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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幽意斷絕 文 / 迦迦檀

    當傅君瑜從沉沉的夢境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已是子夜時分。

    銀色的月輝自軟榻斜對面的窗格彷彿潺潺流水一般的灑下,映亮了身旁的雲玉真和游秋雁那俏麗恬靜的睡容,也映亮她的秋水明眸。

    靜謐冷寂的小房間裡,躺在軟榻外側的傅君瑜默思半晌,忽然的幽幽輕歎,她輕盈地向軟榻外畔翻過嬌軀,正處於迷濛與清醒之際,她的眼角餘光猛然瞧見榻邊坐著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蘧然一驚,她第一反應便是伸手摸向布枕旁邊的隨身長劍。

    「莫要驚慌,」那人睜著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似將傅君瑜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他壓低聲音,悄悄地說道,「是我,廖隕。」

    傅君瑜一聽清楊廣的聲線,便即鬆去了戒備,她揭起錦被一角,輕柔慢慢地支身坐起,小心翼翼的回首看了看內側熟睡中的兩女,再回過頭來,看著近在眼前的楊廣,遲疑了一會,悄聲說道:「這夜深人靜的,你跑進我們的房間幹甚麼?」

    「嗯……哦,我進來是想看看玉真的……」楊廣支支吾吾地說道,目光低垂間,他突然瞧見推被坐著的傅君瑜,內袍的上領正大方的敞開著,露出一大截粉嫩雪白的肌膚,抓人視線。

    此時的傅君瑜,較之旬月前,又成熟了許多,由於迷夢初醒,她顯得有些慵懶不勝,別有一番小兒女的風情,楊廣運足目力,只見她雲鬢蓬鬆,淒迷的雙眸染著些許夢幻般的色彩。叫人忍不住直想投身進去細細地體驗。

    淡淡的月光下,傅君瑜身上的那件雪白的袍服凌亂微皺,因為擠壓挪動而敞露著令楊廣暗吞涎水的嬌嫩地酥胸,而那隱約可見的高聳椒乳更是深深的牽引住了楊廣貪婪的目光。

    傅君瑜聽著楊廣言不由衷的話語,心中迷茫,她默然半晌,忽然覺察楊廣的眼神好像不大對勁。她垂首一看,頓時「呀」的羞聲低叫,瞬間便已臉紅耳赤,慌裡慌張地掩回衣裳,她咬著櫻唇狠狠地瞪了楊廣一眼。薄怒著小聲斥道:「你還不快出去!」

    自從再次見到傅君瑜,楊廣心中老是有個疙瘩,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這時見到傅君瑜薄怒嬌嗔的俏模樣。腦袋裡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之前的困惑亦是迎刃而解,恍然道:是了。原來奇怪的是,這次的傅君瑜太過安靜嫻雅,就像一個溫柔地深閨少女啊!

    楊廣悟通這點,心情猛地大松,張嘴就是呵呵一陣輕笑,笑聲未歇,傅君瑜突然的湊身過來,伸出一隻柔荑摀住了楊廣的大嘴巴。她輕噓一聲,悄然道:「小聲點,她們倆還在睡呢。」楊廣感覺到那隻玉手膩融融的暖意,心中一熱,便撮起嘴唇重重的親吻了一下傅君瑜地掌心。傅君瑜縮手不及,再次的發出一聲嬌羞的低叫。她霞燒兩頰,忿忿之中,又似乎含有一絲莫名地欣喜歡悅。

    傅君瑜尚不及反應,只聽軟榻之內的游秋雁翻了個身,揉揉惺忪的雙眼,含糊地呢喃了一句,似乎在呼喚什麼人一般。

    傅君瑜聞聲看去,卻又聽得游秋雁的呼吸轉趨平緩,不見動靜了,饒是如此,仍將心虛不已的傅君瑜嚇得不輕,她從楊廣身邊滑身下榻,向房外指了指,輕聲說道:「有什麼事,到外邊去說吧。」

