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是出來了,兩人的心卻是冰冷的,鄭逸看蘇靜安哭,心裡酸的要命,把那股悲傷壓下,走到她面前,蹲下去把她鬆了的鞋帶繫好,笑笑道:「走吧,山頂風大,你身子骨受不了。我心疼。」
蘇靜安也不拒絕,隨他走回去,兩人一路無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兩人回不到以前說笑的狀態,蘇靜安回鄭逸家再玩了兩天,卻說想自己的爸媽,想要回家,鄭逸也不挽留,給買了臥鋪的票,鄭雅楠看出兩個人有些不正常,詢問誰也是不說的,和弟弟把蘇靜安送到車站,早有鐵路局的領導給開闢了特殊的道路,蘇靜安幾步一回頭,對著鄭雅楠招手,憂傷的眼神卻看著鄭逸,才慢慢的走了。
當她走進車站的那一刻,,電視裡男主角跑過去抱住女主角聲淚俱下的場面沒有出現,佳人還是逐漸遠去了。帶著一絲淒苦的清涼,漸行漸遠。
寒假來臨,時間總是在不輕易間溜走,沈瑤放假回來,照例住在沈老師這裡,鄭逸在運河市買了一套房子,是人家精裝修好的,也才12萬元,只能說這年代的錢太值錢了,亦或是這房子也太不值錢了。
鄭逸和沈老師偷偷摸摸的像是地下黨,雖然很小心翼翼,難免被人察覺,去的久了流言像是超音速似的,雖然兩人現在都不在乎,可鄭逸不準備去了。
沈瑤在他們的新家逗留兩天,看著大屏幕的電視,歡喜的厲害,差點不願意回鄉下去。鄭逸看見小型的沈老師版,想著她某處淡黃色的絨毛,心動的厲害,小沈瑤帶著卡通版的帽子,渾身玲瓏有致,精緻的細腿外面裹著黑色的牛仔褲,顯得修長挺拔,一個兔子毛拖卻是沈老師的,走起路來踢踏的響,嫵媚中帶點小可愛。
都說女孩富養,她老爸倒是沒讓她吃什麼苦,只是衣著上看出來都是那種路橋小商品市場裡才買的東西,仿名牌的樣式很明顯。這種稍微帶著點虛榮的女孩才最可愛。
鄭逸說起他明年就要去讀金陵大學,沈瑤難得嗤笑他道:「說話可要說清楚,是金陵的大學,而不是金陵大學,那學校你們市一中都不知道能考幾個丫。」
她倒是知道鄭逸去了市一中,鄭逸就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市一中的,暗自打聽我的行蹤,是不是有暗戀的傾向。」
沈瑤的胸脯一年不見鼓起來很多,也不知道是否加了胸墊,按照道理,人家高中的年齡都該長的差不多了,難道她這個時候才發育?
她聽了鄭逸的話,使勁的啐了鄭逸一口,臉色有些發紅,轉過臉去裝作看電視,鄭逸卻是不放過她,道:「不說話,可就當你默認了啊。」
沈瑤作勢拿東西扔鄭逸,鄭逸也不躲閃,在那裡邪邪的笑,沈老師帶著妞妞從湖山鎮過來,妞妞見到鄭逸就要抱抱,紮著兩個朝天的小辮子,粉嘟嘟的臉讓人見了忍不住要咬上一口,他要騎大馬,鄭逸無奈,在大床上爬來爬去。
沈老師見了就搖頭笑,他不嫌妞妞小孩子的髒亂,能這樣對待妞妞的,也就鄭逸一人而已。
鄭逸見沈瑤看著他們笑,竟然想起原來的初戀來,那個叫蘇瑤的女孩來,雖然沒有眼前的沈瑤漂亮,倒也是耐看型的,否則,也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把自己甩了,怨也只能怨自己不夠優秀,再怨,還是只能怨自己不夠優秀。
上一世的自己不夠優秀,認識的女孩子也就不夠優秀,眼前風情萬種的沈老師和當初大眼睛美女周小曼也只是做夢的時候yy下,現在把兩人都弄在身邊,倒不想以前的初戀了。
以為回到了98年就是回到了過去,就要把握曾經失去的,背叛的,卻不想此時的眼光確是不滿足了,不知足了,心更野了。
吃了飯,鄭逸沒有留下,要給人家沈瑤和小姨敘衷腸的時間,鄭逸回到火爆的網吧,心卻是孤獨的,與服務員小妞說笑幾句,看見周小曼正忙著給網吧裡的人送外賣,知道她有幫媽媽忙的傳統,只是她的學生妹模樣太過去好看了些,總是引起一些異樣的目光。
鄭逸聽靠近的兩人悄悄的說那個是外賣西施母女,心裡有些不舒服,走到飯店看周姨正在忙碌,靠的近了,問道她身上有一股子香味,鄭逸對香味略有研究,奇怪與這竟然是她身上發出來的,經常在廚房的一個人,身上還有這種香味,有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見他過來,周慧露出一個招待不周的笑容,鄭逸也不左右言其他,直接說道:「周姨,以後別叫小曼給你幫忙了。」
