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色挺難看啊,不會是我去你那裡擠一晚上不方便吧?」豬哥本來是已經轉身離開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突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嚇了我一大跳。
「沒有啊,很方便。只是你剛才已經離去了現在突然在我耳朵說話,嚇了我一大跳。」我只得咬牙死撐了。
「那就好,我妹她要來杭州玩幾天,估計是後天會到。」
「玩幾天啊?」
「她第一次來,杭州的很多地方都沒有去玩過,我粗略地計算了下:三天時間還是要的。」
「啊……」完蛋了,如果是一天的話,還可以想想辦法,要是三天的話,那是絕對瞞不住的,這下是真慘了。
「咋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那真是太好了,小樣,這三天你就是哥的人了。」豬哥邊說,還用那手指來勾我的下巴,搞得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說實話,豬哥說這話的時候,我怎麼感覺到一股風敵的風!騷撲面而至啊?
「呃……」對於豬哥的這種風!騷,我只得沉默以對。
「我在想,這三天你是哥的人,那她又怎麼辦呢?」豬哥瞄一眼錢安妮。
「她?她住她的啊。」我趕緊回答,生怕回答的晚了會被豬哥看出什麼破綻來。
「那多不方便啊?」豬哥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話裡有話啊?我得趕緊澄清,打消他的這種懷疑的念頭。
「怎麼不方便?很方便的。她又不和我們住一起。」
「是嗎?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
「我怎麼不老實了?」
「你說你老實嗎?你這小子蒙誰呢,和她住一起就承認了吧?都這麼大的人了,住一起也挺正常的,在我面前還這麼遮遮掩掩幹嘛?貓都偷了腥了,還不許人家聞味道嗎?」豬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附在我的耳朵邊笑著輕聲說道。唉,這動作太曖昧了,可千萬別被人誤會我倆的關係才好啊。
看來我的謊話被豬哥拆穿了,豬哥的眼睛也太毒了吧?被他識破了,我只能是尷尬地輕笑,然後用手撓撓自己的頭。
「你妹後天幾點鐘到?」尷尬的時候最怕沉默,我還是找個話題說說,把氣氛活躍開更好,要不然這種沉默會讓人感覺到窒息的。
「這個問題,哥只能說騷雷了。」
「她沒有講確切的時間嗎?」
「講什麼時間啊?她根本就不來,有什麼時間好講的。」豬哥邊說,已經邊笑了起來。
「不來?……我靠,你套我話……真夠精的你。」從他那開始笑的表情中,我終於明白,原來他剛才說妹妹要來,那都是瞎編的,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就是要套我的話,看我是不是和錢安妮同居在一起,我怎麼一時糊塗,就沒有發覺呢?我要是死守住底線,拍著胸脯很自然地說沒問題,讓他去和我睡就好了,他就套不出我的話了。不對,他這可是個攻守兼備的招,如果我同意他去,他到了我的房間,也是可以知道真相的。豬哥這傢伙,實在是太精了,叫他豬哥真的是讓他有了豬吃老虎的機會,現在看他簡直就是狼背在身上的那個狽啊,要是有一個似狼的人和他搭檔,那他們可就是狼狽為奸了,這搭檔做生意絕對是所向無敵啊。
「小樣,想在哥面前裝,你還嫩了點。」豬哥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臉上的得意那是顯而易見的,這種表情在他的臉上不多見,一般都是幾個好友在一起的時候才有機會看到,這得意我知道是他那不開掩飾的開心。
「去……你別得意,我只是一不小心著了你的道。」雖然是知道自己已經被豬哥套出了話,可我嘴上卻是依然不服輸。
「同居多久了?」豬哥摟著我的肩膀,腰輕輕地往我腰上一撞問道。
「也不算是同居了,我們一人住一個房間的。」我不好意思地臉紅了,有點尷尬地招了出來。都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只好實話實說,自家兄弟,再裝下去,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會讓自己看來太二的。
「咋樣?和她『深入』溝通過,知道她的『底細』了吧?」說實話,豬哥此時掛在臉上的笑有點色。我和他這麼多年的好友,又住在一起這麼久,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深入』溝通、『底細』是什麼意思。
「哪有?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個鬼。普通朋友她會消失了一年後還再來找你?普通朋友她會願意和你同居在一個屋子裡?普通朋友她會這麼大冷的天陪你一起跑店裡來?你說的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吧?」豬哥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呃……」我真的一時想不出好的理由來反駁豬哥。
「你說實話:上了沒有?」
