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年明白了林二爺的用意,其實剛才林二爺說到要辦一件大事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猜到,這老頭可能想在山上搞一場火並,不過這種事,到哪兒也不能說出來,而且,他二人素不相識,事關生死,可不能草率。
因此他想了想,說:「二爺,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我之前並不認識,這種事怎麼好輕易托付呢?」
林二爺說:「張老弟,你也不傻,你想想看,其實白天在樹林裡的時候,林某要整死你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我沒這樣做,為什麼?不就是看你老弟有一副好身板,能幫我成事嘛,其實最近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兒,正好湊巧老天爺把你送到我跟前,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張瑞年問道:「你說的東風指的是什麼?」
林二爺說:「你還不明白嗎?那女人對你很有興趣,如果你現在對她說願意和她成親,我在一邊煽風點火,她肯定樂得昏了頭,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殺了那娘們兒,我坐上第一把交椅,到時候你想去哪兒還不是隨便?」
張瑞年眼睛一轉,突然說:「我怎麼知道事成後你會放我走呢?」
林二爺拍著大腿說:「你說你一個壯小伙子,我要你幹啥?我是男的,不好這口,再說,我山寨裡的弟兄夠用了,多幾個少幾個無所謂。」
話說到這份上,張瑞年心裡全都明白了,當初林二爺抓住他們,三句話不到就逼他們入伙,其實目的就在於此,他早看出女匪首會看上自己,而後把自己帶到土匪老巢,想利用自己發動火拚,除掉大當家的,取而代之。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而且過程看起來也不會很複雜,但是,他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也說不出是什麼緣故,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最後他還是一咬牙,答應了這樁請求,他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可以兵不血刃地帶著大家平安下山,所要做的無非就是逢場作戲,應付一下罷了。因此他低聲說:「二爺,這件事我答應你,你得告訴我該幹什麼。」
林二爺臉色陰沉地笑了,他用手擋著嘴,剛要張嘴,「當,當,當」門口的座鐘突然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鐘聲讓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林二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拉著張瑞年來到牆角,四處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待會兒我出去,告訴當家的說你同意了,她肯定會回來找你,而且會要求和你一起睡覺,到時候你就順從她,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她要是懷疑你態度為啥會變得這麼快,你就哄她說她很漂亮,其實我們當家的長得一點也不磕磣,她要是再問的話,你就說想過了,回家還得受苦,不如在這兒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來得痛快,之後你要做的就是跟她睡覺,這期間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我們大當家的!這個福分我們山寨裡的弟兄可都眼饞得很吶!」
說到這裡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而後接著說道:「其他的事由我來做,到晚上三更左右的時候,我會帶著幾個弟兄闖進來,到時候你只要把她控制住,一切都好辦了,聽清楚沒有?」
張瑞年點點頭,表示他已近知道了,林二爺捂著胸口,看了看那只座鐘,時間指向了九點,他小聲說:「看好時間,我現在就出去,等會兒一切就按照剛才說好的辦!」
張瑞年說:「那就說定了,我現在就準備。」
林二爺打開房門,站在門口故意大聲說道:「張老弟,早這樣想多好,省得讓大掌櫃的生那麼大氣,既然如此,我這就去把她請來,你們倆好好聊聊。」然後徑直出去。
那女匪首正坐在前廳喝茶,旁邊站著那個大鬍子土匪,女人看到林二爺出來,迎上去問道:「二爺,那小子同意了嗎?」
林二爺笑道:「大掌櫃的賞臉,他敢不答應?」
女人看著林二爺,冷笑道:「還是你有本事,兩句話就讓他就範了,二爺,我得好好犒勞你啦!」
林二爺笑道:「不急,不急,大掌櫃的不妨嘗嘗看,要是好的話,明天天亮再賞我也不遲。」
女人站起身,對大鬍子土匪說:「就這麼辦,有什麼事天亮以後再說,我要去睡覺了!」說罷獨自一人回到房中,見張瑞年恭恭敬敬站在床邊,臉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用手輕輕一帶,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