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兩人是何人?」楊廣感覺到艙外還有兩人的聲息,他回顧了笑嘻嘻的寇仲一眼,皺著眉頭問道。
寇仲還未回答,那兩人已經盈盈地踏入了內裡,宇文傷等人閃身處,兩個俏生生的身影頓時映入了楊廣的眼簾,他橫目一瞧之下,登時呆愣住了,衝口而出:「……是你們?」
艙底左方的小廳房裡,兒臂粗的牛油燭火光搖曳,將整個房間都照得明晃晃的徹亮,而宴席上的諸人自是纖毫畢現。
楊廣踞坐於右上席,下首依次是雲玉真、游秋雁、傅君瑜、沈落雁,而單美仙則跪坐在左上席,李秀寧、單琬晶、商秀絢便列坐於她的下首,各人俱是默不做聲的舉箸進食,氣氛出奇的靜謐。
與楊廣相鄰而坐的單美仙,此時亦不再戴著面紗了,楊廣眼角的餘光瞥覷,只見她寬衣緩裳,雲髻鬆鬆挽就,霧鬢低垂,纖腰似柳,臉若牡丹,美目流盼,儀態萬千,肌膚更是嬌嫩勝雪,若非楊廣知曉她的根底,直疑她是二八佳人。
乍一看去,她的眉眼臉龐和單琬晶有些形似,同樣的精緻秀美,清麗脫俗,但比之單琬晶的冷傲,她又多出一點柔柔的氣質,和煦暖人,叫人如沐春風,甘之如飴,這更使她倍添親和之力。但最令楊廣怦然心動的是,她舉手抬足,一顰一笑,不經意間那豐腴嬌軀便散發出來的濃郁香馥的成熟風情,楊廣這年來飽閱絕色美女,他雖然愛慕青春活潑的少女清純,但是單美仙這等鮮果般的誘人美態,才更叫他心旌神曳。不能自拔。
卻說那邊的單美仙,感覺到席間太過沉悶,她抬目向楊廣看去,朱唇微張,剛要出聲打破沉寂,但是,當她迎上楊廣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眼神地時候。不禁微微一怔,不自然地別過了螓首,轉而同李秀寧等六女娓娓地說起江湖逸聞來。
她廣知博見,妙語連珠,加之語氣親切自然。在座的諸女均能感受到她的如姐如母般的關懷,即便以傅君瑜的清高自傲,亦是為之折服,各人被楊廣向另人含糊引見的時候,皆知對方與楊廣關係絕非一般。心中不免微生芥蒂,但經單美仙這麼一來,眾女卻融洽了不少。
再說楊廣偷覷準丈母娘被發現。卻毫無尷尬之意,他只厚著臉皮嘿嘿一笑,自斟自飲,斜眼身旁,酒氣上湧,只覺這鶯鶯燕燕花容月貌,俏麗婉約,風情各異。那淺語低笑就彷彿天籟一般,不間歇地迴響在耳際,令他聽得心曠神怡,身處斗室,卻恍如身在瓊樓玉宇。席案上的普通酒食,入他口中。亦如仙漿玉露般地甘美潤肺——
嘿嘿,這才是一個男人的幸福生活啊!