「沒有。」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說她都想『開』了,主動來找你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瞭解你的『長處』嗎?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知道抓住嗎?還不趕緊找個機會去探探『底』?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豬哥顯得有點生氣。
「呃……」豬哥話裡的一語雙關,我當然聽得出。不過我對於錢安妮的感情我自己知道,我始終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去愛她,讓我們的感情能夠水到渠成。
「你就是這樣,有時做事太沒有魄力了,這麼好的機會,上就是了,還考慮這麼多幹嘛?我那天對你說的話,看來你是沒聽進去啊!」
「那天?你那天說的什麼話啊?」
「我問你生病了,去醫院要用到啥?衣服髒了,要怎樣?你都還不明白嗎?」
「你是說要針和洗嗎?」
「對啊,這女孩不錯,我讓你要珍惜,你怎麼還這麼稀里糊塗呢?」
「珍惜?……針?洗?……啊,原來豬哥那次說的針和洗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怪不得他那次顯得有些語重聲長,還挺嚴肅的。
「兄弟,聽哥一句話:愛情是騙來的,感情是睡出來的。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莫裝b,裝b遭雷劈。」
「哥,你這不是三句話嗎?」我的算數一向還好,應該不會出現這個錯誤。
「舉一反三都不懂嗎?」豬哥白我一眼,逕直去忙了。
對於豬哥的這三句話,我只能是一笑置之,我和豬哥處理感情的方式不一樣,豬哥喜歡快刀斬亂麻,有點類似於《亮劍》中的李雲龍,這可能和他做工程有關係,所以他和豬嫂結合在一起會是那麼的快。而我卻是喜歡細水長流,我認為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沒有一個長久的相處作鋪墊,我是不會愛上一個人的,那種快速的如快餐式的愛情不適合我,所以我不是一個適合閃婚的人。我的這種對感情的態度,我認為是比較柏拉圖的,很難想像一個對於金錢和社會的認知非常現實的人會對愛情有這麼柏拉圖的想法,這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矛盾共同體吧?
我不由得一陣苦笑,感情的事情還是不勉強了,現在能夠和她同居在一起,能夠天天看到她,和她說說話聊聊天一起吃早餐,我也應該稍微知足了。不管之前她消失的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都沒有了追究的必要。之前已經是過去式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正在進行時,只有現在的正在進行時把握住了,才會有幸福的將來時到來,人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是嗎?珍惜?對,我終於在自己的腦海裡浮現起了這個豬哥一直希望我去做的字眼。我想:在不自不覺中,其實我已經是做到了的。
店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走到錢安妮的身邊,告訴她店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讓她不要擔心趕快去上班,她還是不放心的追問再三,並表示要在店裡幫幫我們,我只得把她強行拉走。出了店,我說送她,她說不用,打個車過去就可以了。在我的堅持下,她讓我送到了路邊,我幫她攔了車,然後把她送走。看出出租車遠去,直到沒有了車影,我才轉身回到店裡去幫忙。
店裡這次被偷,雖然說是沒有什麼損失,但卻給了我和豬哥豬嫂一個警醒,現在店已經做大了,再也不能和以前一個店面時的那樣管理了。以前店小,沒人看管就算有損失也不大,現在店大了,各方面的聯繫緊密,要是出了差錯,這個損失真的是一時彌補不起來的。於是,我們三人商量,以後每晚店裡必須要有人守夜,晚上搞個鐵架床,在這裡休息。這樣就可以把損失降到最小了。在這個賺錢賺瘋了,很多人遊走在道德底線賺錢甚至很多人都已經把道德底線當成工具賺錢的社會裡,我們只能靠自己,那些police們,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勞駕不起。能夠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至於誰守夜的事情,我本想一力承擔下來,可豬哥豬嫂卻說他們來守,並且說這樣他們也可以省下房租了,我卻是不同意他們倆的這個說法,他倆為店裡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這樣了。於是,我們最終商量的結果是:我和豬哥輪流守夜。豬哥還笑著說:爺們是什麼?就是專門為守夜而生的。我非常認同他的話,很多事情,的確是得我們爺們做的;很多擔子,也得我們爺們一肩挑起的。要不然,還要我們爺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