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候斌有些惱火地瞥了牛璜一眼,向周毓笑道:「牛隊長的處理意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但也有所不足,現不是還沒有形成終的處理決定嘛。剛才我向牛隊長瞭解了案情經過,現牛隊長沒有考慮到安捷出租汽車公司參加堵截的車輛,對02138自車輛的動機不明;這些車輛的追逃行為應該屬於見義勇為的行為,堵截了02138之後也採取了克制的處理方式,等待交警前去處理。因此我推翻區隊對安捷出租汽車公司參加此次追逃車輛的處罰,並將通過電視台對他們協助警方追逃的行為給予公開表揚。周毓,你對這種處理意見有什麼看法?」
候斌先定下一個對交通堵塞事故的處理基調,讓周毓感覺到他的公正,但也沒有否認王笑有所謂的自情節,為後面的調解埋下伏筆。
周毓微微一笑說:「候隊長請繼續,既然來了,周毓想得到終的處理結果。」
候斌點點頭說:「今天量會給出事件處理結論,不過還有些事情需要進一步查證,周毓,可否借一步說話?」
知道候斌是武騰男交待來處理此事的,周毓自然要給他面子,點頭說:「好,候隊長請。」
兩人來到牛璜預先準備的洽商室,候斌請周毓坐下後說:「周毓,實話跟你說,這次事故的肇事者王笑是芝山區王副區長的兒子,湘江區張區長的女婿;剛才你見到的王笑身邊那位女士就是張區長的女兒張小花;對這次事故,米副市長也給了協商和解的指示。所以我希望你能體諒我們處理上會有一些偏頗,當然,即便是袒護也只是不違反原則情況下的袒護,我們會量使安捷公司和事故受害人得到量公平的賠付。周老弟能給我們這個面子嗎?」
候斌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周毓卻是不好直接拒絕,笑道:「候隊長,我能體諒你們的難處,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們給出的終處理方案再做決定。」
候斌強笑說:「嗯,我們的處理意見除了對造成堵塞事故的車輛免責之外,基本與牛隊長給出的處理意見相似,只是看你們安捷公司還有些什麼要求,我們再與肇事方協商。」
周毓笑道:「我們可以不追究王笑的肇事逃逸,不過他打人後造成了肖小五會因此誤工,因此,除了牛隊給出的賠償裁決外,誤工費的賠償是必須的,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就是肖小寶能堅持運營,他這副模樣也沒人敢坐他的車,何況他還承受著痛苦。打個比喻,如果我將王笑揍一頓,然後賠償他醫藥費和營養費,他願意幹嗎?」
周毓決定暫時不給鄒家駒打電話的那刻,就準備量用和平方式解決爭端;畢竟公司還需要不受干擾的正常運營,而米市長卻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長,周毓一介平民,又極少涉足政界,拿什麼去扳倒他?動用鄒家駒和呂梁的關係去壓制米市長,使這次事件得到己方滿意的結果並不是可取的行徑,被一位主管副市長記恨的結果肯定會帶來無的麻煩。
候斌心頭一寬,點頭說:「這個應該問題不大,你們還有沒有其它的要求?」只要安捷公司不要求追究王笑的肇事逃逸罪責,其它的問題應該都好談。
想到牛璜那囂張的臉孔,周毓說:「還有兩點要求,一是讓王笑為他的打人行為向肖小五當面道歉,二是需要牛隊長為他的不公正處罰決定,向安捷公司的法人代表道歉。」
候斌稍許沉吟了一會說:「可以,這個工作我來做,那麼,謝謝周毓你的體諒;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我去找王笑談談,希望能快達成處理結果。」
「什麼!要求我向安捷公司道歉?候隊,我不認為我的處理決定有偏頗袒護,只是稍許有點考慮不周,但讓我向一家我們轄區內的企業法人道歉,這事我做不來。」牛璜冷笑道拒絕說道。
張小花雙手叉腰搭腔說:「就是,憑什麼要道歉,我老公打他怎麼了,堵了路就是該打;要不是我爸說大事化小,連醫藥費我們都不想賠!候隊長,我米伯伯沒有跟你說什麼嗎?」
候斌皺皺眉頭說:「米市長指示和解,小張你應該清楚周毓不是普通人,而且他跟鄒書記和呂市長家都是經常來往的,王笑的事故情節是嚴重的,對方不追究肇事逃逸罪已經是很大量了!」
王笑哼哼兩聲說:「道歉無所謂不過讓我賠償誤工會那是休想,馬拉隔壁的今天還被他們誤了工呢!」
對周毓的底細進行達調查的與王笑清楚周毓與鄒家駒和呂梁交情是有的,不過,他們既然各開各的公司而不是合夥,說明他們的交情肯定好不到哪裡去。米副市長也是市委黨委之一的實權派,與自己家是姻親關係,上次喝酒時還親口承諾過找機會幫姨父打壓安捷公司,而自己的小舅子張坤也同樣對周毓嫉恨交加,他今天就是有點教訓一下安捷公司的意思才出手打人。
不過周毓畢竟是個名人,米市長就是幫姨父和自己也需要注意影響,岳父張建國就是考慮到周毓的名聲才提出和解的,所以王笑才會同意道歉。
「是啊,是啊,害我現都沒回家,誤工費是絕對沒有的!」這女人不但死要面子,死要錢,只是先想到面子而已。
候斌雙手一攤說「如果你們是這樣的態,我也沒法跟周毓協商。不過牛璜你是必須要道歉的,這是命令,如果你不服從,那就由我替你向安捷公司道歉!」
候斌現甚至有些討厭牛璜的不識時務了,米副市長的大樹好靠,但也不能目無上司?
