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見那張姓大漢呼人,便又有幾個黑衣男子進來要把陳家輝等四人拖出去砍了。陳家輝是個見過世面,經歷過生死的人,遇事不驚是他的本色。此刻,陳家輝心裡還默想,那張姓大漢雖然表面粗魯但細細分析他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想必內心也理應是個纖細之人。
這時從外面來的幾個彪形大漢已走到四人跟前,伸手就把這幾人拎了起來,往肩上一架就走外走。戴鐸說道:「我們都是陳爺請來的客人,你們為何這樣待我。」
「請來的?我沒聽說近日陳府有客人來。」那張姓大漢說道。
「今天剛請來的,你當然不知道了。」金昆補充道。
「今天?」那姓張大漢反問一句說道:「你們就是那個產婦的家屬吧?」
戴鐸道:「是,是的。」
「哦」張姓大漢恍然大悟,然後又恨恨的說道:「既然這樣就更應把你們處死,明知道臨盆產婦進門是大忌,你們還來,不是給我們陳府添晦氣嗎,而且大半夜的行跡詭秘非奸即盜,想來定是那康熙狗皇帝派來的。拉出去,一個不能留。」
說完那幾個彪形大漢,就把陳家輝四人拖了出去。眼見此狀,陳家輝心想:完了,我命休矣,不想我如此精明之人來到清朝,竟然這麼快就不明不白的死去。眼見陳家輝四人被拖了出去,可是眼下也只能閉眼等死了。
但也該陳家輝命大,他們四人命不該絕。四人被拖出去同時,正好有一人進入,五個人打了個照面。陳家輝看見進來那人,身穿朱紅色長袍,高鼻樑,嘴唇殷紅,頓覺好生面熟。恍然大悟是陳府主人,便朗聲說道:「有道是,黃天厚土,人生在世不過一口飯一個理字,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便要亂殺無辜,讓我陳家輝如何服氣」
那陳家主人,聽到有人這麼說,一覺此人是飽讀詩書有修養之人,二是覺得這幾個人確實心裡有冤屈,便命令說下把陳家輝四人重新帶過來審問。其實,陳家輝哪裡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有道是成大事者必有過人之處。陳家輝從小聰明過人,更是有過目不忘之本領,這些言語只是他無意之中看電視記住的,今天卻派上用場了。
幾個彪形大漢又把陳家輝等四人拖了回來,來來回回兩次,不論是縛的人還是被縛之人,都略顯疲憊,虧得他們平日都是習武之人,只是呆呆站在一旁輕喘著氣。這屋子原本是陳府看林子老頭住的,因為地處偏僻,陳家主人起事要反清復明便將看林老頭安置在前院打更,這屋子便用作他們聚會完商議密事所用。今天陳家主人本來打算聚會完,就回前院休息並無它事。只是,幾乎每次聚會以後,都要在此地或是商議幫會之事或是休息片刻,時日一長形成習慣,今日也不例外。
陳家主人也不是池中之物,看到陳家輝面目,便看出他是今日剛進府借屋生子之人。他微微皺眉,心中些許不快,畢竟陳家輝等人是由他同意進門的,發生這樣的事不得不使人把他們往奸細方面聯想,他做事這麼多年向來都是謹小慎微,沒出過些許差錯,若陳家輝等人真的是康熙或者王老爹派來的,在這緊要關頭,不是給自己添莫大麻煩嗎,若由此使整個計劃失敗造成兄弟死傷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兄弟父母。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禁動了殺機,只見剛才還面容溫和的他,現在臉上竟然有些許僵硬,就連呼吸都變的粗重了些。這些旁人,或許感受不到,但對於精明如狐,善於察言觀色的陳家輝,這一切怎會逃出他那雙眸子。
陳家輝心道,若不是這陳家主人進來估計他們現在已是刀下鬼,去閻羅殿報道去了。用現在說的話就是,去見馬克思討論如何實現社會主義了?現在陳家主人已經對自己的身份開始懷疑,如果他對自己有些許疑慮便會再次引來殺身之禍,但若是取得他的信任說不定會是另一番光景,絕對不能錯過此次機會,否則真會把命留在清朝。