    楊廣道了聲好,隨即從榻邊捧起一件外袍,溫柔地披在她的身上,微微一笑:「秋末風涼,莫要冷著了。」

    其實傅君瑜學自乃師天下三大宗師傅采林的九玄**,成就已經超越師姊傅君綽,達到第七重的境界,寒暑自是難侵,所以楊廣為她披衣御寒,實是多此一舉,但傅君瑜似乎並不這麼認為,她地嬌軀一顫,目光閃過了一絲柔意,螓首迅速地低垂下去,默默的任由楊廣為自己輕緩的繫上襟帶,不發一言。

    「走吧。」楊廣完成了動作,便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香肩,柔聲說道,傅君瑜抬頭偷瞥了楊廣一眼,俏臉微紅,轉身便朝著房門那邊行去,她卻沒有見到,隨在她身後的楊廣,嘴角忽然輕輕地上揚。

    兩人一先一後的走出房外,落地無聲穿越過冷寂地艙廊,不消片刻,便步到了左旁船舷的一處僻靜的角落。

    淡月如弓,江風徐徐,鼻翼間,一陣清涼的幽香隱約可聞。

    「你……」傅君瑜遲疑半晌,說道,「有甚麼話要對我說嗎?」

    楊廣稍稍沉吟,凝視著她那清澈純淨的明眸,柔光如絲,輕言曼語的說道:「我記得,我們初見的時候,你曾說道,此番踏足中原,是為了你師姊和寇仲、徐子陵的一應事情而來的,是這樣的麼?」

    「嗯,」傅君瑜低低的應了一句,「師姊她為宇文化及所害,我原本要找他報仇,但……他已經斃命於暴君楊廣之手,此事後繼究竟如何處理,我還得回稟師尊,再作決定。」

    楊廣聞言,臉板微微一僵,現出古怪至極的神色,待見傅君瑜說及師姊傅君綽的時候,雙眸不能自抑的流露出濃濃的哀傷,眼眶內更是閃現出盈盈的霧氣,分外的惹人生憐,他瞧得分明,口唇微微的蠕動一下,但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傅君瑜收拾了一下情緒,適才繼續說道:「我曾聽人說及,寇仲他們兩人身負我師門的九玄神功,限於門規,我是要代師收回的。」「我聽寇仲說過,他們兩人雖得你師姊啟蒙,但也只是得了點基礎而已,他們現身的武功修為,皆由參悟《長生訣》而來,與你師門的武學並無多大關係,你又何必堅執這門派之念呢?」

    「況且,你師姊西行之前。已將寇仲、徐子陵他們兩人收為義子,所以,這娘親傳點功夫給兒子防身,總不為過吧。」

    傅君瑜俏臉微紅,啐道:「我師姊年長於我也不過兩歲,怎有他們那麼那般大的兒子?」

    楊廣微微一笑,心中卻忖道:靠。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家樊梨花收的義子,還跟她自己一般年紀呢!

    「至於他們的武功嘛,」傅君瑜看著楊廣,輕輕地說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看在你地面子上,我先撇開不論吧。」

    「承情,承情。」楊廣朝她作了一個揖,行禮笑道。

    「你對兄弟倒也蠻照顧的。」傅君瑜忽想起一事,秀臉上頓時現出古怪的詭笑,抿嘴低笑道。「是了,你既然跟寇仲他們稱兄道弟,而寇仲又是我師姊的義子,那你,該稱呼我作什麼呢?」

    楊廣眼珠子一轉,近身上前,一下便握住了她那一雙柔嫩的玉手,湊到她暈紅的俏臉前。曖昧的一笑,低喚道:「小侄見過師姨。」

    傅君瑜地秀臉一下便漲得通紅,她掙扎幾下,還是沒能脫出楊廣的魔掌,不由嬌嗔道:「放手。有這樣對待師姨的嗎?」

    楊廣見她口中雖說著不依,但眉梢間卻掠過一絲喜色。心下大定,雙手回扯,頓即將傅君瑜拉入懷中,緊緊地摟抱住不放。

    傅君瑜措手不及,驚叫一聲,便已不由自主地趴伏在楊廣寬厚的胸膛上了,嗅著楊廣濃郁的陽剛之氣,她一半迷茫一半迷醉,半晌才回過神來,香腮嫣紅,羞喜交加地揚起粉拳,輕輕的捶打楊廣的胸膛,直叫著讓楊廣快快鬆手。

