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單琬晶得楊廣呼喚,推門入室的時候,單美仙已經拾掇好了稍微凌亂的衣裳,生怕女兒看出甚麼,她側身面壁而坐,螓首低垂。
楊廣看著翩然進來的單琬晶,對上她那雙亮若明月的美眸,輕輕地搖了搖頭,以回應她的充盈探詢意味的眼神。
「琬晶,」單美仙別過螓首,不敢稍抬,遲疑半晌,適才定下心神,輕柔地說道,「為娘有些睏倦了,你們先出去吧。」
單琬晶雖覺母親的聲線較之往常,好似沙啞低沉了些,但還道是與楊廣傾談所至,便不以為意,此時她心中又急欲與楊廣私話,亦難細察,聽到母親說要休憩,她當然求之不得。
與楊廣相攜朝著單美仙一禮,單琬晶便跟楊廣接踵走出了房外,她四下掃視,趁著左右無人,便引著愛郎閃入了艙廊左邊的一間堆放什物的漆黑小房室裡面。
「我娘跟你說了些甚麼話?」單琬晶合上小圓門,閃耀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步到楊廣的身旁,悄聲問道,「她有沒有為難你?」
楊廣自踏出單美仙的房門,似乎心緒便恢復了平靜,他嘿然一笑,雙手一長,便牢牢地環住了單琬晶那具豐盈曼妙的嬌軀。
單琬晶藏在黑暗中的俏臉微微一紅,扭身略為掙扎了幾下,便半推半就地依偎在楊廣的胸前,兩隻小手,亦悄悄地摟緊他的雄腰。
楊廣此刻溫香軟玉在抱,鼻翼微動,頓覺懷內的美人兒散發著一股膩人的幽香,於是,適才他的那一顆平息下來的色心。登時又被撩撥得霍霍地躍動起來,心動不如行動,楊廣邪邪低笑,一雙大手便輕車熟路地滑入了單琬晶的衣裳之內,肆意遊走。
單琬晶新婦之身,這些時日東奔西走,除卻當日在隆北鎮集地那夜。她已經久未與楊廣纏綿恩愛,午夜夢醒之時,未嘗不暗怨枕邊空虛,此時,伸手不見五指。楊廣這麼突如其來地探手愛撫,頓令她隱約地泛起了一種瞞著周圍眾人、藏起身形和情郎約會偷情的巨大的愉悅快感,心內倍覺分外的刺激難耐。
當楊廣那雙肆無忌憚的大手攀附上那兩座鼓圓飽滿、嬌軟高聳的玉女峰的時候,單琬晶嬌軀猛然一顫,柔嫩地紅唇微張。嬌喘出聲。
楊廣耳聞懷中情動異常的單琬晶嚶嚀嬌吟,心頭的慾火倏然間狂升燒起,呼吸亦急促了許多。他抽出那已是滿手幽香的右掌,順著玲瓏浮凸的曲線,唏唏唆唆地摸索到單琬晶地蜂腰翹臀,伏在她那珠圓玉潤的耳朵邊,舔著乾燥的唇皮,啞聲說道:「你娘跟我說,要你乖乖地做我的好妃子!」單琬晶一顆芳心怦怦直跳,有如小鹿亂撞。也不知意亂神迷的她,是否已將楊廣地話語聽了入耳沒有,如果此時室內燃起了光亮明徹的火燭,當可見她的雙頰已經潮紅似火,一雙秋水般地明眸半開半合。盈盈流光,滿溢著濃濃的春情蕩意。
雖然還是對魚水之歡羞怯難抑。但單琬晶已決非雲英之身時候的青澀懵懂,她的兩隻柔荑吊著楊廣的脖頸,微仰著螓首,那櫻桃小嘴就如同上了岸的魚一般,翕合呼氣,那陣陣令人**蝕骨的呻吟喘息就出自這張檀口,她的柳腰款擺,極力貼身逢迎著愛郎那雙帶給自己一波又一波地無窮無盡的愉悅的灼熱大手。
楊廣恣意地撫摩揉捏了單琬晶那細膩滑嫩的肌膚好一陣子,適才抬起雙手,十指曲張,捉住她的香肩,猛然偏頭俯下去,迅速而準確地吻啄那兩片嬌嫩柔軟地香唇。
單琬晶含羞帶怯地墊起腳尖,雙手穩穩地環在楊廣的脖子,編貝皓齒微露,任讓楊廣地大舌長驅直入,她的丁香小舌伸縮宛轉,與楊廣那極富侵略性的大舌一觸即閃,靈蛇般的攪繞追逐,似迎還拒。
楊廣當然不滿足於此,他捧起單琬晶的秀臉,大嘴牢牢地封住了她的櫻桃小口,鼓勁使力,吸吮內裡的香津。
糾纏了好半會兒,單琬晶的鼻息越發粗重,半晌之後,終於,她再不堪索取,猛地發力,掙脫楊廣的掌握,素手捧心,踉蹌倒退——
但是,烈火既然燃燒且旺,又何曾會輕易熄滅!
