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看到廚造旁的暗道一片黑暗,用手熟練的點著火折,沿著昏暗的樓梯,順勢往下走。想來陳橋平日沒少走過,步伐平穩矯健,但陳家輝卻是第一次走,這幾個台階均是又抖又窄沒少折騰陳家輝。好容易,下到了最低層,發現裡面並沒有陳家輝想的那麼簡單,只見台階底層是一個彷彿沒有盡頭的通道,這個通道通向何處陳家輝並不知曉,何況通道裡也儘是黑暗,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見陳橋,左手舉著火折,右手隨意在牆上觸摸幾下,接著只聽「霍,霍」兩聲鈍響,左邊牆壁生生被拉開出現一個10平方左右的小屋。陳家輝隨著陳橋進去,發現此小屋裡面有個圓桌,隨意擺放幾個凳子,凳子上已經坐了四個人,此四人就是陳橋口中的長老。原來天地會裡還分四大掌派,這四大掌派依地域而分把中國分成東西南北四部分,這四位元老分別掌管四個掌派的日常事物,以及派中大小事物。
四人見陳橋進來都起身行禮,陳橋馬上介紹道:「這是我剛剛結拜的弟弟陳家輝」,四人隨即看了看陳橋身後之人,眼睛裡都產生了些許不悅,畢竟這是天地會的大事,怎麼能隨便讓外人參加。陳家輝見到此,心中便略知一二,但若是就此退下,豈不錯失大好機遇,便只好隱忍下去佯不做聲。陳橋看到此心裡也頗為不樂意,嘴上雖沒說,但臉色卻略微有些變化。四位長老看到陳橋不僅沒有讓陳家輝迴避之意,還隱約有放縱陳家輝任其留下的想法,無奈誰讓他是大當家的,也只好都莫不做聲。
時過不久,陳家輝看到氣氛如此尷尬,又不想多耽誤時間,便雙手抱拳開口說道:「陳家輝見過各位長老。」
陳橋也不像氣氛就此僵持下去,便開始給陳家輝挨個介紹各個長老,只聽他說道:「這是東區東無疑,西區西無朔,南區南無群,北區北無惑,四位長老。」原來,這天地會自成立以來,行蹤就極為詭秘,他們也知道自己所幹之事若是被朝廷抓到的是犯了掉腦袋的大罪,所以大多數人都未用自己的真名,以此來隱藏身份和保證自己的安全。本次介紹的四大長老,均是按照自己負責的區域而取的別名。
這四大長老裡最虛偽最圓滑的當屬西區西無朔,他看現在氣氛有異,既不願得罪其他長老又不願意有背當家的,更不願與這位初此相逢的俊秀青年為敵,更何況人家現在是大當家的弟弟,以後或許就是二當家的,若是得罪豈不是得不償失,便開口說道:「既然來了,就是我們的兄弟應以誠相待,不會有什麼顧慮,大家時間緊迫抓緊商議正事為重。」
這時北區長老北無惑雖心裡不快,卻不想耽誤時間便道:「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說正事啊,要不然貽誤了戰機怎對得起陳老會主和幫裡大大小小的弟兄。」
只見東區長老東無疑從嗓子裡不屑的「哼」了一聲,用手拍了下桌子,極為不悅的坐了下去,南區長老南無群不知道是什麼態度,無聲無息的坐下了。
書中另表,東無疑性子最為耿直,待人厚道得到眾兄弟愛戴;西無朔此人最為虛偽世故圓滑,陳橋最不喜便是此人,無奈他接手時四大長老已定不可更換,何況此人除這點並無其他令人生厭之處,陳橋便也隱忍下去了;南無群是個實幹家,不會拉幫結伙,只願單獨行動,但每次行動必有收穫;北無惑是四長老中年齡最小,卻對人生態度最為豁然的一個,他一生勤勤懇懇做事,實實在在待人,即神機妙算腦子靈活為人又成熟大方,是這幾個長老中陳橋最為得意之人。
其餘的人看到此景也都隨後坐下了,幾個人圍成一圈表情非常嚴肅的開始商議。最先說話的是性子直的東無疑,只見他屁股剛一坐下,不等眾人理會便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已經接到準確消息,康熙不日之內便可到達杭州。我覺得現在就理應開始找適合地點,排殺手在此伏擊了。」
聽話說到這裡,西無朔說道:「東長老說的很多,這件事是應該早做打算,在下真是佩服啊。」
