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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池魅影 第一百二十五章 誘 文 / 鏡中花有緣

    林二爺走在路上,想到即將得逞的陰謀,就不免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早年離家,長期混跡於江湖,只求聞達於諸侯,可事與願違,到了知天命之年,卻仍然不過山寨一嘍囉,說是二當家的,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虛名而已,任何事情,都需要頭面人物決定,而他,就是一個跟班的。

    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江南一帶,拐賣過很多小孩子,他把這些拐騙來的小孩帶到關外,賣給居住在這裡的日本移民,從中賺過不少錢,不過,這些錢已經在賭場變換了主人,到頭來,他還是兩手空空,直到欠下大筆的賭債後,被債主逼得無路可逃,無奈只得隱遁於荒山野嶺之中,最後遇到了這伙土匪,當時的匪首是關外被稱為「獨眼槍王」的鄭三炮,林二爺在土匪隊伍裡,從最底層的小嘍囉開始幹起,經過多年的經營,一直做到了第二號人物的位置,眼看鄭三炮年事已高,就快拿不動槍了,這頭把交椅的位置,很快就屬於他了,但是天機難測,就在他做著匪首美夢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了。

    這個女人號稱滿天紅,是鄭三炮出門的時候偶然遇到的,那還是三年前,當時這個滿天紅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人長得也白淨,鄭三炮一見就大為傾心,隨後一直帶在自己身邊,滿天紅極為風騷,很會引誘男人,把鄭三炮迷得神魂顛倒,更重要的是,她還為山寨請來了一尊神,供在大堂正中,她管這尊神叫「長白山神」,每當重要的時候,她就會帶著鄭三炮去林中一處隱秘的地方,說是求取山神的旨意,這個地方,除了她和鄭三炮,山寨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但是,鄭三炮對這個巫婆非常信任,據他說,滿天紅曾經為他卜卦,結果非常準確,所以山寨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交給這個滿天紅來處理。

    林二爺曾經親眼目睹過滿山紅求卦時的場景,那時她劈頭散發,手裡拿著一根棍子,在念過幾句咒語之後,她就一下子栽倒在地,彷彿昏厥過去,而後再站起來的時候,兩眼翻白,神情恍惚,宛如神靈附體,她這時便以山神的口吻說話,此時她說的任何話,都會被當作神靈的旨意,被毫不猶豫地執行,由於鄭三炮對此深信不疑,加上幾次事實的應驗,所以山上所有的土匪幾乎都成了她的信徒,短短兩年的時間,滿山紅就取得了極大的信任,並且壓過了林二爺,稱為山寨裡的二號人物。

    只有一個人對她的所作所為很不滿意,這就是林二爺,他苦心經營的局面,隨著這個女人的到來瞬間土崩瓦解,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這使得他對滿天紅極為痛恨,但是這種痛恨只存在於心裡,他從沒有流露出一點。

    年初,鄭三炮和滿山紅再次進山求旨,但是這次回來的只有滿山紅一個人,她說鄭三炮觸怒了山神,被山神留在了那裡,從今天起,自己就是山寨之主,沒有人提出疑議,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只有林二爺私下暗想,鄭三炮一定是被這女人秘密殺死了,屍體藏在了那個秘密的地方。

    滿山紅坐上了寨主的位置,而林二爺仍然只是個老二,本來他打算等鄭三炮老了之後,取而代之,可現在,滿山紅比他先動手了一步,這自然讓他極為鬱悶,可無奈匪徒們對這女人的信任非他可比,他只能在暗地裡醞釀,尋找機會。

    這半年他經常帶著人在山裡到處巡視,希望能找到那個秘密之地,找到鄭三炮的屍體,只有這樣,才能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可找了這麼長時間,卻依然毫無所獲,直到今天找到張瑞年,他心裡一亮,想出了這個主意。

    張瑞年是外人,不是滿天紅的信徒,所以對她並無崇拜,而且他看這個年輕人身材健壯結實,就知道他肯定練過功夫,而且這樣的身材,最對滿天紅的胃口,這個女人生性**,最好男人,自從她當上寨主之後,就從周圍村子裡劫掠了很多年輕小伙子,只是由於周圍農民經常吃不飽飯,所以這些人都很瘦弱,她和他們每個人都成親,成親後過一宿兩宿的,就把這些可憐蟲殺掉,拖到後山去餵狼。

    先前滿山紅搶來的人,體質實在不好,這樣的事,林二爺不敢托付他們去辦,這次張瑞年的出現,無疑讓他眼前一亮,林二爺心想: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機會,只要張瑞年能進入滿天紅的幔帳中,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其實強壯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一樣,都是一柄雙刃劍。

    山寨裡還有幾個他相識多年的朋友,這些人也對滿山紅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安頓好張瑞年後,他馬不停蹄地開始聯繫這幫哥們兒,準備在今夜三更時分進行一場火拚。

    再說張瑞年,目送著林二爺離開後,又迎來了滿天紅,那女人帶上房門,眼中就流露出強烈的**,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的小裌襖,露著兩隻雪白的胳膊,下穿一條淡紫色的紗裙,塗脂抹粉打扮得很妖艷,在燈光下顯得分外誘人。

    一開始張瑞年站在床邊,他看了滿天紅一眼,感覺自己褲襠處有點緊,於是趕緊坐下,滿天紅輕飄飄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