不知不覺間,壁上的火燭已經燃燒了大半,單美仙見諸人皆已放下雙箸,便拍手喚進四名使女,撤去了席案,騰出了空間。
「琬晶,」單美仙和聲對女兒說道,「為娘還有事要與廖公子商談,你先引這幾位到客房休息吧,順便去那邊招呼一下跋公子、寇公子、徐公子幾位,切不可怠慢了。」
單琬晶遲疑半晌,再回眸望了楊廣一眼,終於起身領著李秀寧諸女,走了出去,合上小小的紙門,風動處,燭火猛然高竄,霎時間,長寬不過丈許的房室,頓時明亮如晝,且亦更加地寂靜了。
單美仙沉默片刻,翩然回身,秋水般地明眸定定地凝視了始終微笑以對的楊廣好一會兒,適才呼出一口氣,幽幽地歎息道:「有誰能料得到,江湖上威名斐揚的廖隕廖大公子,竟是大隋皇帝陛下呢。」
「小婿也未曾想到,」楊廣微微一笑,稍稍移了前去,與單美仙只距離著三肘,他對上單美仙的雙眸,嘿然說道,「岳母大人竟是如斯的青春活力,實在叫小婿汗顏啊。不敢相瞞,方才小婿一直在懷疑,你應該是琬晶地姊姊才對的啊。」
端莊跪坐在墊子上的單美仙見楊廣毫無顧忌地湊身近前,濃郁地陽剛之氣撲面而來,不由地黛眉微顰,嬌軀不自覺地向後挺直開來。
她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後仰動作,她那飽滿的酥胸更加的茁壯凸顯,配上成熟柔媚的風情,差點便將楊廣的眼珠子勾了出來。
「陛下,小女擔負著東溟派未來的主航重任,是絕不能輕離的,而東溟派入贅的規矩,想必你也是深知,所以……」
「所以怎麼樣?」
「陛下尊榮美意,只怕小女無福享受,所以陛下還是放琬晶回到東溟派吧,那裡才有她地真正位置。」
楊廣面色一沉,黑著臉冷笑道:「岳母大人的意思是,要叫我將琬晶送入別個男人的懷抱中去嗎?」
「莫非陛下捨得放棄江山社稷,入贅我東溟派不成?」單美仙面向勃然作色的楊廣,卻只是淡淡地反問道。
「岳母大人口口聲聲的東溟長、東溟短,」楊廣冷聲說道,「須知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東溟派所在地琉球群島雖然孤懸海外,卻還得受我節制,所以,琬晶下嫁於我,與我入贅東溟派還不是一回事嗎?」
「陛下的天下,好似只剩淮東一地了吧?」單美仙淡然笑道。
「大名鼎鼎地東溟夫人就只有這等鼠目寸光嗎?」楊廣話聲甫落,倏然間,回憶起當日行舟漢水之上的時候,她對自己所議下的那些中肯的褒揚。
想起她曾有「天下歸心亦大有可能」之語,楊廣心中得意,他躬身挪起,慢慢地逼到不斷閃縮的她的身前,盯著那嬌嫩雪白的臉龐,見她終於不復淡定自若,似乎輕輕一掐便能掐出水來的蜜桃般的細嫩臉蛋也現出了些許惶色。心內突然湧起莫名地海潮濤浪一般的快意。
「是嗎?」楊廣一寸一寸地迫近單美仙,邪笑道,「可是,我好像記得美仙你當日不是這般評價我的啊。」
單美仙此刻再提不起與楊廣辯駁的興致,她的如玉雙頰升起了醉人的紅暈,微仰著粉嫩的臉蛋,伸出皓腕抵著楊廣地胸膛。她再難保持著以往的風範,寒聲質問道:「楊廣,你怎可對我如此無禮?」
「有何不可?」楊廣一副賴皮相,涎著臉邪笑道,「我身為天子。天下子女財帛自然是任我予取,你既為我的子民,即使是我要你服侍陪寢,你亦推擋不得。」
「你……」單美仙羞惱異常,心下忿怒。一雙玉掌猛然催動勁力,便欲狠下心來,出手教訓楊廣一通。
楊廣哈哈一笑。雙手一翻,便即拿住了單美仙的脈門,心念方動,兩道渾厚的真氣便順著她地掌心送入了她的體內,將她的上身結脈牢牢地封鎖住,教她再難動彈。
單美仙自認武功雖不堪與天下間的絕頂高手比肩,但亦可在江湖上佔得一席之地,要知「東溟夫人」這個名號可不是光用來唬人的。
但這時。翻手之間,她卻為楊廣所制住,雖然這般近身,難以顯出她地真正實力,但是。只觀之楊廣輕描淡寫間便能送出了那兩道絕非她所能抵擋的浩浩蕩蕩的渾厚真氣,便知他地實力實在遠勝於自己。亦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身懷驚天動地之能。
單美仙抬起駭然失色的俏臉,望著楊廣猶自渾不在意的輕鬆邪笑的俊臉,忽然不能自禁地油然生出一種再難與楊廣相抗的緒念,她心中一空,面露悵然之色,嬌軀酥軟無力,若非雙手俱為楊廣所掌握,恐怕此時她已經是癱倒伏在地上了。