    兩人糾纏著鬧了一陣,方才安靜下來,越發冷寂的江風呼呼的掠過,頑皮地撩起了傅君瑜的披肩雲發,隨風簌簌的飄動,落下時候,更將她藏在楊廣懷中地那張俏臉遮得隕嚴嚴實實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傅君瑜喃喃地說道:「廖隕,你說甚麼時候,中原與高麗兩國,才能息兵止戈,像你我現下的這般的呢?」

    楊廣輕輕地撫摩她柔順的秀髮,低低的,卻又似在承諾著什麼,決然說道:「相信我,會有這麼一天的。」

    傅君瑜仰起俏美的秀臉,癡癡地凝望著楊廣俊美的臉龐,彷彿一個小女孩一般的疑問道:「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會的,我保證。」楊廣緩緩地俯身下去,兩片嘴唇慢慢地印向伊人那柔嫩顫抖的雙唇。

    傅君瑜不閃不避,輕輕地合上雙眸,黑長的睫毛突閃突閃,就像兩隻在花蕊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櫻桃小口微微輕啟,迎了上去,一雙柔若無骨的玉臂,亦似常春籐般的環抱住楊廣的頸脖……

    良久,唇分,兩人的呼吸都微微的急促了少許。

    「我要回去了。」傅君瑜看了看天色,輕輕地掙出楊廣的懷抱。

    「你要和我在一起,好嗎?」楊廣抬起雙手,愛憐的撫上她那吹彈可破的玉頰,柔聲說道。

    傅君瑜睫毛闔下,輕輕地說道:「我也不瞞你了,隨船到了東都,辦了點事,我就會再次南下,前往江都。」

    「江都?」楊廣微微一愣,瞬息之間,彷彿悟到什麼,他的臉色剎那間便變幻了多次,忽陰忽晴。

    「夜就要過去,我該回去了。」傅君瑜淡淡地說道,話音未落,她便別過嬌軀,朝著來路慢慢的行去。

    「你一定是認為,你我不會有再見之期了,所以今夜才這般的放開對我,」楊廣瞧著她快要隱入黑暗中的美好背影,忽然向她柔聲問道,「是不是這樣的?」

    傅君瑜嬌軀輕輕一顫,但她還是頭也不回的走入黑暗中了。

    「君瑜,我們一定能在一起的。」楊廣最後的這句話,也不知從黑暗中遠去的傅君瑜聽到了沒有。

    夜深人寂,只聽得那江水的嗚咽聲,愈發的清晰明朗。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邪帝,卻是個到處留情的情種!」

    楊廣徐徐的轉回身軀,看著從船幫的暗影裡彷彿仙子一般的走出來地祝玉妍和綰綰兩師徒,淡然說道:「惟能極於情,方可極於道,祝宗主以為然否?」

    祝玉妍蛾眉倏然緊顰。瞬息之間,她的目光已鋒銳如刀如劍,冷然說道:「帝尊已得道?」

    「什麼是道?」楊廣一句緊似一句,咄咄逼視著蒙著面紗的祝玉妍。

    「道可道,非常道,」卻是綰綰上前為師尊解圍,她淡淡地凝視著楊廣。脆生生地說道,「我的道是你,你的道不單是我。」

    楊廣訝然望向美絕人寰的綰綰,卻見她綻唇一笑,彷彿千朵萬朵的牡丹盛放一般。剎那間,楊廣只覺眼前驟然大亮,一半因為她那天仙般地麗色,一半卻是因為她的身上,有著一個隱隱約約的力場。一個比祝玉妍還要強大的力場,這個力場,竟似與自己體內的力量。有著莫名地聯繫一般,互相的吸引——

    怎麼回事?真的是青出藍、勝於藍了麼?

