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該死的傢伙,又是教庭派來的……」水靖安看了一眼地上的凱勒爾,心中卻也是警覺這些人的追蹤能力,看來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來的時候並沒有抹去所有的痕跡,以至於被這些人追蹤到這裡。
看來一切又回到中世紀了啊……追蹤,刺殺,教庭已經剝下了他最後的面紗。
水靖安晃了晃腦袋,這時候,一旁傳來呼嚕呼嚕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月光拖著一具已經支離破碎的屍體向自己行來,一副獻寶的樣子,從那倒霉蛋被扯的稀爛的喉嚨可以看的出他顯然是被月光襲擊了……
「不錯,寶貝……」拍了拍月光的腦袋,水靖安微微一笑。
「唉……今天晚上看來是沒的睡了。」
忙活了近乎一個晚上,水靖安將幾具屍體都挖坑掩埋了起來,將血跡都處理了乾淨,其實就算不處理的話,在這莽莽蒼蒼的叢林裡,這些血跡幾天後也會被草木所覆蓋。
小心的將附近的一些可供追蹤的痕跡都清理掉之後,天已經快放亮了。這時,謝正淵老人也已經起身了,走出了屋門。
「看來這裡已經讓人察覺了,正好為師過幾天也要回一次國,這裡就讓他空出來吧。」老人看著水靖安,頓了頓:「你父母的骨灰,一會兒你去啟出來,帶回去吧。」
「是的,師傅。」水靖安微有些疑惑的問道:「您要回中國去?」
「是啊,宗內有些事情,對了,你不是要去一次西藏嗎,到時候順道過來看看吧。」說著,老人教了水靖安一些聯繫的方式。
看著徒弟很快將聯繫方式記了下來,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道:「來吧,一起去吃點早餐……」
在小屋中連續住了幾天後,水靖安和老人再一次分道揚鑣,臨走時,他將那那顆從基因人基地中得來的黑色珠子和綠色瑪瑙蠍子一起交給了師傅,既然自己找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讓師傅去頭痛吧……
***
清晨,燦爛的陽光灑在了阿爾卑斯山的山巔上,空氣中還帶著沒有消散的水氣,林間瀰漫著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薄霧,在陽光的映照下,這些由細小水珠構成的自然景象彷彿染上了淡金色染料的薄紗,頗為賞心悅目。
今天是尤夫村的一個大日子,老村長的孫子魯卡和餐館老闆傑夫的女兒莉莉亞將在今天舉行婚禮,婚禮的禮堂就設置在傑夫的餐館裡。一大早,全村所有的人便都身著盛裝,早早的聚集過來了。
餐館外鋪著紅地毯,幾名新人的親屬則笑容滿面的在餐館前迎接著客人,不斷的擁抱寒暄著。
尤夫村很小,總人口不足300人,其中還有不少是老人和小孩,以至於村裡並沒有自己的牧師。婚禮的牧師還是魯卡的父親詹姆大叔特地開車到幾十里外的城裡去請來的。
時間緩緩的流逝,隨著婚禮進行曲的響起,一對新人牽著手踏上了紅地毯。魯卡此時已經完全是因一個英俊的小伙子了,梳理的整齊的金髮抹上了一些發油,嘴腳的笑容依希還留有小時候調皮搗蛋的痕跡。莉莉亞也不再是那個只知道哭的小「拖油瓶」了,她已經完全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阿爾卑斯山特有的水土讓她的身材顯得修長而苗條。
年輕人幸福的笑著,接受著一旁親友們的祝福,緩緩的走到了牧師傅面前……
「魯卡.孟先生,您願意聚莉莉亞.卡勒小姐為妻嗎?」
「我願意!」
「莉莉亞.卡勒小姐,您願意嫁給魯卡.孟先生嗎?」
「我願意!」
「以上帝的名義,我宣佈,魯卡.孟先生和莉莉亞.卡勒小姐成為夫妻……」
…………
就在餐館裡一片喜慶的同時,一隻帶著笑意的眼睛正從餐館外的一棵樹上注視著這一切。
「祝福你們,我的朋友們……」水靖安並沒有走出去與他的朋友們相認。
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兩條平行線,可以看到,卻永遠不會有交集……
水靖安摸了摸放在懷中的一個布包,那裡面包著一袋他父母的骨灰。再看了一眼這片他童年時生活的地方,水靖安轉過頭,消失在了莽莽林海之中……
***
在位於撒哈拉沙漠南部邊界的荒涼地區,在短短的時間內,位於此處的殺手組織大本營已經擴大了數倍有餘,整個基地以中央的祭壇為核心向外擴張,很顯然,這代表他們已經得到了更多的人手,和更強大的力量……
此時正是夜晚,沙漠的曠野上不時的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響,那是沙漠中的一些野獸正在活動造成的聲音。忽然間,基地附近的昆蟲走獸都在同一時間停止了響動,天地間彷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緊接著,一股強大的難以置信的力量忽然籠罩了整個基地。
一股黑暗的比這漫天夜色還要深沉的黑色光輝在高聳的祭壇上升騰了起來,那名自稱奧西裡斯的神秘男子站在祭壇的頂端,身上仍舊穿著那件白色的長袍,只見他雙臂張開,全身都沐浴在黑色的光輝中。
在他的面前,五枚墨黑色的珠子正懸空漂浮在祭壇中央的火焰上。如果水靖安此時在場的話,他一定會認出,這幾枚珠子與他在「邪教」看到的那枚簡直一模一樣……
那漫天的黑色光輝正是從珠子中散發出來的,伴隨著詭異的黑光的是一種蓬勃而出的巨大能量,能量和黑光將奧西裡斯完全包裹了起來,倏的,一聲低沉的吸氣聲傳了出來,巨大而深沉的呼吸向四面八方遠遠的傳了出去,彷彿巨龍的歎息一般。
所有的黑光和能量如同鯨吸一般被男子吸入了身體之中,片刻之間遍消失不見,夜空中重新回復了一片清明。
「尊敬的主人,這些信仰的種子您覺得如何?」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祭壇的一角,謙躬的低下了頭,正是組織的大長老阿曼達。
