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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萬歲山前兒女歡 第二十四章 那晚月色入練 文 / 我本楚狂人

    夏天剛剛退去,天氣依舊炎熱。可是在步留香全力出手之後,周圍一米之內的空氣立刻變得奇寒無比,如果換做平常人,恐怕早已渾身發顫,縮成一團。

    兩隻手掌相交,無名感覺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流順著手掌逆流而上,冰冷的手掌上如萬螞撕咬,說不出來的難受,心中大驚,居然是百聞不如一見至陰至寒的「幻陰掌」,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後生居然修煉如此邪惡的掌法,怎麼叫他心中不吃驚。

    無名本來不打算取步留香的小命,所以他這一掌只用了一成的內力。當他知道對方修煉的居然是「幻陰掌」的時候,殺念頓起,氣隨心動,無名驟然將功力提升至五成,體內的真氣暴潮般朝步留香蕩起的手掌狂湧而去。

    無名一代宗師,雖然使出五成功力,足以讓踏入武道一流之境的武者死於非命。這就是宗師,站在武道巔峰,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步留香陡然感覺手臂一震,「幻陰掌」內勁頓時崩潰瓦解,緊接著一股震天撼地內勁穿過手掌,沿著他纖細的經脈洶湧而上。這股內勁一邊疾馳,一邊撕裂著他的筋脈,步留香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氣球,一個潰臨爆炸邊緣的氣球,渾身上下疼痛難忍,忍不住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張口痛呼。

    瞬息間,強橫的內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逼五臟六腑,潰散的「幻陰掌」的寒勁猶如敗北的士兵,潰不成軍。步留香面如死灰,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層層疊疊,漸漸的匯聚成豆大的汗珠,轟然滑落在腮邊。

    步留香拚命運轉「黯然**大—法」心法,期望能提起一口真氣,抵抗無名要命的一掌。

    內功吐納之法如人的呼吸,一呼一吸,一吐一納,有呼必有吸,有吐必有納,此乃自然法則,沒有人可以改變,哪怕是驚為天人的無名。無名之所以能在瞬間在次提勁,那是因為,他只用了自身一成的內力,厚積而薄發僅此而已。

    步留香全力一掌,「幻陰掌」的寒勁傾巢而出,丹田內蕩然無存,被無名擊潰之後,「幻陰掌」寒勁沿著經脈徐徐退回丹田,他想要在次凝聚「幻陰掌」的寒勁顯然是癡人說夢。

    步留香當然不懂這個道理,求生的**使他不管不顧,奮力運行「黯然**大—法」,在這個緊要關頭,蜷縮在丹田內的紅色圓球「轟」的一聲突然大放異彩,緊接著化作一團氣流傾巢而出,沿著筋脈滾滾而上。

    「幻陰掌」的寒勁與「黯然**大—法」同工異曲,步留香修煉「黯然**大—法」,無疑於他在修煉「幻陰掌」,然而此刻他的丹田中「幻陰掌」的寒勁蕩然無存,無形之中牽動悲秋灌注在他體內的少林正宗內功,這是一個偶然,詳細說也並不是偶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內功心法也是如此,這就是所謂的晚間歸宗、萬變不離其宗,如果一直往內功心法的源頭追溯的話,會發現天下雜亂繁多的內功心法都是其中一個衍生物。步留香體內的「幻陰掌」的寒勁未聚丹田,然而他強行運轉「黯然**大—法」內功心法,無意中牽動蟄伏在體內的陽剛之氣,這不是意外,這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交錯,才發生這種離奇的變化。

    「轟……」

    一聲巨響,昏暗的大堂中宛如驚雷乍響,激射的掌風激起塵土飛揚,平坦的地面上被撕開一道道口子,觸目心驚。塵土飛揚處,一道身影以難看的姿勢倒飛出來,「啪」的一聲摔倒在塵埃。

    蹬蹬蹬……。

    無名倒退三大步,面色變了在變,蜷縮在袖口之內的五指微微顫抖,收攏了又舒展,舒展了又收攏,強聚真氣壓住胸口的躁動,一個二十來歲的後生竟然能接下他的五成內力,而且還把他震退三步,這種事在無名的記憶裡聞所未聞。這並不能說明無名輕敵,只是他遇到的事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簡直是詭異。一個踏入二流武道之境的武者,如果他的全力一掌之中蘊含著兩重截然不同的內勁,即使對上一流武道之境的強者,勝敗之數,存亡之理,或未易量。這就是陰陽雙休的強悍之處,或陰或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防不勝防。

