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異能初現()
第二天早晨十點二十分左房,說:「張興國先生來了,你想見他嗎?」
「嗯,我很想見他。」今天早晨張豪雨感覺自己好多了,他的精神也不再那麼迷惆了。但是,一想到要見張興國,他就有點兒害怕。在他的記憶中,他兩個月前正要從孤兒院裡搬出來並住進那間便宜到掉右,雨早已經停了,空氣在被雨水刷新了一番後顯得格外清新。
鄭可心走進張豪雨的病渣的出租房時,張興國當時並不同意,他們為此鬧得很不愉快。
然而還沒等張豪雨來得及道歉,一場車禍就立馬讓他昏迷了兩個月,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應該深深地傷害到了那位老人的心。
鄭可心轉身要前往等候室,他無力的抓住她的手。
「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怎麼樣?」張豪雨努力打起精神,但不管他現在怎麼裝,連續兩個月只靠營養液維持生命的事實早已使他的身體消瘦得讓人心寒。
「看上去很好。」鄭可心並不是個愛撒謊的女人,可這句話顯然是昧著良心講的。
「謝謝你,那麼麻煩你去通知他一聲。」
「趙醫生叮囑過,你們只能聊半個小時左右,剩下的時間他還要陪同你應付一些記者,你現在已是那次重大交通事故的唯一倖存了。而且很多神經科專家正在大肆宣稱你的甦醒是我們醫院所創造的一個奇跡……」鄭可心突然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多嘴的毛病,她忙拋給張豪雨一個輕鬆的微笑,然後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了張豪雨一個人,他不安地等待著。病房裡的另一張床位已經空了,在他打針睡著後,秦太太被換到了別的房間。而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停歇在張豪雨頭頂上的貓頭鷹才算是找著了說話的機會:「哈?那些愚蠢的醫生說啥?你的甦醒是他們創造的奇跡?!真是夠不要臉的!」
「我說老兄,拜託你別蹲在我的頭頂上行嗎?」張豪雨輕聲抱怨著,任誰都受不了一隻禽類拿你的頭頂當鳥巢使。
「哈?我可是高貴的『食獹(lu)』,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裡在想什麼!居然把我當成普通的禽獸!好吧,不得不承認,你完了,就憑你在心裡把我想像成那些低等的鳥,我就決定賴在你頭上不走了!」
張豪雨無力的歎了一口氣,兩個月的昏迷期間他已經和這只傻乎乎的『貓頭鷹』混得很熟了,不過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親生父親(張坤)為什麼要把這麼二楞的一隻貓頭鷹拿來當寵物養,先不說它有什麼能耐,至少也得選只聰明點的吧?或者再退一百步說,也絕不能挑復仇心理重,卻又小雞肚腸的這只吧?
「這回你真的完了,我又看到你的想法了!」貓頭鷹用嘲諷似的聲音數落道。
張豪雨徹底無語,假裝自己耳聾什麼都沒聽到。而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豪雨?」張興國進來了。
他等這一天等得實在太辛苦了,在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張豪雨醒時,他在電話桌旁呆立了足足兩三分鐘之久後才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現在他有太多事情得和張豪雨聊聊了。
看到情同父親的院長用顫抖的雙手擁向自己,張豪雨也盡力回抱他——他的手臂仍然沒有力氣抱緊,很快就落下來了;突然,就在這短短的六七秒鐘內,他聞到了院長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那是一種特殊的味道,它使得張豪雨的腦子裡自動跳出了一個訊息——他眼前的這個人行將就木。
張豪雨使勁地搓了搓自己的太陽穴,他想試圖在這種胡亂的思想扎根到自己腦子裡之前就把它趕走。
「怎麼了豪雨?你的頭還痛?」張興國關切的問。
張豪雨搖了搖頭,他的臉上又掛回了笑容,然而他之前眼中的極度快樂此刻卻已被沉思給代替了,「沒事,我只想說真的很對不起,老爸,我……」
「我沒聽錯吧?養了你二十幾年,今天怎麼學會認錯了?」張興國半開玩笑似的打斷了張豪雨的自責,在話音過後,他轉頭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然後再用發著抖的手從自己帶來的背包裡拿出了一本相冊遞給張豪雨,「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好,最後還是選了這個。」
張豪雨雙手接過了相冊,極力地裝出自己已經完全恢復的樣子。在他打開相冊後,看到的是養父母和自己從小到大的合影,照片並不多,但已足夠致使他熱淚盈眶的了。尤其是當他翻看到相冊尾頁上那個醒目的「家」字時,他呆視了很久,他突然發現自己渴求了許久的東西,其實它卻一直在身邊。
「豪雨,保險公司原本陪給你的十五萬圓的賠償,我用它替你支付了一些必要的醫療費用,現在還剩十萬塊左右,拿著。」張興國將一張銀行卡遞給他。
「車禍的事……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愧疚感佔領了他腦中大部分的情感。
張興國微笑著拍了拍這個在自己眼中永遠都只是個孩子的小伙子,「豪雨,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而家人之間永遠不需要『對不起』。」……