南無群雖然人沒有說話,但聽到西無朔這麼說,不免輕視他一眼,接著說道:「這樣準備固然是好但是越是下手的早暴露的也就越早,再說我還不知道康熙這次是微服私訪還是公開南巡,這樣做恐怕有所不妥。」
陳橋還想聽聽別的長老的意見,所以看到南無群和東無疑說話有些衝突卻並沒有出聲干預。只聽和稀泥的西無朔又道:「是,是,兩位長老說的均在理,只是我西無朔才疏學淺,我能不知該如何助陳會主一臂之力。」
陳橋聽到此不得不回說道:「有幾位長老在我如吃顆定心丸,坐山山穩,坐海海平。如果沒有幾位長老,想我陳橋恐沒有今日吧。」
北無惑看到此,覺得大家都不應該再拖下去,還是趕快商議大計為妙,便開口說道:「陳會主,據宮裡傳出消息,康熙這趟來江南,明著是走陸路,實則是走水路,明著說是遊玩但眼下全國多半地方吃災人民食不果腹,這次來實則應是秘密調查江南這邊朝廷官員作為問題。據確切消息,說康熙本人現已乘船到達杭州,微服私訪而來,其保衛工作主要交與隆科多。會主這樣看來,我們是否也應有所準備?」說罷,眼神望向陳橋,示意會主應作出決定。
陳橋是一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人,頗有領導經驗,知道群眾是不能做出決策的,便開口說到:「這樣看來,康熙已到,現在最主要的是就是拿到第一手線報,然後派殺手伺機而動。」
「對,對,會主說的果然高明。」西無朔又開始拍馬屁。
陳家輝哪裡有心情理會他這馬屁,看都沒看西無朔一眼繼而接著說道:「偵查情況就有南長老費心,若是行動必有接應,接應就有東長老負責,具體行動分派人手和指揮由我和北長老一起決定,西長老留在陳府以防不測。」
眾人聽了點頭答應,說罷,便散會。
陳家輝從始至終沒有說一言一語,只是默默聽著,然後暗中記在心裡,看到眾人計謀已定,腦子一動便計上心頭。
只待出了密室,陳家輝便以昨夜休息不好,身體不適為由,離開了陳橋,走到東廂房,連忙把金昆找了來。金昆見陳家輝這麼急忙召見,想來必是有什麼大事,不敢耽擱,箭步走來拜見陳家輝。
陳家輝把事情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金昆,要其想辦法聯絡朝中隆科多,務必保護康熙安全,這樣一來不僅大清江山有保,隆科多勢必會得到康熙的信任,為自己以後的九子奪嫡做準備。
金昆哪裡敢含糊,飯也沒有吃急忙奔出屋,就要往杭州府衙跑去。陳家輝看到此,頓覺這樣不可,便有把金昆拉到裡屋說道:「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隆科多知,萬萬不可再透露給別人。」金昆聽到此,恍悟自己行事魯莽差點辦砸了四爺的大事,但想到暗中聯絡,臉上不僅泛出難言之色,只是這種表情轉瞬即逝,便對四爺道:「四爺請放心,我金昆已知道該怎麼做。」
陳家輝雖然並不認為金昆是有何心機之人,但他已在四王府待了這麼久,對於此等事情還是得心應手能應付的來,便也無可擔心,讓其去了。
只是當陳家輝剛一轉身,發覺屏風之後有人影晃動,想必不是陳橋對自己不放心派人來監視自己的就是皇太子派來的奸細打探消息的。陳家輝是何等精明之人,看到此早已心中有數,盤恆了片刻,裝作不知,開門而去。
果然那人在看到陳家輝走後,長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從屏風中離開,打開門,慌忙走了出去。
這人雖已料到陳家輝已走,但這人哪裡知道陳家輝只是走出屋子而已,實則並未走遠,只見這人剛走出屋子不久,陳家輝便從房牆側面現身,望其慌張而逃的背影,含笑不語,卻顯得更加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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