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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河驚魂 第四十章 大酸蟲的反擊 文 / 鏡中花有緣

    鬼父落下,剛才激烈的飛舞消耗了它很大一部分能量,致使體力不支,只好落下來喘息,由於不像剛才那樣在空中搖晃了,林曉月漸漸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然被縛在鬼父的尾巴上,想想心中的超級周英南都沒能解救自己於水火,不禁絕望地嚎啕大哭。

    女人的聲音刺激了鬼父的神經,它惱火地看著爬上岸的透明人們,試圖用恐怖的嘶吼聲再一次控制它們,這些透明人圍攏在大酸蟲周圍,對鬼父的召喚充耳不聞,其實早在它們決定逃跑的那一刻起,這些身柔似水的生物就已經和人精們決裂了。

    鬼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支配它們,不由得勃然大怒,它忘記了周英南他們的存在,逕直撲向這些透明人,看來清理門戶這種事,無論對人還是對獸,都是當前第一的要務。

    透明人們根本招架不住鬼父那近乎亡命的瘋狂攻擊,它們紛紛被殺身亡,鬼父殺紅了眼,它四肢並用,有時掄起林曉月當大錘,透明人們痛苦的哀號聲彷彿古戰場上蕭瑟的秋風掃過大地一般。

    周英南躺在大酸蟲身體上,目睹了身下發生的慘劇,他本人對透明人並無甚好感,對它們的生死也不關心,但是這一幕另類的血腥場面還是深深刺激了他,無色的血染不紅大地,卻能無聲地淌進每個看客眼中,深深刺激他們的神經。

    那邊的張瑞年和老約翰也看到了這一幕,老約翰感歎道:「鬼父已經喪心病狂,開始殘殺自己人了!」

    張瑞年說:「想來那些透明人臨陣反水,引得這廝大開殺戒,它殺光了自己人,能起到什麼作用?」

    老約翰說:「要不怎麼說魔鬼沒有人性呢。阿門!」

    鬼父一口氣幾乎把透明人趕盡殺絕,殘存的幾個躲在大酸蟲身體後面,瑟瑟發抖,鬼父徐徐逼近過去,揚起了爪子。透明人們絕望地堆在一起,彼此做著最後的訣別。

    張瑞年閉上眼,輕聲說:「束手待斃是最悲慘的事情,待會兒要是輪到我,拼了命也要把這廝拉下馬!哪怕打不過,也絕不讓它這樣輕易得手。」

    老約翰安撫他道:「別這麼悲觀,至少周還在,我們還有希望。」

    周英南躺在大酸蟲身體上,對下面發生的事情看得真切,他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已經無力和鬼父抗衡,剛才在空中的廝打給他帶來了滿身創傷,而且好不容易恢復起來的體力經過一番折騰,又即將消耗殆盡,他心中暗想:不知道鬼父殺掉透明人後,下一個是否就該輪到自己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身體下面傳來劇烈的震動,幾乎把他從上面給摔下來,再看鬼父,原本正要對透明人們痛下殺手,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生生打飛,不過它在空中張開翅膀,還是穩穩落到地面上,原來是大酸蟲剛才揮動巨大的尾巴,把它給掃了出去。

    透明人們哆嗦著圍攏在大酸蟲身旁,此時仍然驚魂未定,鬼父變得更加狂暴,它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四面樹敵的境地,見此情景,張瑞年感歎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真乃至理名言!」

    老約翰說:「這是母親保護自己孩子的本能!」

    張瑞年問道:「你是說透明人是大酸蟲的後代?」

    老約翰說:「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麼?」

    張瑞年說:「無論體型還是相貌,差得太多了!」

    老約翰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鬼父可以和萬物交嫣嗎?透明人就是鬼父和大酸蟲一起弄出來的。」

    張瑞年厭惡地說:「它真的是逮著什麼就上啊,再說了,哪有一個父親屠殺自己的孩子的?」

    老約翰說:「在自然界,這樣的事兒多了,你沒去過非洲,你不知道,那裡的公獅子經常殘殺自己的後代,在惡劣的環境下,只有自己才是至高無上的,這就是自然的定律。」

    張瑞年說:「做母親的保護自己的兒女也是自然界的定律。」

    大酸蟲向鬼父步步逼近,它一改當初畏首畏尾的姿態,氣勢洶洶地發動了一**的攻擊,此蟲體型巨大,就算把一群大象拉過來都難擋住它的步伐,周英南趴在它身上,心中大呼萬幸,如果沒有大酸蟲臨陣反水這一出,他現在就很可能成為一具屍體了。

    面對著大酸蟲的攻擊,鬼父也毫不示弱,它放下了林曉月,揮起了長尾,擺出了決鬥的架勢,逕直飛起來,直奔大酸蟲的頭部,從上面瘋狂地廝咬它的外皮,由於身體龐大,大酸蟲的速度上就難免吃虧,一個回合下來,頭上被抓得傷痕纍纍,體液順著傷口不停地往外淌。

    經過一番掙扎,周英南從大酸蟲的身體上摔下來,趁著兩怪搏殺的機會,偷偷繞到鬼父身後,將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林曉月背到了暗河邊,與張瑞年和老約翰回合。

    老約翰脫下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外套,披到林曉月身上,她至今尚未恢復清醒。周英南放下林曉月,轉身又要過去,老約翰一把拉住他說:「周,你還能挺住吧?」

    周英南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手雷,這是他僅剩下的兩顆雷之一了,在老約翰面前晃了晃然後說:「成不成就看這一下了!」