    「多餘的話,本後便不說了,」祝玉妍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神采,插言說道,「本後此來,別無他意,只是想問上一句。不知帝尊有沒有興趣與敝派合作呢?」

    「合作?」楊廣有些莫名其妙,「合作什麼?」

    「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已得到消息,我聖門出現了一位武功蓋世地新一代邪帝,所以打算盡起白道精銳,務必將此人找出來。重演當年的……邪王之故事。」

    「惟今天下武林,只我陰葵派有實力與他們對抗。帝尊你的武功雖然霸絕天下,但是若要惹出了白道地幾位高人,恐怕仍是孤掌難鳴,難以匹敵,如此,何不與我派聯合呢?」

    楊廣哈哈一笑:「本帝尊現在手掌雄兵數十萬,豈懼這區區幾個草莽之雄,祝宗主說笑了。」

    祝玉妍凝睇著楊廣,淡淡地說道:「帝尊的雄兵猛將遠在淮東,而帝尊的目的地卻是東都,兩地相距千里,而且中間還隔著一個對帝尊絕無好感、只會趕盡殺絕的梟雄李密,只怕是鞭長莫及吧。」

    「如今東都的王世充蠢蠢欲動,有意自立,而各方勢力見此良機,亦不絕如縷的湧去,想要在這關鍵時刻分得一杯羹,看能不能佔得最大的便宜,哼哼,此時地洛陽,已是風起雲湧,又豈是一個亂字了得,帝尊的從人不過數十人,雖然皇城內可能還有依然效忠於大隋的孤獨閥接應,但卻如何能與數千百倍於你的敵人相抗衡。」

    「祝宗主倒是個好說客,」楊廣沉默半晌,適才微微一笑,「不過,聽了這麼久,本帝尊好似落了個大便宜,卻沒看得出貴派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說句老實話,這可與貴派的風格大不吻合啊,希望宗主為本帝尊解惑。」

    「帝尊這話倒也怪了,這天下之爭,原是我聖門與慈航、淨念地道統之爭,聖門自漢武帝以降,千百年來,受盡各方勢力的欺壓,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帝尊這等絕代武者,眼看道統地振興出現了一線契機,我聖門中人自然要團結一致,做出一番事業來。」

    楊廣看進那張面紗去,只見祝玉妍表情誠懇,不似作偽,而綰綰的俏臉依是笑顏如花,見他看來,亦是輕點螓首,雖然如此,但他心內仍只是信了一半,這魔門中人,千年來倍受打壓,人格已有些扭曲,素有損人不利己之說,要說他們想要光大魔門的道統,恢復漢武帝之前的興盛,只怕沒幾人會盡心盡力——

    道統?它是什麼玩意?這陰葵派,只怕也只是想打倒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而已吧。

    「祝宗主既然有心振興聖門,本帝尊添為聖門一分子,又豈能為人之後,好,合作便合作吧,」楊廣喊著口號,眼珠子一轉,又微笑著說道,「嗯,是了,本帝尊既是正朔,你們陰葵派所掌握九江、豫章等郡便該歸還本朝治理,林士宏亦該去掉偽帝號了。」

    祝玉妍說道:「眼下天下大亂,一旦大肆舉動,只怕會激起不應有的變化,而且交接起來也不方便,所以還是先穩著吧。」她的話下,竟是寸步不讓。

    楊廣心知她對自己前往東都之行不太看好,所以根本不下大本錢。反正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因此也只是付之一笑。

    「嗯,就先談到這裡吧,」祝玉妍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匆匆地說道,「本後還有些事情,先行一步了。綰兒就留下來,輔助帝尊吧,相信她定能對帝尊有所幫助的。」