    「小子,想通了?」滿天紅把臉貼到他跟前,手則在他身上亂摸一氣。

    「大掌櫃的,我想明白了,跟著你能有肉吃。」張瑞年裝作傻乎乎地答道。

    「瞧你那熊樣!」滿天紅嬌嗔地用手指戳在他的腦門上;「我還不如肉值錢?」

    張瑞年嘿嘿傻笑著:「大掌櫃的,鄉下人不會說話,大掌櫃的花容月貌,能和你成親,可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女人一笑,就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她的舌頭不斷地舔著嘴唇,手伸進張瑞年的衣服裡摸索著,就像一頭發現了獵物的野獸。

    「算你小子機靈」滿天紅說,「要是還強,我就殺了你,拖到後山去餵狼。實話告訴你,在你之前,凡是和我對著干的,沒一個有好下場的,現在,那些人的骨頭還插在後山的草裡呢!」

    張瑞年心想:這女人可真狠,動不動就要殺別人,要是真的跟她成親,可一定得做好心理準備,保不齊那天就成了狼嘴裡的骨頭,雖然她看上去很漂亮,可這種人活著就是個禍根,本來他還有憐香惜玉的想法,覺得殺了她有點可惜,可現在他明白了,有她在,周圍的老百姓肯定沒有好日子過,必須把她除掉才行。

    想到這裡,他柔聲說:「我既然答應了大當家的,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一切都聽你的,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這番話讓滿天紅聽得很舒服,她開始脫去外面的裌襖,只剩下裡面一件鮮紅色的肚兜,然後拉著張瑞年的手,嬌滴滴地說:「張大哥,時候不早了,咱倆也該入洞房了!」

    「呃…」張瑞年猶豫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女人對那事兒還這麼急,他本想和滿天紅就這樣對坐說話等到林二爺進來,可滿天紅進來沒說幾句就要和自己辦事,剛才她叫「張大哥」的語調,讓自己想到了林曉月,他覺得自己不能做對不起林曉月的事情。

    「大掌櫃的,請稍微等一下。」他按住了女人的肩膀,此時他的臉憋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

    「怎麼?你反悔了?」滿天紅瞪起了眼睛。

    「不是,」張瑞年喘著粗氣說:「我和您成親,總得知道您叫什麼名字吧?」

    女人笑了,把頭貼到張瑞年的懷裡,輕聲說:「你叫我滿天紅就行了。」

    「哦,」張瑞年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砰砰地跳,滿天紅趴在他懷裡,肯定也能聽到這聲音,只不過她會把這種緊張當成是激動。

    「行了,名字你也知道了,我們開始吧!」滿天紅說著就要去脫他的衣服。

    「等一下!」張瑞年又按住了她的肩膀,這次他的汗都冒出來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滿天紅很不滿地坐在床上,「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磨磨嘰嘰的?是不是我這模樣你看不上?」

    「不,不是,」張瑞年擦著冷汗,他對這男女之事完全就是個外行,此前冒險的時候,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他也沒像今天這樣緊張,看著眼前鮮紅如火的紅肚兜,他全身熱血沸騰,可又必須抑制住自己的衝動。

    「是這樣的,」他氣喘吁吁地解釋道,「您剛才那番話太嚇人了,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您聽我心臟砰砰地跳,現在看到您我就害怕,我…」他裝出一副可憐相,想騙過滿天紅。

    滿天紅笑道:「你怕啥?只要你聽話,啥事兒都沒有,想不到你個大老爺們兒,膽兒還這麼小,真他媽熊包!」她面帶不屑地白了張瑞年一眼。

    就在她的眼神即將離開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張瑞年挺起的褲襠,頓時拉下臉來,大聲喝道:「姓張的,你還跟我裝是不是?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快說!」

    張瑞年低頭一看,不由得暗自叫苦,有些事情是無法隱瞞的,腦子裡也不是什麼都能裝得下的,有些事情,想的時候別人看不出來,可有些事情,你只要一想,別人一眼就能看穿。

    「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滿天紅逼問道,同時開始穿衣服,找槍。

    張瑞年心想不好,這件事恐怕要讓自己辦砸了,他看看座鐘,時針眼看就要指向十二點,也就是三更,林二爺可能就在路上,在這段時間內,一定要把她拖住。

    「大掌櫃的,你誤會了。」張瑞年趕忙說道,「我正要和您入洞房呢!」說罷忙不迭地脫下上衣,露出黝黑結實的胳膊。可滿天紅連看都沒看一眼,仍然在穿衣服,並且開始往屋外走去。

    張瑞年這下急了,她一旦出門去,事情就完全敗露了,既然時間所剩不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控制起來,等林二爺來了直接交給他就行了,想到這裡,他飛身從床上跳下,一把拉住了滿天紅的胳膊,那女人剛要叫,他順手把自己的褂子塞進了女人嘴裡,而後把她拉到床邊,找來床單把她綁在了床頭。

    滿天紅沒法動彈,但是惡狠狠地瞪著他,先前的**之火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惡狼般嗜血的眼神。

    「我不動你,」張瑞年低聲說,「等會兒會有人來接你,我只想回家去。」

    她拚命晃著腦袋,喉嚨深處發出低吼,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時針馬上就要靠近零點,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張瑞年笑道:「他們來了,大掌櫃的,你的惡作劇也該到頭了!」

    她斜眼瞟著張瑞年,而後突然安靜下來,兩個人一起靜靜等待著這個結局。

    腳步聲來到門口,張瑞年聽到外面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就是「光」地一聲,大門被踹開,幾個彪形大漢闖進屋子,可張瑞年看著他們,卻嘴巴張開,愣在那裡,半天不能說出話來,屋子裡只聽到滿天紅狂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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