牛璜愣了愣,周毓與書記和市長的交往還是令人顧忌的,尷尬地笑道:「哪能讓候隊你代我道歉呢?我只是一時氣話而已,行,稍後我就向他們道歉。」
候斌的臉色稍許好轉,對牛璜點頭說:「那就這樣。」偏頭又對王笑說:「小王,誤工費方面你是不是稍許考慮一點,畢竟你傷了人,肖小五那樣子至少是有幾天功夫見不得人的。」
王笑強硬道:「我的執照還要吊銷呢,不是也損失幾千塊?候隊,我們市出租公司本來就被安捷公司擠兌得效益不好,我今天的損失已經夠大了,一年的工資都泡湯了!姓周的要逼我那就讓他來好了,看他能拿我們怎麼樣!」
「既然你們是這種打算,那我向米副市長匯報了?」候斌見調解已經卡到這個點上了,只有徵求米副市長的意見,畢竟是他打的招呼,不配合的又是他照顧的人,如果調解失敗也怪不得自己了。
米市長聽過候斌的匯報後只說了一句他知道了,並未表態就掛斷了電話,候斌不知道米市長是什麼意思,不過自己既然已經匯報過了,那只好看周毓他們這邊能不能接受這種不太成功的調解了。
其實候斌多想想就明白了,米市長其實也是等這種條件的調解結果。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除了與周毓有關係的武騰男之外,還沒有其它人對這次偶然事故為安捷出租汽車公司說過話、打過招呼。
如果安捷公司接受了這種不平等的調解,說明周毓與鄒、呂兩家只是泛泛之交,不然周毓一定會請他們之的任何一人出面打個招呼嘛。而如果周毓不接受這種調解,那就得考慮考慮了,所以米副市長給自己的大舅哥打去了電話做了一番交待。候斌找周毓再次協商時,張小花和王笑都分別接到了吳仁貴和張建國的電話……
「不願意付誤工費?」聽了候斌的調解結果周毓暗笑,這傢伙倒是挺講究實惠的!
不過周毓瞬即想到:按說他們這種家庭,面子才是擺位的;而現王笑同意道歉卻不願意給付肖小五誤工費,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就說明他們的確是有心針對安捷公司了!
不同意給付肖小五誤工費,應該是對安捷公司背景實力的一種試探。如果自己同意了這種調解,那就說明自己的後台支撐力量敵不過米副市長而採取了妥協;而如果自己這邊拒絕接受調解,那就得找人打招呼,顯示安捷公司的背景實力,只有展示了實力他們才會就範。
「周毓你的意見是?」候斌見周毓問話之後沉默了良久,連自己點頭作答都像沒看見似的,不禁詢問說道。
周毓向候斌不陰不陽地笑了笑,掏出電話撥給了鄒家駒,電話一通,周毓問道:「家駒啊,兄弟市裡被人欺負了你說該怎麼辦?」
周家駒奇道:「哪個不長眼的欺到我兄弟頭上了?」
周毓嘿嘿一笑說:「把我當兄弟就叫上呂哥一起來湘江區隊,那小子好像是個什麼副區長的兒子,撞了我的車,打了傷我的人,讓他賠點誤工費都不肯,我們也不要誤工費了,你們過來幫我也把他打成豬頭就行,我付他誤工費都無所謂。」
不是要讓我展示實力嗎?那就一次讓你看個夠,把書記公子找來給本少爺當打手,看你米副市長有沒有能耐為你的狗找回面子,如果真敢動安捷,我就玩殘你。
鄒家駒還沒聽過周毓這種語氣,愣了一秒鐘,笑道:「呵呵……行,有些日子沒玩過了,正好手癢呢。我們馬上就過去,你看好了,別讓那小子跑了,他叫什麼名字?」
「叫王笑,真他的開玩笑,好像王法是他家的,行了,快過來!掛了!」周毓說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個……周毓,你是給鄒家駒打電話?」候斌見周毓近乎吆喝馬仔的語氣,有些疑心地問道。
周毓淡淡一笑說:「是啊,家駒跟我是哥們。怎麼,候隊你以前不知道家駒幫我跑過腿?連安捷公司的手續都是他跟呂梁幫忙給跑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