楊廣雙手運勁,發力牽引,便將單美仙那美好的豐腴嬌軀摟入懷中,他左手托著單美仙的香背,右手則攬著她地柳腰,兩人頓時隔衣相貼,呼吸以聞。
單美仙畢身失力,她掙扎了良久,終究還是不能脫出楊廣的懷抱,她又惱又急,沒幾下已是氣喘吁吁,被動地依偎在楊廣的胸膛,她氣急敗壞地掙仰俏臉,厲聲斥道:「楊廣,你當日飛傳罪己詔,說道已知往日之過、得人之道,為何現在又行此無端之事?」
「罪己詔?」楊廣偏頭一想,終於記起那道出自御用槍手之筆的文采斐然的詔書,他嘿嘿笑道,「哦,是了,有這麼一出。不過,地球人都知道,那個東西嘛,只是用來騙騙老百姓地,幹我們這一行的,誰不知道到了最後關頭,都是拿拳頭說話地啊。」
楊廣笑嘻嘻地說著王朝爭霸的鐵血定律,見到單美仙聽了粉臉一呆,困窘難言,本著「有便宜不佔是為傻子」的處身立世的哲學,便迅速地伸長右臂,話語未歇,他的右掌已游到了單美仙那兩瓣挺翹豐軟的香臀,五指張曲,他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撫弄揉捏那兩瓣嬌軟了。
單美仙乃是久曠之身,哪堪這等刺激,她「呀」的一聲羞叫,嬌弱無力的一雙玉手慌忙後探,勉力按住楊廣那對怪手。
「楊廣,」單美仙試圖制止楊廣,她嬌喘細細,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軟綿綿地說道,「琬晶既是你的妻子,你又怎可這樣對我?快快放開我吧?」
可惜楊廣這人,向來是硬的不吃,軟的偶爾也不吃,「不幸」的是,他現在恰好軟硬不吃。
「上古既有娥皇、女英同侍一夫的佳話,那為何我們不可以共效于飛,續上這麼一段呢?」楊廣心神沉迷於單美仙的成熟風情,想也不想,就衝口說了這麼一句。
單美仙早聽說楊廣早前便荒淫浪蕩,沒想到他真的這般厚顏,身已不由己,她心內氣煞,若不是舉手艱難,只怕她已揚手抽了楊廣一記耳光了,饒是如此,她亦是怒得渾身顫抖,心神激盪下,便欲不顧一切地張口呼喚外面的人進來解圍。
誰料楊廣一見單美仙柳眉倒豎、明眸圓瞪的成熟美婦的,迥然兩別於雍容貴婦的誘人發狂的美儀仙態,心動難抑,俯身就要強吻那兩片鮮艷欲滴的顫巍巍的紅唇。
「你也要欺負我嗎?」單美仙眼見楊廣強勢吻下,電閃光鳴間,驀然憶起多年前的那一件令她痛心疾首的往事,心中的酸楚再次泛起,忍不住地悲聲說道。
楊廣聞言,心神不自覺猛地一震,他緩緩地抬起頭來,視線所及,卻見單美仙眸間儘是哀傷之色,頃刻間,眼眶裡已珠淚盈盈,不一片刻便連成兩串,悄無聲息地順著嬌嫩的臉龐淌下,看去便如嫩蕊含露,楚楚可憐,嬌怯無助。
楊廣看著懷中的女子,看著她那無聲的啜泣,升騰的火氣便彷彿被冰寒雪水嘩啦的從頭頂澆灌下來,一下便熄滅了。
「你也要欺負我嗎?」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楊廣聽入耳朵,卻只覺心頭的至深處,被一支閃亮的尖針突刺一下,劇痛無比——
在那被時空塵封許久的記憶中,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也對他說過這麼一句話——「你也要欺負我嗎?」
楊廣慢慢地放開單美仙,右手輕拂,便解開了她的穴道,對著她詫異的眼神中,微微一笑:「我不會欺負你的。」——
「我不會欺負你的。」當年年少,他也是這般說道。
單美仙端正坐姿,斂去珠淚,抬眼看著身畔的俊秀卻又有些邪異的男子,看著他那寂寞如雪的笑容,微一失神,如水的目光裡閃爍著深深地不解,她內心的深處,隱隱約約的,柔情萌動,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瞭解眼前這個身份尊貴的男子的想法,一時間,怔愣百思,倒忘記了從他身邊挪身移去——
此情可待,當時惘然。
「娘,你們說好了沒有?」兩人相望無言時,從小小紙門之外,傳入了單琬晶那略為焦躁的悅耳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