楊廣嘿然邪笑,伸手一抄,便將單琬晶癱軟無力的妙體重新地抱入懷中,不由分說,他的手倏然伸至單琬晶的腰畔,駕輕就熟地一扯,只聽單琬晶低叫一聲,她那敞開的衣裳便即鬆散開來,下身的褻褲更是唏溜的一下就掉落地上。
饒是室內漆黑一片,單琬晶仍是害羞不已,她拉著衣角掩住酥胸,藏身在楊廣懷裡,蚊鳴般的羞聲道:「阿摩……」
寂靜的黑室裡,楊廣的呼吸愈來愈粗重,他聞得單琬晶的膩聲嬌喊,終是忍不住了,迅速地解去身上的束縛,他微微屈身,雙臂運勁,霸道地托起了單琬晶的粉臀,在她的嬌癡低吟聲中,在喉嚨深處悶吼一聲,便即緩緩地進入了那溫暖濕潤的幽深……
瞬息之間,粗重低沉的喘息聲、誘人癲狂的呻吟嬌啼,頓時響徹整個漆黑的斗室,曖昧橫溢……
良久良久,兩個重合在木壁邊劇烈運動的人影,忽然進行了最猛烈的一下撞擊,半晌,人影分了開來,一陣細碎的聲響過後,收拾完畢的楊廣,攙扶著疲軟慵懶的單琬晶,嘿嘿低笑,拉門而出。
艙廊上依然空寂無人,兩端各有微弱的燈光閃爍。
「你的房間在哪裡?」楊廣輕輕地揉捏了單琬晶那潮紅未褪的右頰一記,不無調笑地低聲問道。
單琬晶嬌聲低嗔,白了楊廣一眼,附上兩記粉拳,她媚眼如絲,風情萬種,似笑非笑地瞟著楊廣,膩聲說道:「我和秀寧她們可住在一起呢。你是不是又想使壞了?」
「知我者,琬晶嬌妻也!」楊廣故作嚴肅地說道。
「無賴,」單琬晶站穩了身形,斜睇著楊廣,「說吧,你跟那個高麗弈劍大師的高徒究竟是甚麼關係?」
「咦,」楊廣左顧而言其它。「你怎麼不問游秋雁呢?」
單琬晶銀牙暗咬,杏眼圓瞪,沒好氣地說道:「現在江湖上都流傳開了,游大美人乃是廖隕廖大公子的如花美眷,如今人家都巴巴地找上門來了。這還不是明擺著嗎。」
「嗯?是不是你娘告訴你的?」
「阿摩啊,你就不能正正經經地跟人家說點事嗎?」
楊廣看著單琬晶幽怨的眼神,大是頭疼,歎聲說道:「怕了你啦,我招供了。嗯,是這樣地,之前我與傅君瑜同行過一段時間。而且彼此好像還不大融洽,僅此而已。嗯,招供完畢,請娘子指示。」
單琬晶撲哧一笑,冷顏解凍,貌若春花,她又橫了楊廣一眼,懷疑地說道:「沒這麼簡單吧。我看她瞧著你的那眼神,怎麼瞅都像秀絢平日看著你的那般的眼神的啊。」
楊廣差點就要捧著頭呻吟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前那個清高冷傲的妙人兒,也會有這麼絮絮叨叨的一面!