周慧聽了,渾身顫了一下,輕輕點了頭道:「我一直說她的,可是她不肯。」
鄭逸見她同意,笑道:「周姨,你可別誤會,勞動是最光榮的,只是你也知道,小曼實在是太漂亮了一些。當然,比阿姨你還差一些。」
周慧此刻才笑了起來:「小孩子家的,知道什麼漂亮不漂亮的?」她頓了一會,繼續道:「阿姨知道你疼小曼……但是你們還這麼小…….哎,若是再等幾年你們上了大學,還能這麼要好,阿姨就同意你們來往。」
大人總喜歡拿類似的話來騙小孩子,像是公司裡的領導給下屬畫餅,談到這個問題,鄭逸就不好接話,來了客人就散了。
鄭逸把小曼拽到一邊,深情地道:「小曼,以後不要幫周姨了,安心學習才是正經。」
周小曼有些疑惑不解道:「可是人家的學習現在已經很好了。」
無奈的鄭逸就繼續道:「我的小曼,以後要有一大堆的僕人服侍的,進出都有最高貴的金色馬車接送,走在路上紅地毯要鋪到盡頭的。當然不要再幹這個端茶遞水的事情。」
周小曼被他畫餅,搖頭道:「整天就知道做夢,我先去幫忙了。」
鄭逸就不耐煩道:「哪那麼多事啊,我說不做就不做,慣得你。」
周小曼吐了吐舌頭,乖乖的低頭道:「凶什麼凶,不幫就不幫嘛。」
原來事情是這麼簡單的,晚上周慧早早關了門,說是要請鄭逸好好吃一頓,鄭逸想到周姨的手藝,口水一陣的流,忙點頭答應。
周姨的水平果然不是蓋得,菜還沒上桌,已經聞到了刺鼻的香味,鄭逸不由的感慨自己保姆的手藝,心裡想回去怎麼訓她。
周慧出來時卻是拿著一罈子白酒,這可是投了鄭逸的喜好,只是這份量太嚇人了,只聽她道:「這是周姨家自釀的白酒,告訴你,三碗不過崗指的就是它,今天周姨特意為你做了一桌子菜,受了你這小孩的恩惠,周姨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以後你要是不介意,周姨天天給你做飯吃。」
鄭逸哪裡敢讓未來岳母倒酒,趕緊恭敬接過,給她兩人稍微斟了一點,才給自己斟上,一旦喝了一口,發現這酒火辣的嗆人,一線入喉,火熱胃腹中炸開,冬天裡暖洋洋的要跳起來,鄭逸大叫一聲:「好酒。」
周小曼悄悄去喝了一口,辣的舌頭伸出來像是一個可愛的小狗,鄭逸都想伸舌頭去——舔一下,周慧也不敢喝,看鄭逸又灌了一杯,笑道:「不要喝多了,這酒三杯就醉了。」
鄭逸卻是又喝了一杯,氣氛漸濃,話題扯了上來,不知道怎麼回憶往事,周慧就把以前的事情講了出來,老公去世那段時間的淒苦,這些年的不容易,聽她婉婉道來,雖然是盡量平淡的語氣,卻聽得鄭逸一個大老爺們眼圈漸紅,沒來由的響起蘇靜安在艾山上冷風中的眼淚。
一個越說越悲,一個越聽越穿越兩式來回,周小曼卻聽得淚水連連,逮著酒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時倒像是三個大老爺們喝酒,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場景很符合,可是心境都不怎麼平和,鄭逸是醉眼朦朧,周慧是桃花眼桃花腮桃花的景兒,周小曼則是趴在了桌子上,早已醉的毫無聲響了。
兩人再喝了幾杯,桌子被小曼醉夢中掀了起來,雖然鄭逸反應快,但還是被潑了一身,周慧看了哈哈大笑,那桃花眼一眨眨的,若不是臉上的那點傷疤,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倒是還能清晰的吐字道:「後面的鍋爐房裡有一木桶的熱水,你去洗個澡,換下睡衣。」
鄭逸看著在睡夢中還呢喃著的周小曼,心下裡好笑,小腦有些不受控制,進了後面的鍋爐房,熱浪撲面而來,倒是一點也不冷的,這就是開飯店的好處了,看著木桶裡漂著一些葉子,清香宜人,和周姨身上的味道有些類似,知道她為什麼下了那麼大決心似的,原來這是她一直洗澡的地方。
脫了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鄭逸幾天沒洗澡,看著木桶,有些異樣的情懷,試試水溫,頭暈腦脹的差點栽進去。趴在喜燥桶變都想睡過去。
周慧送睡衣過來,家裡是沒男人衣服的,死去丈夫的畢竟不好給客人穿,好容易湊了一件農家的大棉衣,想敲門,門卻開了,看見鄭逸赤身**的睡得正香,
這寒冬臘月的,怎麼能這樣,她歎了口氣,臉喝了酒,燒的厲害,一步步向碩大的木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