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端端佳人不怒自威()
馨悠正想著，卻聽念奴煞有介事地說到：「妾身們本來是要晚些時候來的，可又想王妃剛進府，有些事情還不瞭解，所以就約著早些來了，還好沒有叨擾妹妹！」
「這是那裡的話，妹妹倒要謝謝姐姐們呢！」馨悠笑著回應到。
「協助妹妹管理王府也是我們分內的事。妹妹有所不知」念奴看了看馨悠，得意地說：「王爺最掛念的其實是珍珠公主，只可惜了她是敵國公主，恬太后當然不會同意，所以這事就不了了之。後來聽說珍珠公主嫁了人，王爺便娶了香綾妹妹，這些事情香綾妹妹最清楚了——」說完給香綾遞了個眼色便打住了。
香綾會意地點點頭，頗為驕傲地接著說到「姐姐說的極是，妾身因著當日公主在時和王爺相熟，公主遠嫁之後便跟著王爺做了梳頭丫鬟，後又得著公主要王爺收了妾身做妾的信，王爺便娶了妾身。這些日子王爺對妾身很是有禮。」說完得意地看著馨悠，突然又想起什麼，便接著說到：「後來，恬太后怕王爺寂寞，又命王爺娶了念奴姐姐。本想等姐姐有了身孕便讓太后樂樂，不想太后竟去了。」
「姐姐也不必太過傷心，開枝散葉素來是皇室的大事，母后雖然去了，但她定是看著的！」馨悠不急不慢的說到，心裡卻暗暗吃驚：什麼請安，原來是來給我下馬威的，一個是舊日戀人的婢女，一個是先逝太后的婢女，都想坐我這個位置吧！沒那麼簡單，等那天我徐馨悠不坐了再給你們！想罷馨悠定了定神，吩咐到：「杏兒去看看這些小蹄子把茶沏到哪兒去了。也罷，去把我帶來的「青山綠水」沏給兩位姐姐。」
念奴看馨悠笑意盈盈，趁著杏兒沏茶的當兒，壓低聲音說到：「妹妹不愧是商賈家的女兒，果然好儀態。可這府裡鬧鬼，不知妹妹可曾聽說？」
「哦」馨悠不動聲色地說：「真是林子大了什麼事都有。」
「是啊」香綾看看周圍，神秘地說：「每次王府裡娶親便會鬧鬼。下人都說是珍珠公主念著王爺不肯離開，妹妹要是看見了，可別被嚇著了！」
「謝謝姐姐的提醒」馨悠打量著兩人，笑著問到：「這麼說兩位姐姐也曾碰見過？」
一片沉默被杏兒輕輕的腳步聲打破。
「看茶吧」馨悠見狀笑笑吩咐到。
「是」杏兒小心應到。
「兩位姐姐慢用，這也不是什麼好茶，只是我在娘家時愛喝就帶來了」馨悠撥了撥茶杯蓋子，緩緩地說：「這茶清熱降署，想來王府裡油膩慣了，吃這茶倒頗為受用，只是初飲之人覺得微苦，不知可否和兩位姐姐的口？」
見兩人面有難色，馨悠不禁笑到：「以後妹妹要是去了姐姐們那裡，姐姐們定是有好東西給妹妹。妹妹這兒只有這個苦東西，還請姐姐們不要嫌棄！」
「這是哪裡的話，妹妹賞妾身們喫茶，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會有旁的想法。本來是擔心妹妹才急巴巴來的，現在看來倒是姐姐們多心了！」香綾朝念奴使了個眼色，便站起身來笑著向外走去。
「姐姐又在說笑了」馨悠微笑著站起身來，邊送邊說：「妹妹本來還要謝過姐姐們的呢！」
「我們也不打擾妹妹了，明月寺的圓通師傅還等著我們給王爺祈福呢」念奴意味深長地看著馨悠，轉開話題說到：「我們姐妹不就是為了王爺排憂解煩的嗎，妹妹你說是不是？」
「姐姐說的極是」馨悠點點頭說到：「難得姐姐們有這份心！」
看著念奴、香綾二人若明若暗的背影，馨悠不禁陷入沉思：該如何應對她們的挑釁呢？如今王爺對我又是不冷不熱的——以目前的情形來看，靜王府裡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給我撐腰。幸虧之前托明哥哥打聽了這裡的情況，心裡還不算太沒有準備……也罷，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我倒要看看這富貴堂中的經有多難念！思慮至此，馨悠便隨手拿起一本《金剛經》研讀起來——韶華般的日子就這樣從指間滑過。
不知是何緣故，夜裡馨悠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只得披了衣服來到院子裡。如水的月光傾瀉而下，籠罩著整個庭院，顯得靜謐而又柔和。馨悠順著迴廊來到「對月亭」，卻見王爺正在淺酢，忙輕輕走上前福身到：「原來王爺也在這裡！」
「原來是王妃」靜王眼中掠過一絲驚喜，接著淡淡地說：「過來坐坐吧。」
「謝過王爺」馨悠正說著，突然聞到一股桂花酒的香氣，便小心問到：「不知這酒可合王爺的口味？」
「正適合今晚」靜王微微一笑說到：「閒下來的時候，我愛到這裡，賞賞月品品酒，享受「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景致！」
聽著靜王略帶憂傷的話語，馨悠心中不禁劃過一絲心疼，幽幽地說到：「是啊，白天的喧鬧倒不如這夜晚的寧靜叫人安心！」
「哦，想不到王妃也有如此心境」靜王語帶無奈地說：「夜晚讓人安心卻也讓人不得不面對真實的自己！」
王爺一定又在思念珍珠公主了：想到這，馨悠不急不慢地說：「聖人云「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王爺在朝堂之上談笑風生，運籌帷幄，如今面對自己也定不是懦弱之輩！」稍作停頓後，馨悠接著說到：「從前有兩位師傅下山化齋，路上碰見一具女屍，小師父拿出鏟子小心將她埋好，大師傅則視而不見繼續趕路。人們大惑不解去問方丈，方丈卻說「兩個都好，小弟子懷有慈悲之心，所以將她埋了。大弟子則是看透萬相，所以繼續趕路」。其實這世間的事換個角度，總會得到不一樣的想法。那些逝去的人和事就像流水，斷無倒轉回來的可能。如果還是執於此念，只會讓逝者受累，生者亦枉然。既然這樣倒不如換個方式，顧念一下身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