單琬晶仔細地欣賞了楊廣那張苦臉好半晌。方才抿嘴笑道:「好了,好了。我暫且信你吧……哼,看你還敢胡亂地沾花惹草!」
「沒搞錯吧,我是皇帝誒!」楊廣鬱悶地嘟囔道。
單琬晶似是沒聽見楊廣地嘀咕,嫣然一笑,依傍到楊廣的身畔,挽著他的右臂柔聲說道:「阿摩,你聽人家說的吧,琬晶非是一味好嫉之人,若說別個女子,琬晶這點容人之量總還是有的,但是,這人若是傅君瑜,那麼,真地不行。」
「傅君瑜乃是貨真價實的高麗人,對中原毫無歸屬感,她隻身南下,不避戰亂,除了想要探詢她的師姐的消息外,只怕暗中還稟承她那師尊的秘令,包藏著攪亂中原局勢地禍心。」
「阿摩,你貴為大隋皇帝至尊,身擔社稷,豈能與她有所牽拌,任這等危險的女子留在身邊。古人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阿摩你曾經三征高麗,乃是她最為痛恨之人,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一旦你地身份披露,恐怕,她立時便會生出害你之心啊。」
楊廣望著單琬晶秀媚的俏臉,聽著她苦口婆心地低聲勸說,關懷摯愛溢於言表,知她擔憂自己的安危,不由大是感動,他伸手分撩起她的霧鬢,輕撫著她那嬌嫩柔滑的臉頰,輕輕地來回摩挲著,溫言地說道:「我知道了,多謝你。」
單琬晶抬起柔荑,合著楊廣寬厚的掌背,婉約一笑,彷彿又回到當日兩人獨處時的旖旎時光,她甜甜的輕笑,前段時候帶來地些許芥蒂,登時消逝褪盡,柔腸百轉地呼喚道:「阿摩……」
好半晌,兩人適才相顧一笑,牽著手繼續前行。
「琬晶,方才關於傅君瑜的那番話,你和別人說過嗎?」
「沒有,其實呀,當日收到弈劍大師傅采林的兩位徒弟先後踏入中原的消息之後,我娘便跟我說過傅采林不懷好意的話了,只不過,那時候她可還沒認識你,我在這裡無非是鸚鵡學舌罷了。」
楊廣聽到單琬晶提及單美仙,腦海裡頓時浮現那張嫻靜端莊卻又雜糅著成熟美婦地嫵媚的俏臉,轉瞬之間,又變作適才地梨花帶雨,哀怨愁苦,而那句令他心頭劇痛的話語,再次地迴盪在耳際,餘音寥寥,使人黯然傷懷,情難自禁。
楊廣強笑道:「你娘可真不簡單啊,大智大慧,莫過於是。單琬晶沒注意到楊廣笑得勉強,喜奕奕地道:「你這話,還是留著到娘的面前說吧,女婿的奉承,她應該喜歡聽一點。」
低言慢語間,兩人漸漸地行到了單琬晶的宿房門外。
「寇仲他們的房間在哪裡?其他人也在這左近嗎?」當單琬晶伸手咚咚咚的叩門的時候,楊廣突然問道。
「他們和你的那些臣下在另一端的房間裡休憩,我與秀寧、秀絢、沈落雁在這房,你的雲妃子、游美人、傅君瑜則在對面。」
楊廣見單琬晶用充滿揶揄意味的眼神盯著自己,似乎她已看穿了自己實際上是想詢問傅君瑜的所在,尷尬一笑,忖道:真是美貌與智慧的化身啊……唔,以後得隱蔽一點說了。嘿嘿!」
「是了,今次怎麼不見你們派內的護法仙子和大將的?」楊廣的岔題**顯然還是不見長進,表演非常的拙劣。
單琬晶善解人意,微微一笑,便要隨著楊廣的話頭說下去,卻聽前面的小房門「咿呀」一聲,敞開了來。
兩人轉眼看去,只見門內的李秀寧正盈盈而立,微微地笑著。
「廖公子好,要進來坐坐嗎?」李秀寧的語氣平靜而客氣,聽起來雖是邀請,卻已隱含著外拒之意。
楊廣眼見花朵兒一般的她把門而立,未請已拒,一路行走積蓄起來的莫名忿氣登時上湧,他冷笑一聲,乾脆道:「好啊!」說罷,便要擠著她那美好的嬌軀走入房內。
旁邊的單琬晶其實早對李秀寧跟隨楊廣遠去東都而左右為難,李秀寧乃是大隋叛臣、偽唐帝李淵的女兒,受封「平陽公主」,與楊廣實是勢同水火,難以兩立,夾在平生最知己的好友與平生最親密的愛郎的中間,單琬晶委實難過——
東溟派與隴西李家交好數十年,但是李伯父既然背叛愛郎,那麼東溟派也只好與他絕交了!
單琬晶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搶先攔住楊廣,輕聲說道:「廖郎,我看現在有些不方便,這次就算了吧。」一邊說著,她一邊閃身進了玄關,與李秀寧站在一塊,便要關上房門。
「且慢,」楊廣抵著房門,急聲說道,「琬晶,你好像還沒告訴我,我的房間在哪裡呢。」
「沒房間了,」單琬晶瞇著眼,輕笑道,「反正你與寇仲他們兄弟情深,就將就著和他們擠一擠吧。」
「我靠!」楊廣一掌拍在緊緊合上的房門邊,耳聽裡面的嬌媚嘻笑聲咯咯響起,只好摸摸鼻子,悻悻地走了開去。
轉身走至對面的房門前,只聞裡面一片寂靜,楊廣駐足在門檻外,眉宇開了又顰,默然半晌,終於還是黯然返身,朝著艙廊另外一端的房室慢慢地行了過去。
附:章題「紅顏軒冕」源自李白詩《贈孟浩然》中「紅顏棄軒冕」一句,在此僅是斷章取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