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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二十七章 破月 文 / 我本楚狂人

    初秋,天色還早,太陽羞澀的躲在蔚藍的雲彩後面,宛如千呼萬喚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偶爾有屢屢陽光散落在大地上,舞動出一片金碧輝煌。

    「飛揚,她是什麼人?」

    她當然指的是綰綰,一個被他們逼得無路可走的女子。

    貪狼負手而立,仰望著雲起雲伏之處,四四方方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煞費苦心算計一個女子,貪狼很清楚,無名素來清心寡慾,不為俗世纏身,醉心劍道,不能自拔,二十年不問世事。若不是無名再三叮囑,以貪狼的心性,綰綰火燒劍聖閣,只此一條惡行,他必將綰綰誅於三尺劍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貪狼向來以劍聖閣為榮,如今有人火燒劍聖閣,分明不拿聞名天下的劍聖閣當回事,赤裸裸的挑釁,令貪狼暴跳如雷,隱約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然而並不清楚她的來歷。」

    雲飛揚望著面沉似水的貪狼,直言不諱。他這個師哥,各方面都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即使是一個宰相,肚子裡也不會撐一條船。

    貪狼輕蔑的撇一眼雲飛揚,忽然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二師弟埋怨道:「破月,你剛才那一掌,分明能取他性命,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我……。」破月宛如一個犯錯的孩子,兩隻手緊緊的抓著衣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何處,遭師兄如此埋怨,心中雖然不忿,卻沒有勇氣在大師兄面前發飆,半晌支吾道:「師父不讓我們取她性命,我只能……。」

    貪狼不等破月說完,不由分說罵道:「師父,師父?你心中只有師父,一個女子火燒劍聖閣,這件事倘若傳出去,劍聖閣名譽掃地。若不能將她繩之以法,恐怕劍聖閣在江湖上難以立足。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想的,怎麼這般糊塗。」

    「師哥,你這麼說恐怕有些言過其實。我想師父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主張。我們跟隨師父浮浮沉沉十幾載,你又何時見過師父糊塗過?我以為,師父交代我們的事,我們一心一意把師父交代的事做好就是了,至於為什麼,師父總會給我們一個解釋。」

    雲飛揚見貪狼如此欺小犯上,心中極為不樂。在雲飛揚的心中,無名是一個好師父,他和貪狼根骨、資質上好,他們武道的修為在別人的眼中或許算不上什麼?然而生性愚魯的破月在無名別出心裁的教導下,竟然踏入武道一流之境,與他們二人相差甚微,甚至在伯仲之間,這是一個奇跡,不容置疑的奇跡。

    「我這就去殺了她!」

    雲飛揚一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怒從膽邊生,破月甩袖子就走。

    「師哥……。」

    雲飛揚急忙拉住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破月,暗自搖搖頭,心道,你這不是存心給大師兄找難堪嗎?倘若你真把她殺了,我們拿什麼跟師父交代?「你這又是何苦呢?殺了他,你怎麼跟師父交代,難道你想違抗師命?」

    破月乍聽雲飛揚一席話,恍如被人潑了一頭冷水,激靈靈打個冷戰,呆立在一旁無言以對。

    「哎喲,大早晨你們三人在這裡低估什麼呢?」

    一語未完,只聽身後傳來笑聲陣陣,晨光中施施然走出兩個人,正是匆忙而至的步輕城和上官婉約。

    昨夜劍聖閣起火,初時歡愁交加的步輕城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無意中聽房中的丫鬟耳語才知道火燒劍聖閣之人是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難道是步留香和那個女子?步輕城心中一跳,一絲不妙的念頭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勉強熬到四更,偷偷的摸到上官婉約房中打探虛實。

    這一夜,上官婉約也沒有睡安穩,其一她擔心步輕城的安慰,生怕步留香不知死活的闖進劍聖閣偷香竊玉。其二外面實在太吵了,根本沒法入睡。

    綰綰始終沒有去救火,她明白劍聖閣的一切和她沒關係,這裡對她來講她只是個過客,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她就會離開這裡,所以只要不涉及步輕城與她自己的切身利益,她都會置之不理。

    上官婉約明白什麼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事,她已經錯過一次,她不能一錯再錯,否則沒有人會原諒她。

    步輕城在三苦苦相求,一直挨到天色發亮,上官婉約才開口答應。劍聖閣遭此劫難,上官婉約理當面見無名安慰一番,也許無名根本不需要安慰,然而這出自於禮節,這個道理上官婉約當然懂得,所以她不能不去,這才順水推舟答應步輕城。

    她與步輕城前往無名閣,無疑代表瑯嬛乃至整個東北的慰問,所以她不得不慎重考慮一番。

    「婉約,昨夜劍聖閣起火,沒有驚嚇到你們吧,我代表家師向你們賠罪。」

    貪狼聽到上官婉約的聲音,喜上眉梢之意悉掛眼角眉梢,雨濛濛情深深的盯著上官婉約,始終沒有看步輕城一眼,只是用一個你們含糊帶過。

    「姐姐,你這麼早來看我。」

    破月看到步輕城這麼早外出,顯得格外興奮,一邊飛奔一邊歡叫,冷不丁被腳下的石頭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帶著憨厚笑顏的臉龐寸步不離的對著步輕城。

    這一刻,他不在是那個令綰綰大驚失色的一流高手,在她面前,似乎他永遠是一個孩子。說來奇怪,木訥孤獨的破月除了苦修武功之外,更多的時候把時間花在步輕城身上,他喜歡聽她說她的故事,他喜歡她用好聽的聲音為他朗讀那些美妙的詩書,雖然他不知那些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些都是他最快樂的時間。

    「這麼大人了,還是這麼不小心,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要看路。告訴姐姐,有沒有摔壞?」

    扶起破月,拍打著破月身上的灰塵,步輕城一副婆婆媽媽的模樣。

    破月搖搖頭,憨厚的笑容在嘴角肆無忌憚的蔓延。

    她喜歡他,因為他傻。

    那年他們還年幼,為別人一句,他一怒為紅顏,雖然他輸得很慘,他嘴角依舊掛著傻到令人心痛的笑容。

    步輕城突然有些癡了,更多時候,她覺得破月在某些方面很像步留香。

    兩年前,步輕眉十七歲,破月十六歲,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有一天她說她想他,破月望著強壯笑容的步輕城,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幫她找到他。是夜,他悄悄的溜出劍聖閣,茫茫人中尋找一個他不知道姓名、外貌、年齡的人。

    如此魯莽的行為,偌大的劍聖閣,也只有破月能做出這種傻事,雖然傻,卻傻的令人心驚魄動。

    沒有人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張傷心也是帶著微笑的眼淚。

    為此,破月被禁閉一個月,昏暗小屋裡,暗無天日。步輕城總會在夕陽晚照的時候,笑語嫣然的陪他說些天下稀罕的事。

    那是破月有生之年最快的一個月。自此,步輕城從不在他面前提起步留香。

    漸漸的,不知道是他淡忘了,還是她淡忘了,似乎又有些心照不宣的靈犀。

    破月的舉動顯然打斷了貪狼和上官婉約的對話,貪狼冷著臉惡狠狠的看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師弟,轉過頭,眉飛色舞的望著漫不經心的上官婉約,笑道:「你們這是何去何從?」

    「這幾天輕城一直嚷嚷著要去無名閣,這姑娘,幾天不見劍聖大人,就想的發慌。」

    上官婉約笑靨如花,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哦,我們幾個正準備給家師請安呢?剛好順路……。」

    說著,貪狼轉頭示意雲飛揚,卻見雲飛揚若有所思的盯著破月和步輕城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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