙,她們傷不起。他覺得自己從腳跟到頭頂,壞透了,徹底禽獸不如一次。

    步留香很無奈,原來撒謊對每一個人來說素來都是無師自通,而且登峰造極。

    「那好,今晚我們洞房花燭,他朝我下嫁楊府。」

    說完這句話,若曦姑娘站起來,突然將自己脫了個精光,速度之快,令人應接不暇。

    步留香看著那條赤裸裸凸凹妙曼,潔白無瑕的胴#體,一陣恍惚。下一刻一團溫香柔軟湧入他的懷中,一雙妙眸,兩片朱唇在他的視野裡無限放大,灼熱的呼吸燙的他口乾舌燥。

    若曦姑娘突然感覺兩團燥熱扶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然後身子一飄,立地而起。

    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步留香扶著桌子艱難的站起身,總之走起路來兩條腿一軟一軟,宛如初學走路的嬰兒。

    「小心著涼……。」

    步留香將長衫披在若曦顧念肩膀上,一字一句叮囑道。當若曦姑娘看到那雙愈發清澈明亮的眼睛,剎那間,萬念俱滅。她明白,在他的心中,自始至終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若曦姑娘將長衫整理一番,默默的坐下,只是瞧見步留香那副正襟危坐的摸樣,突兀的大笑起來,「你看你那模樣,逗你玩呢。」說著,若曦姑娘提起酒壺搖了搖,隨道:「酒沒了,我去拿酒,今晚我們一醉方休,為我下嫁將軍府乾杯。」

    步留香點頭,此情此情若能酩酊大醉,他求之不得。酒後亂性他不怕,喝的爛醉如泥,還有什麼性可亂呢?

    美酒在上,步留香也不說話,自飲三杯,其實他是在懲罰自己。倒是若曦姑娘嘿嘿一笑,舉杯道:「為蒼生,流芳千古乾杯。」

    步留香聽聞此話,心中一動,知道她已經答應他。

    兩人都是失意之人,酒來杯往,若曦姑娘終於撐不住了,捂著嘴巴往外衝,步留香歪著腦袋,萎靡不振的癱在椅子上,只是他有些奇怪,自己為何越喝越發清醒,而且身上還湧起一團燥熱,引誘著他身體內最原始**。步留香並不以為然,他以為大約酒喝多了,當下解開扣子,半裸著胸脯。只是心中的**越來越強烈,步留香感覺自己有些坐不住,他需要發洩,發洩,漸漸的連目光都有些恍惚。

    步留香在煎熬中苦苦忍耐的時候,若曦姑娘施施然走進,赤著腳丫子,身著一襲輕紗紗,輕紗很薄,以至於輕紗裡面妙曼的世界盡收眼底,曲線玲瓏的身軀在行動間散發著致命的誘惑。步留香癱軟的身子被某種微妙的力量猛然一衝,呼的一聲坐起來。只是,他緊著拳頭,緩緩的將身子靠了回去。

    若曦姑娘折柳腰以細步,站在步留香面前巧笑不語。

    「若曦姑娘,這是怎麼了,我是不是要生病了?」忍,極力的忍耐。

    「你沒病……。」若曦姑娘嘿嘿一笑道:「不過剛才我們都服了怡香院的最烈的春藥,藥當然是我下的,你唾罵也好,憎恨也罷,我只知道,若不能與你洞房花燭,我會後悔此生。」

    「現在感覺怎麼樣?若是能忍,就在忍會吧,我不急,不急。但是不要憋壞了,要不然可是要斷子絕孫的!」說著,若曦姑娘風情萬千的拋個媚眼,然後撩起胸前的輕紗,瞬息又掩上那麼浮動的春光。

    步留香忽然站起身,喉嚨裡發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朝若曦撲過去。

    「哧……。」

    一聲玉帛撕裂的聲音驟然響起。

    「啊……。」

    續兒,是一段女人極力忍受的痛苦呻吟聲,漸漸的,漸漸的,痛苦並著快樂……。

    月色低沉的時候,步留香被一串及其熟悉的「咕嚕咕嚕……」的叫聲驚醒,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會不過神。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驟然從地上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窗台跑去。

    一隻信鴿不安的站在窗沿上,腿上綁著一根竹筒,步留香激靈靈打個寒顫,頓時清醒過。

    若曦姑娘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很高很高,茫然四顧,遙不見那人的蹤影,獨見地板上躺著一片小紙箋。

    「大哥速回,老婆寨被毀。」

    若曦姑娘抓著紙箋啞然失笑,仰望著艷陽高照處,悲聲。

    「蒼天無眼,造化弄人,若曦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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