    楊廣微微一怔,看向綰綰,卻見她回眸抿唇一笑。燦若桃李。

    「是了,」祝玉妍剛要振衣飛去,似乎想起什麼,回目盯著楊廣,淡淡地說道。「聽說帝尊曾在飛馬牧場呆過一段時候,不知帝尊可與隱居在牧場的令師的一位知己認識?」

    楊廣臉色一沉:「你去找過魯師叔?」他地話裡再不用敬稱。

    「數日前探訪過一次,」祝玉妍淡然說道。「他死了。」

    楊廣臉色驟然劇變,他猛地踏前一步,霎時間,整艘船體好似都被震動了起來,他的衣袂狂揚,厲聲喝道:「是你害死他的?」

    祝玉妍眼中掠過一絲異色,忽然幽幽說道:「如果我想殺他,三十多年來。他已可死上無數次了,哪能留至今日?唉,他聰明人反被聰明誤,以為躲了起來,我便找他不到嗎?」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身形倏然一閃,直若鬼魅的消失在夜色下。無影無蹤,惟余一聲歎息,似有似無的迴盪在天際。

    咚咚咚,此刻,船上沉睡中的許多人都被楊廣適才地那一聲厲喝驚醒了過來,東溟派專職護衛巡夜的高手更是破空飛來察看,船艙裡頭,各個房間的***亦是次第的燃點亮起。

    楊廣當日離開牧場的時候,早知魯妙子已經精元耗盡,時日無多,雖有準備,但此時聽得他地噩耗,心中仍是禁不住的驀然劇痛,直若撕心裂肺一般。

    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半年,楊廣還尚是首次湧起這等強烈得令自己彷彿窒息一般的負面情緒,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洞徹了這個世界的悲歡離合,他也一直在以外來人的眼光,以高高在上地掌握了天下萬民的命運軌跡的主宰地姿態,俯視這芸芸眾生,而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大都是以玩鬧的心緒參與,他從來沒有,全身心的投入過——

    他是孤獨的,這個世界裡,將會與他發生交集的人,他都有可能「認識」,包括他們的內心,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念天地之悠悠,難抑愴然!

    在牧場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地數日,與魯妙子相處亦不過區區幾次,但是,在那段短暫的時光,卻是他到了這個世界後,最為放開懷抱的時候,魯妙子對他放肆無忌的縱容,被他敲詐後的一臉無奈,充滿著溺愛關切地目光,這時候,無一不歷歷在目,越發的清晰——

    自己在這個世界地一個支點,終於失去了。

    楊廣頭也不回,沙啞著聲線說了一聲:「跟我來吧!」說罷,領著一襲白衣的綰綰,在東溟派的護衛高手到來之前,彷彿一縷輕煙似的飄起,閃進了艙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前。

    「帝尊,是誰在裡面?」綰綰忽然問道。

    楊廣推門進去,淡淡地說道:「……你師姊。」

    房間內,臨榻的几子上,一支巨大的火燭已經亮起,光明一片。

    軟榻上,披衣坐起的單美仙,雲鬢蓬鬆,內衣凌亂,正愕然地望著突然闖進來的楊廣,再看到隨後而入的綰綰,她的臉色又是一變。

    「想必你們彼此也是認識的,」楊廣關上房門,淡聲說道,「我就不再介紹了,大家自便吧。」

    單美仙面色微沉,冷聲說道:「廖……楊廣,你跟他們……」

    楊廣揮手擋住了單美仙的問話,自顧自地走到軟榻對面的角落裡,墊著一個蒲團盤膝坐下,合上雙眼,淡然說道:「美仙,現在我太累了,有什麼事情,你明天再問吧。」

    單美仙聽到楊廣親暱的叫著自己的名字,俏臉暈紅,又羞又惱,剛要問罪,轉眼看去,卻驚訝地察覺到,只不見少時,楊廣那英俊的臉龐上,正佈滿著從未有過的疲倦之色,似乎身上負著千斤重擔一般,憔悴之極,她心頭一動,驀地浮起一絲莫名的憐惜之情,湧到了嘴邊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盈盈的佇立在一旁的綰綰,翩然出塵,宛如憑空現出人世的精靈,她美目流波,巧笑倩兮,看似渾不在意,卻已將方纔的一切全都收歸了眼底,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轉,無聲的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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