沉默片刻,兩人的話題終於開始變得輕鬆而又家常起來。
張興國告訴他,陣佳諾會時常來看他,這是個很不錯的女孩;除此之外就是孤兒院又籌到了一筆扶助孤兒的善款,這讓孤兒院有能力接納更多可憐的孩子。
時間很快過去了近一個小時,最後,張興國不得不選擇離開了。臨走前他告訴張豪雨自己明天這個時候會再來,他也會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佳諾讓她一起來,如果明天她有時間的話……
在張興國走後不久,那幫等了好些時候的記者便迫不及待地催促趙啟超去安排採訪的事宜。
「你準備好了嗎?」趙啟超問道。
「心裡沒底,我不清楚他們究竟來採訪些什麼。」張豪雨說,「還有,他們來了多少人?」
「來了**個,你們報社的人也來了,還有兩個地方電台的人,他們帶來了攝像機和燈光。你以前給報社拍過照,應該瞭解現在的新聞實在是少得可憐,而你又是那次車禍裡的唯一倖存者。採訪你對他們來說總比去報道那些扶老太太過馬路的事要有意思的多。」趙啟超憑自己對新聞方面的認知解釋著,他對自己打擾張豪雨休息的行為感到很愧疚,但這也是無奈之舉,他不這麼做還有身旁的大鬍子會這麼做。
「好了,那麼我現在就去讓他們進來。」大鬍子醫生在興奮地扯直了自己的白大褂後走出了病房。隨後,他又帶著一大票記者擠了回來。
一道閃光燈開始沖張豪雨噴灑起熱氣,這讓他不得不瞇起眼睛。記者們開始七嘴八舌地提出問題,其中大部分問題是關於他在昏迷期間的事。
「大家請注意,慢慢來,你們正在採訪的是一位還在康復期的病人。」趙啟超極力維持著病房裡的秩序。
「那位穿藍色t恤的記者,請你把話筒給我一下。」張豪雨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與此同時他的眼神裡充斥著一種驚訝。
那個被張豪雨提及到的記者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然後在眾人疑惑地注視下將手裡的麥克風交給了張豪雨。
張豪雨將話筒湊近自己的鼻子認真的嗅了嗅,他閉上眼睛自顧自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們電台採訪過一個關於寵物虐殺事件的新聞?」
「你在說什麼?」穿藍色t恤的記者聽得一頭霧水,他想上前要回麥克風,但卻被自己身後的攝影師制止了。
之後,那個攝影師接過了話茬,「沒錯,那是三天前的事,你有看過我們電台的新聞?」
「不,我沒看!那個時候我還在昏迷!」張豪雨繼續自己的描述,「當天報道這個新聞的是個留長髮的女記者對嗎?她當時使用的也是這個麥克風?」
攝影師點了點頭,在場所有的記者都找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新聞點,他們開始用各自的方法詳細記錄張豪雨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死了。」張豪雨語出驚人,語氣卻異常的平淡,好像這三個字是從他嘴裡自動流出來似的,「那天採訪結束後,她和你鬧起了彆扭沒坐上你的汽車回公司,然後她在路上遇到了那個在安升殯葬場工作的怪老頭!可惜她仍然沒上那個老頭的車,不然她或與不用死,因為有個危險的東西正在她身後緊緊地盯著她,她留在話筒上的信息太少我無法看到那個危險的東西,在小巷裡……一條胡同,那個東西衝過來了,我感覺到了,它很強大可我看不清楚……」張豪雨忽得睜開眼睛,他神經質的將話筒扔到地上,接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也不知不覺中滲滿了他的臉頰。
描述一中斷,那些記者們便意猶未盡地繼續追問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張豪雨驚恐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重重地嚥了口口水後,他才滿足他們道:「她的脖子,手還有腳都被那個東西擰成了麻花,是那個和尚,沒錯,在世界陷入黑暗時我通過她的眼睛看到了那個和尚!」
「你口裡提到的那個和尚是誰?」有人勢將追問進行到底。
「我不知道,我……」
「好了好了,大家別把剛才的事當真!」大鬍子突然發言了,他對著記者解釋道:「病人的情況目前很不穩定,他對宗教信仰方面可能存在著狂想症。」
「狂想症?」記者們的聚焦點立馬又被引到了大鬍子身上,這正是大鬍子想要的結果,接下來終於是他的上鏡時間了。
就在所有人對狂想症展開疑問時,唯獨只有那位攝影師悄悄靠近張豪雨問,「你確定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我想說的是,那位女記者姓黃,她自從那天和我鬧彆扭以後真的沒來上過班……」
「我不確定,可能是我真的得了狂想症,但如果你想找她,可以去城北區的警察局碰碰運氣,我隱約的感覺到,她正在那兒躺著,不過……」張豪雨一臉茫然,他只知道那場差點奪去自己生命的車禍的確讓他的大腦有了些改變。
但他拿捏不準這種改變究竟是什麼:可能是一種人類所未知的能力,又或者它就如大鬍子所說的,那只是一種單純的狂想症。
只有他頭頂上的貓頭鷹還在暗自發笑:「多美妙的能力啊,想不到你比你爹要厲害得多,他從得到這種能力到掌握整整花了三年,而你剛從假死中醒來,就能掌控它了!嘿嘿嘿,不過可千萬別因為這個能力和那怪物碰撞上才好,那傢伙真的很強,或許你爹在世的話能對付它,不過現在的你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