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南被他盯地很不自在,他也清楚自己所幹的那些事情,的確是很不光彩,為了擺脫尷尬的處境,他決定把張道維的注意力轉移到已經死去的澤崇賀身上。
「我這次來,」周英南說,「是想搞明白一點,聽說澤崇賀在做實驗的時候,抽了你不少血,有這回事嗎?」
張道維晃動著胳膊,大聲嚷道:「周英南,你長著眼睛幹啥吃的?沒看見嗎?這都是他幹的!」
周英南說:「你知道他抽了血,都幹嘛去了嗎?」
張道維冷笑了道:「這個問題你比我更清楚,你們幹了什麼壞事,自己還不知道嗎?」
周英南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澤崇賀建立了一個實驗室,在裡面放了三個人,他把你的血液注射給他們注射了,所以他們才擁有了異常強大的生命力,能在一種,呃,一種很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張道維原本不想搭理他,當聽周英南說到實驗室裡有三個人的時候,他慢慢低下了頭,周英南聽到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也變得黯淡,心想:從老傢伙的表情上來看,他一定知道些底細。於是打定主意,就從張道維這裡打開突破口。
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張道維就抬起頭,平靜地說:「我知道你這次來幹什麼,你們在實驗中剛剛死了人,現在開始懷疑那三個人,想從我這兒套點線索,對吧?」
周英南驚訝地問道:「張前輩,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道維又歎了一口氣,用悲憫的口氣說:「都是造孽,你們造下的孽,老天爺都看著呢,你們活該遭報應,只可惜,他們是無辜的,卻要牽扯進來,承受更多的痛苦。」
周英南說:「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張道維白了他一眼,漠然地說:「了結了吧,了結了他們吧,他們活著也是生不如死,還是讓他們平靜地去吧。」
周英南聽他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心裡有些害怕,於是小聲問道:「你說的那三個人,是不是已經變成鬼了?」
張道維幽怨地說:「要是真變成鬼倒好了,就可以把你們這幫禽獸一個一個殺了報仇,可惜,他們被困在生死輪迴之間,不能變成人,也不能變成鬼,就這樣活活受著煎熬,實在是太慘了!」說著話,又陷入沉思之中。
接著,突然抬起頭,看著周英南的眼睛,平靜地說:「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幫忙,找出你們那些人死亡的真相?」
周英南使勁點了點頭。
張道維說:「我可以幫你,其實也不是幫你,而是為了超度他們,也許,等你知道了真相,他們也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這對他們也是好事,不是嗎?」
周英南皮笑肉不笑地說:「您老人家真是菩薩心腸。」
張道維眼珠兒一轉,對周英南說:「我幫你可以,但是有個條件,你能答應我嗎?」
「說出來我聽聽。」周英南說。
「我知道你在滿世界地找我兒子,張瑞年,我的條件就是,我幫你超度那三個人,而你,以後離我兒子遠點!別去招惹他,聽見沒有?你們想研究,盡可以研究我,就算殺了我都成,但是,不要動我兒子,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這個條件,你能答應我嗎?」
周英南想都沒想,爽快地說:「這個沒問題,前輩儘管放心。」他心裡暗想:事故原因趕緊找出來才是正事,否則上頭怪罪下來不好交代。至於其他的,他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張道維喃喃自語道:「每到晚上的時候,我就能聽見他們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他們的怨氣,已經遮蔽了整棟樓,我實在是不忍心,讓他們再這樣苟活下去了,可自己根本出不了這個門,沒辦法幫他們,也只有你才行。」
周英南點點頭,附和道:「是的,他們的確很痛苦。」
張道維瞪了他一眼,厲聲喝道:「這裡太邪惡,你們幹的,都是喪盡天良的缺德事,實話說,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
周英南攤開手臂,做出一個無辜的姿勢,表示他跟整個事情無關,所有的罪孽,都在澤崇賀身上,反正澤崇賀已經死了,不會出來反駁,他想把責任都推給死人。
張道維看清他的用意,冷笑道:「要不是你周英南,我也不會被關到這裡來,他的實驗也做不成,你說,你能沒有責任嗎?」
周英南擦了擦頭上的汗,陪笑道:「算我錯了,等這事兒完了以後,我保證把你放出去,你看如何?」
張道維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問:「你真能把我放出去?鬼才相信!」
周英南說:「你想想看,澤崇賀死了,他的試驗設備都毀了,再把你關在這兒,還有什麼意義?再說,其實我和瑞年還是生死之交,信不信由你。」他這話倒是實話,張瑞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出生入死的險境,也經歷了好多次。
張道維無奈地長出一口氣,說:「反正我也出不了這個門,你過來,我把詳情告訴你,而後,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一點差錯也不能出,否則,後果更嚴重。」
周英南點點頭,靠到他近前,張道維低聲對他講了幾句話,也道出了隱藏在電線中的秘密,究竟後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