「很好……」奧西裡斯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回味某種美妙的味道,之後才緩緩的道。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我需要更多的信仰之力……」
「是的,您的旨意即是我們的目標,我們會為您收集更多的信仰之力……」阿曼達又一躬身,之後,放輕了語音:「不過……最近宗教的擴展死速度並不如預期的理想。雖然我們已經做的非常的秘密了。但在一些地方,我們剛建立的分部還是被教庭察覺並迅速摧毀了,您知道,他們的勢力非常的強大且無所不在……」
抬起頭來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見男子的面上仍舊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大長老繼續道:「如果不是最近教庭將重點都放在了暗黑教團的身上,恐怕我們受到的阻力會大的多。」
瞇著眼睛注視了一會兒天空,奧西裡斯緩緩的道:「看來數千年的發展並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夠滲透的,等待,我們還需要等待……」
漆黑的眼神彷彿和整個夜空連成了一片,男子的語音彷彿有一種飄乎不定的魔力:「這個世界太平靜了,我們要把水絞混,越混越好,現在的形勢是遠遠不夠的……」
「對了,阿塞羅西斯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我們正在全力調查,只是……線索非常難尋,很顯然是有人想要掩蓋這一切,我們只能查出,似乎教庭和暗黑教團都牽扯進了這件事情……」
「天蠍的雕像一定要拿到手,想不到他的封印居然會讓幾個普通人揭開……那個笨蛋,他太驕傲了,我不應該把雕像托付給他的……」奧西裡斯的言語中頗有些蘊怒。
「不過,如果那些人不是為了奪取大祭師的力量,恐怕這水也絞不起來。」阿曼達在一旁謙恭的輕聲道。
「你說的沒錯,原本光人裝做亡靈法師製造些僵師是遠不夠的,必須有大的利益才能挑動那些人的神經,阿塞羅西斯那個蠢貨剛好做了這個導火索。」
奧西裡斯轉過臉,冰冷的目光投在了大長老阿曼達的身上,卻是不說話。阿曼達甚至可以感覺到那種有如實質的目光中含有的力量,時間慢慢的過去,沉默而壓抑的氣氛彷彿讓深沉有如大長老都開始不安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想什麼,細密的汗珠從背上緩緩的滲出來。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約有一刻鐘的時間,阿曼達感覺似乎時間過了一年之久,奧西裡斯終於開口了:「你很忠誠,我的僕人。」
「願意為您獻出一切……」阿曼達急忙跪倒在地表示自己的忠誠。
「很好,我喜歡忠誠而有能力的人……」奧西裡斯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阿曼達的頭顱。阿曼達也不閃避,就這麼任由對方扣住了自己的要害。
「以我的名義,將信仰之力賜與你,追隨我,你將發現,神和人的距離其實並不遙遠……」奧西裡斯的聲音忽然變的充滿了鼓惑的味道。
一股如同剛才一般黑色的光輝籠罩了兩人的身體,強大的能量在兩人的周圍盤繞著,整個祭壇都彷彿要晃動了起來。片刻之後,光芒消散,奧西裡斯鬆開了扣住阿曼達的手。
「尊敬的主人,感謝您的賜與……」阿曼達匍服在地上,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欣喜,雖然還是一副蒼老的樣子,但從他那變的幽深晦暗的眸子可以看的出,他和剛才不同了。
「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
從尤夫村歸來,水靖安又一次來到了邊境小城霞慕尼。這是他當初第一次離開阿爾卑斯山脈時候來過的地方,此時舊地重遊,小城依舊是那麼美麗,只是此時不是旅遊季節,城中的遊人並沒有上一次那麼多。
水靖安挑了一間本地最大的旅店住了進去。這次他挑選了旅店最頂層的一間屋子,位於旅店的十樓。
此時夜已深沉,整個霞慕尼市除了鎮上唯一一家娛樂場所在的街道外,其餘部分均陷入黑暗的籠罩中,水靖安所住的旅店也一片漆黑。
在這萬籟俱寂之時,忽從旅店四周的房屋頂上現出十餘個人影。這些人均小心翼翼的將身體潛藏在各處陰影中,似乎他們生來就是如此行動,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一件令人驚訝的事,就是這些人的打扮,他們均是身著皮草或牛仔的粗野大漢,如果一個人如此打扮當然不會引人注意,但是一群大漢盡皆如此打扮就不能不說不同尋常了。
便如深夜活動的鬼魅般,這些人紛紛來至身處的各棟樓房邊緣,望著處於中心水靖安下塌的旅店。沒有人說話,甚至所有人都面無表情,他們只是目然的望著目標,似乎在等候某種神秘的指示。
突的,就如收到什麼信號,所有的人無聲的交換一個眼色,竟不約而同的一躍跳起向樓外的虛空撲去。不過他們並未墜到樓下,而是以驚人的彈跳力橫過數十米的空間投往旅店樓外。這時如有外人在下舉頭觀望的話,當可看見十餘道黑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高高躍起,飛鳥般撲向黑燈瞎火的旅店。
躍至旅店樓外的剎那,這些人齊齊貼附於外牆之上,跟著手足並用向旅店上層爬去。在這個無星無月的夜裡,一群默不作聲的黑影壁虎般在旅店的牆面上快速攀爬,這樣的情景,實在是詭異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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