    一個人居然身懷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內力,一股至陰至寒,令一股至陽至剛,這種害人聽聞的事居然發生在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身上,無名心中震驚,因為他悉知如他這般修煉內功的人都躺在破爛的棺材裡,死不瞑目。眼前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才。貌似自己剛才一不小心親手殺死這個或許是瘋子或許是天才的人,想到這裡,無名心中後悔不已。

    綰綰看著這個天方夜譚般的場景,心中驚呼,他居然擊退無名,他居然擊退無名,這怎麼可能呢,我是不是看錯了?綰綰知道這件事假若傳出去,只怕步留香這三個字立馬名動江湖,天下人皆驚。

    綰綰興奮之餘,心中說不出的失落,如果照他這樣順水順風的修煉下去,在武道的造詣上,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甚至傾盡一生,她永遠將無法超越他。只有綰綰清楚,步留香如何才高八斗,如何七竅玲瓏,這天下,捨他其誰?

    愣神的功夫,步留香哼哼哈哈從地上站起來,擦去嘴角的鮮血,嘴角掛著一絲嘲笑道:「大名鼎鼎的劍聖無名也不過如此,原來是一個只會欺負晚輩的糟老頭而已。」

    「虛名,虛名而已。你又是誰?你這一身冠絕天下的內功心法怎麼得來?」

    面對步留香的挑釁,無名並沒有生氣,他感興趣的是眼前的這個後生是誰?他更加想知道他是如何同時修練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力並且兼容,而安然無恙,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事。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告訴你?」步留香不卑不亢,反問道。

    「帝劍澹台鋒芒下,從不殺無名之輩!」無名似真似假給步留香一個荒謬的答案,算得上恐嚇。

    步留香聽到此言,一抹微笑燦爛的掛在嘴角,燦若夏花,俏皮道:「當真?」

    「當真!」無名雖然不知道步留香這兩個字的用意,還是堅定不移的點點頭。

    步留香轉過頭,眼珠轉動,賊眉鼠目,風—騷的朝綰綰拋個媚眼,續而神采飛揚,眼角眉梢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這小子又在打什麼歪主意?綰綰心中一動,細細的回味一番兩人的對話,接著恍然大悟。

    不等步留香說話,綰綰急忙接過話茬道:「劍聖大人,小女子一生孤苦無依,無親無故,生來不知道父母姓什名誰,所以小女子無名無姓。」說著怨毒的望著步留香,心中暗道,留香,你不仁,休怪我無義。

    「他叫步留香。」綰綰指著步留香,氣急敗壞道。

    無名聽到這三個字,驟然轉過頭,目露驚訝之色,嘴唇微微抽搐,將步留香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神色凝重道:「你真是步留香?」

    步留香沒想到綰綰居然看穿自己的居心,以其彼道還治起身,這就是綰綰,當她感覺到危機臨頭的時候,她想做一件事絕不會遲疑。心中暗自苦笑,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她,都說女子五才便是德,這個女子德才兼備,顯然是一個禍水,以後還是離她遠點,省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步留香,如假包換。」事到如今,由不得步留香不承認。

    無名忽然轉過身,對著綰綰凌空虛彈幾指道:「你可以走了。」

    綰綰微楞,轉身踏夜而去。步留香眼睜睜的望著綰綰消失的身影,她居然沒有跟他到個別,甚至連看都沒看沒有望他一眼,就這麼走了。

    她騰身而起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猶豫,哪怕是一絲的留戀。

    忽然,步留香有些不明白。

    那晚,月光如練,他靠著她的肩頭小酣,她並不知,開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睡著。那一夜,他們大話月下。

    那晚,天高風輕,他與她並肩而行,聽她語笑聲輕,看她笑語嫣然,那一夜,她為他敞開武道的大門。

    那晚,他握著她的手,心有靈犀。他凝望著她,百般愛戀,她凝望著他,千轉百回。那一夜,他們生死未卜。

    然而,這一刻,步留香忽然覺得這一切變得這麼不真實,似乎這些只是是一個夢,虛無縹緲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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