    他攥著這顆雷悄悄向鬼父接近,那邊鬼父和大酸蟲激戰正酣,但很明顯,大酸蟲正在為自己的反應遲鈍付出代價,鬼父利用自己的速度,從空中的各個方向打擊它的軟肋,就像一隻大黃蜂正在襲擊一條大青蟲一樣,它只能搖頭擺尾,用本能的掙扎來抵抗彷彿無處不在的鬼父。

    周英南接近它們後,悄然蹲在一塊石頭背後,他看到在鬼父頭頂四周,山洞頂部垂下好些白色的石鐘乳,這東西又尖又長,如同一桿桿標槍,他打算用這顆手雷炸到這片石鐘乳中間,盡可能多的把這些石頭炸下來,如果能在鬼父頭頂下一場飛石雨的話,那麼它縱然是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逃開了。

    想到這裡,他拉開保險拴,深吸一口氣,暗地裡鉚足了力氣,咬著牙把手雷扔了出去,那顆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精準地飛到了鐘乳群當中,「轟」地一聲巨響之後,大片的石頭如劍般刺向地面。

    周英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想鬼父這下你完蛋了!那邊的張瑞年和老約翰也全都攥緊了拳頭,就等著勝利之時揮拳歡呼,不過當硝煙散去,一切重歸平靜的時候,周英南卻驚訝地發現,那些石頭不偏不倚,全都扎進了大酸蟲的身體裡,原來剛才大酸蟲拚命掙扎的時候,把身體掄得呼呼掛風,鬼父見狀也不敢輕易上前,它那個大身體揮舞起來力量著實了得,如果不幸被擊中的話,殺傷力非常驚人,縱然凶悍如鬼父者,也只能步步退卻,事實上,它當時退卻了幾步,打算等大酸蟲體力耗盡,正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拿下。誰料周英南恰好又幫了它的大忙,親手給了大酸蟲致命的一擊。

    這下周英南傻了眼,沒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幫了倒忙,大酸蟲被石鐘乳扎得一身是洞,體液如噴泉般傾瀉出來,它痛苦地抽搐著,身體縮水得厲害,鬼父見它被紮成重傷,就舉起尾巴,它的尾巴裡面有一根大筋,能伸能縮,控制外表變成各種形狀,現在它把自己的尾巴變成了一把如長劍般的武器,一步步向大酸蟲逼近過去。

    老約翰在旁邊看得真切,失聲叫道:「不好,周怎麼會幹出這樣的蠢事!」眼看著鬼父從容走到大酸蟲跟前,舉起它那如刀般鋒利的尾巴,在大酸蟲那本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上又剌出幾道長長的口子,正當它運足力氣,打算把大酸蟲一下子斬成兩截的時候,原本蜷縮在大酸蟲身後的幾個透明人不顧一切地衝出來,它們有的把鬼父攔腰抱住,有的拽住鬼父的雙腿,不讓它完成那致命一擊,鬼父在惱怒之下,揮舞起孔武有力的長尾,把它身後的一個透明人攔腰斬斷,屍體竟然被打飛出幾十米遠,由此可以看出它有多大的力氣,不過剩下的透明人毫不屈服,死死抱住不撒手,這情景讓周英南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惻隱之心,但他此時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剷除鬼父,而且時間緊迫,沒有功夫留給他去感慨。

    他仍然蹲在原地,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局勢,鬼父在爆炸後的第一時間沒有對付周英南將是它犯下的最大的錯誤,人類的智慧永遠都不要低估。周英南見到鬼父又轉身去追殺透明人,心想自己的機會又來了!掂量了一下最後一顆手雷,盤算了一下投擲的距離,他投擲的本事本來很好,剛才的失誤只能說是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並非技術上的錯誤,這一次他定下心來,盤算著如何才能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幹掉這個會飛的**傢伙。

    鬼父的身後就是大片的火山,火山底部連綿著一片岩漿湖,它們之間的距離也就是幾十米左右,周英南用眼睛測算著距離,心裡盤算著如何用這最後一顆雷把鬼父打進岩漿中去,只要它掉進那裡,哪怕它長了一百雙翅膀,也不怕它能飛出來。

    透明人的抵抗是極為微弱的,它們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眼看最後一個透明人即將變成兩截,周英南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瀰漫的硫磺味道讓人感到很難受,他強打精神,眼見大酸蟲已經由於縮水,變得越來越小,他估計炸藥的威力已經足以能把它整個掀起來了,這才拉開線,把最後一顆手雷扔出去。

    這顆雷的落點不是鬼父,而是大酸蟲肚皮以下的地面,爆炸掀起的巨大氣流把大酸蟲炸得仰面朝天,胖大的身體被炸翻後,在地面上像一根桿面棍一樣滾動起來,鬼父這時剛剛把最後一個透明人的腦袋給揪了下來,它一回頭,才意識到大酸蟲的身體如一道大潮般湧動過來,它剛想飛起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它被大酸蟲壓倒在地,然後被這道大潮推動著一起滾向岩漿湖,它發出尖利的嘶叫聲,但是難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大酸蟲帶著它一起滾進了灼熱如火的岩漿中,岩漿發出茲拉茲拉的巨大聲響,如同把肉扔進油鍋裡炸一樣,地穴裡一下子蒸汽瀰漫,大量的水從岩漿中蒸發出來,鬼父最後的叫喊被岩漿的咆哮所淹沒,岩漿的溫度足以讓它全身化為灰燼,而進水後的岩漿迅速冷卻,凝成了大塊的岩石,將它的靈魂永久地封存在了池底。響聲過後,地穴裡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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