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南回到張家到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徑直來到林曉月的房間,林曉月仍然躺在床上,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她見到周英南進了房間,說道:「周大哥回來了。」
「嗯。」周英南轉身關上房門,低聲問道:「張華今天沒來過吧?」
「沒有,」林曉月說,「他早就出去了,張大哥怎麼沒回來呢?」
「啊,他去找黑貓去了。」周英南隨口答道。
「找黑貓做什麼?」林曉月不解地問道。
「捉鬼。」周英南笑道。
「周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曉月一直追問著。
於是周英南就把他們今天碰到說書先生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跟林曉月講了一遍,聽罷,林曉月說:「這說得也太邪乎了,這麼干真行麼?」
周英南說:「你要有好主意你說呀,反正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張瑞年很快也回到了家中,手裡提著一隻黑貓,這貓還真是如同一塊黑炭一般,只有兩隻眼睛放著綠瑩瑩的光,望之令人生畏。他找到周英南,兩個人來到後院的一個小房間中。
「英南,這次還得找你來幫忙!」他說道。
周英南笑道:「兄弟,什麼也甭說了,我這次出來,就是給你幫忙的,日後的行程凶險,也需要你我配合默契,你我合作就從此事開始吧!」
張瑞年聽了,握住他的手,只說了一句:「謝了!」
接著他從背包中取出匕首,又拿來一個瓷碗,然後咬咬牙,用匕首鋒利的刀鋒劃開了自己的手臂,讓血流入碗中,周英南早已取出包紮用的紗布,待血液流滿一碗,便給他包紮妥當。
然後他抓來黑貓,把它放在了血碗的旁邊,黑貓聞到血腥味,便趴在碗旁舔食,不多時,一碗人血便被喝得乾乾淨淨,喝完以後,黑貓舔了舔嘴唇,對著張瑞年發出淒厲的叫聲。
周英南說:「它還想再喝一碗哩。」
張瑞年罵道:「這畜牲,難道還想把我喝乾不成?」
兩人把黑貓用繩子拴好,雙雙換上了夜行的裝束,每個人都攜帶了繩索,匕首還有一把盒子炮,張瑞年把一打銀針綁在了腿上,一切就緒,兩人吃罷飯,就等天黑動手。
夜幕降臨以後,兩人便悄悄來到街上,看天上殘月如鉤,浮雲如絮,街上早已行人散盡,夜色之中,寒意逼人,一派蕭殺之氣。
張瑞年懷裡揣著那只黑貓,一路上貓兒並不安靜,又抓又踹的在他心口撲騰,他聽到貓兒的心臟和他的一樣,都在快速地跳動著。黑貓似乎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厄運,正用盡平生力氣企圖掙脫出去。他心裡念道:畜牲,既然已經喝了我的血,是死是活也就由不得你了!
兩人來到路旁的河道旁邊,微風之下河水就像一條被吹皺的綢帶,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連居民家裡養的狗都屏住了氣息,好像大家都已經知道,今夜會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張瑞年小聲說:「你說雄偶今天晚上會出來嗎?」
周英南說:「這可誰都說不準,常言道:時也命也,一切都看天意了!」
兩個人沿著河道一路巡視過去,就這樣一直轉了兩個多小時,可是河面上卻是毫無動靜,夜晚出奇地安靜,兩個人毫無收穫,不由得越發感到慌張。在這種時候,他們反而期望著會與什麼東西相遇,那也勝似盲目地在街上亂轉。
周英南說道:「真是奇了怪了,白天那老頭不是說雄偶能循著味兒追過來嗎?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下午你那血喂得還不夠啊?我看那貓好像沒吃飽的樣子。」
張瑞年說:「不能夠啊,我放了滿滿一碗血,估計給人喝都夠了。這個畜牲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說罷他把黑貓從懷裡掏出來,拎著它的脖子在空中甩來甩去。
貓兒受到驚嚇,在他身上一陣亂撓,可能是感覺外面太冷了,竟嗖的一下又鑽回張瑞年的懷中去了。
兩個人都感到有些沮喪,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街邊的老樹上還落著幾隻烏鴉,昏黃的月光透過氤氳的霧氣照射下來,它們的眼睛如炭火一般的紅,默默地看著兩個人從樹下經過。
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曲園附近,巷子很窄,兩旁的房子很高,脆弱的纖月無力射穿滄桑的院牆,把那一點光亮投射到地上,他們走到了一棟石頭房子跟前,這是一棟二層樓的西式建築,不像周圍的房子那番古樸雅致。
張瑞年越發感到茫然,於是說:「要不然,咱們再拿點血喂貓吧。不用你出血,還用我的,怎麼樣?」
周英南停住腳步,他示意張瑞年自己身上並沒有帶什麼能盛血的東西,於是張瑞年從懷中把黑貓拽了出來,打算用刀在胳膊上劃個小口,讓貓直接在自己身上吸吮。
張瑞年手中的黑貓突然騷動不安起來,把鼻子探出來不住地嗅探,接著趁張瑞年沒有防備,一躍跳出他的懷抱,竄入了這間房子之中。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到這間房子中把貓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