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南被困在空中,鬼父不斷地向地上俯衝,著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幸好他還有剛才閉關療養的儲備,因此頂住了一**的衝擊,這要是換作是一般人,比如張瑞年,現在早就被岩石的稜角刮成一堆碎塊了,他忍著疼痛抬眼向上觀察了一下:鬼父把林曉月舉得很高,所以她其實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之所以昏過去,主要是劇烈搖晃所致。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他仍然努力思考著對策。
其實鬼父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把他拖死,只要他一死,張瑞年,林曉月還有老約翰就成了鬼父的玩具,從反應速度上來說,鬼父比他要快太多,當時突襲他的時候,就是高速滑翔到他背後,出其不意下的手,而他在這個時間差裡面竟然毫無作為。而身高力量上面,他也佔不到絲毫的便宜,畢竟人家在肉球裡呆的時間比他要久,要戰勝這個怪物,靠的是智取,他現在臉朝下方,手腳都被束縛著,沒有辦法反抗,不過他的同伴在下面,張瑞年說的對,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想到這裡,他衝下面喊道:「張瑞年,你和約翰趕緊到河邊去!」
張瑞年說:「你該不會想帶著它投河吧?」
周英南說:「別廢話,趕緊走!」
老約翰架著張瑞年來到河邊,聽見周英南又發出那種鬼父般的嚎叫,河水翻滾起來,水面下游動著一個巨大的身影,大酸蟲又回來了!
聽到周英南發出的召喚,大酸蟲從水裡再一次浮出水面,它的身後跟著殘存的那些透明人,它在陸地上艱難地移動著龐大的身體,慢慢向周英南靠近,周英南看見大酸蟲,在心裡微微一笑,暗想道:這次我看你還怎麼飛!
大酸蟲柔軟而龐大的身體橫在鬼父飛行的道路上,由於它身軀巨大,所以很佔地方,斷層裡本來空間就很狹小,大酸蟲又把下面的空間完全佔據,鬼父只好帶著周英南在高空中盤旋,洞穴頂部迴盪著沙沙的摩擦聲,好像無數蠶在吞吃桑葉,原來是上面石頭管道裡鑽出許多小號的大酸蟲,就是他們昨天在溪水邊看到的,吃掉蠑螈的透明蠕蟲,這些可以叫做小酸蟲的蠕蟲比大酸蟲要細小很多,不過這是由於對比的參照物不同罷了,它們的絕對尺寸仍然很驚人,身體的直徑比一個大胖子的腰身還要粗上很多。這些小酸蟲可能是受到大酸蟲的召喚,紛紛從管道中爬出,它們把半個身子懸在空中,在天上搖搖晃晃好像狂風吹動瘋女人的長髮飄飄。
鬼父飛行的路線上下受阻,在空中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周英南稍稍鬆了口氣,畢竟不用忍受身體和石頭的劇烈衝擊了,不過這些大小酸蟲好像很害怕鬼父,它們雖然現身出手,但是並不敢和鬼父做正面的對抗,只是利用它們的身體迫使鬼父在空中改變方向。
可鬼父對它們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它不能動手動腳,就飛過去用可以伸縮的嘴去咬這些蟲子,它的嘴像蒼蠅一樣,能伸前伸後,口中的牙齒鋒利如鉤,再加上一條長舌頭,就可以遠遠地攻擊這些小酸蟲,小酸蟲們雖然也有鋒利的牙齒,可它們的三瓣嘴不能伸出去,而且它們身體很長,動起來就很笨拙,交手幾個回合,一條小酸蟲被鬼父攔腰咬斷,小酸蟲體表的皮膚很薄,裡面全是水,只要把它的外皮咬破,很容易就斷掉了。
周英南心想:要是不趕快解決自己的困境的話,這些小酸蟲撐不住鬼父的折騰。幸好鬼父這時忙於撕咬空中的蟲子,忽略了身下的周英南,一條很小的小酸蟲用牙齒鉤住了周英南的大腿,於是鬼父和周英南一下子懸停在空中,接著越來越多的小酸蟲移動過來,都用牙齒咬住周英南身體上的各個部位,周英南忍著劇痛,咬著牙還不住叫喊:「幹得好!」
兩邊在空中擺開了拔河的架勢,周英南就是它們中間那條「繩子」,這種身體上的感受可想而知,他承受的壓力全都是深深嵌入皮肉之中的,力量越大,那些牙齒和爪子扎進肉裡就越深,不過惟有這樣,他擺脫的機會才越大,所以他咬緊牙關,眼睛都瞪出了血,默默祈禱只要不是自己斷掉就好。
兩邊在空中僵持不下,周英南的臉都憋成了青紫色,每次隨著他艱難的呼吸,嘴裡都要噴出血沫來,鬼父縱然凶悍,可畢竟是隻身與對手周旋,它身上加載了太多的負荷,體力上的劣勢使它最終放棄了周英南,它扔下周英南,扇動著翅膀,一個長長的滑翔降落在遠處,站在地上同樣大口地喘息,不過林曉月仍然在它的劫持下。
周英南像一個自由下落的單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圓弧形,正好降落在大酸蟲的身體上,他趴在那裡,感覺自己身上早就沒有一處好地方了,到處都是鑽心的疼痛,小酸蟲們仍然咬著他不鬆口,他只好用力拍打著它們的腦袋,不過對方毫無反應,他就自己動手,把它們的嘴巴一個個掰開,把它們的牙齒從傷口裡拔出來,這些牙齒在他的胳膊和大腿上扎出了幾寸深的孔洞,幾乎把他的四肢都扎透了。等到把傷口清理乾淨,他才發現這些小酸蟲由於巨大的拉力,早就死在了半空中,它們的屍體從高高的石壁上懸垂下來,好像登天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