想到此,陳家輝起身說道:「本人姓陳名家輝,感謝早上留下本人和夫人,使得夫人可以順利生下犬子,不想晚上誤入禁地惹來大家誤會一場。本人是個書生,此次來杭州一是拜訪恩師,二是體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絕美景色,並無他求,還請陳府主人放了我們兄弟幾人,誤入禁地還望陳府主子諒解,待夫人好些家輝便馬上帶夫人犬子離開,決計不會給閣下添麻煩。」
那陳府主人見陳家輝說話謙虛禮貌,舉止得體大方,並不像康熙派來的奸細或是王老爹手下那些行為乖張,厲聲粗暴之人,反到對陳家輝的話信了幾分。他本人也曾是讀書人,一心想考功名中狀元,無奈造化弄人,自己空有一身本事無處施展,那些巧取豪奪沒有下苦功的人反倒獲得錦繡前程。一氣之下,便棄文從武加入天地會,舉起了反清復明的大旗。看到陳家輝,彷彿看到昨日的自己,便放下了戒備之心,更感覺仿似親近許多,便也起身雙手作揖道:「哦,鄙人也姓陳單名一個橋,既然我們都姓陳,說不定500年前還是一家」說罷哈哈大笑。
陳家輝見此,頓覺危險小了不少,看來陳橋已經放下了防備之心,不禁提吊之心放下了許多,只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罷了。古人云,禍福雙至,此言不差,正值陳家輝得意之際,身旁的金昆卻不屑一顧的說了句:「憑你也敢和我們四爺是一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此話如一冷場炸彈,瞬間將剛剛緩和的氣氛降到零度以下。陳橋身旁的幾個黑衣男子更是憤恨,眼睛燒的要殺人,若不是陳橋及時阻止恐現在金昆早已人頭不保。在金昆眼裡這句話該說,但在陳府誰能容的下這樣一個下人口出狂言侮辱陳橋。陳橋也是一在江湖混跡多年的人,聽到金昆此話,剛剛放下的心又玄了起來,冷冷的問道:「一個普通書生竟然有這麼高的身份,出入帶如此多的屬下,我陳橋雖眼拙智愚恐這點還是瞞不過我的。到底是什麼人,還不快快招來,若是晚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聽到此話,陳家輝知道金昆多嘴,已闖出大禍,無奈眼下只能依智行事,隨彎就彎彎了,便回道:「陳兄果然非同一班,僅一句便聽出其中端倪。我乃北京人士,本是一介書生,無奈生不逢時屢次科考皆未中榜,不禁悲從中生心中寒涼,一氣之下便想放棄科考,只是家父覺得鄙人還有些才華不忍容我放棄,便讓我尋杭州一名叫顧八代的師傅。聽說顧師傅博覽群書,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間之事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對孔儒文化更是博大精深,隧決定拜師學藝,以盼來日能考個功名光大門庭。」陳家輝說罷,看了看陳橋的臉色,已紅潤了不少,屋裡氣氛也緩和一些,為了把故事編全了便又說道:「家父在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商賈,但家父做人一向耿直不屈,決不會用自己的權勢靠雞鳴狗盜之法助鄙人考取功名,在下也一直秉持家父做法,讀書兢兢業業刻苦用心,可惜生不逢時一直都未能如願。也正因為鄙人家道尚好,所以才有剛才手下故意冒犯之事,還請陳兄原諒。」
陳橋聽到此話,想起自己辛酸的科考往事,與眼前之人無異,頓覺與陳家輝有相見恨晚之情,不禁暗下結拜之心動情的說道:「我陳橋雖沒有家輝兄那般顯赫家世,但自覺在杭州也是數一數二之人,若是家輝兄不介意,願與在下結為兄弟,豈不是甚好。」
陳家輝覺得眼下只有答應其條件才能逃出一死,他雖然是天地會的首領但並不表示與之結拜有多少忌諱,古代人云兵匪一家說不定還能借此勢力助我除掉皇太子,便點頭答應。
陳橋見陳家輝爽快答應,甚是歡喜,立即讓屬下在樹林外的操場上,準備結拜之事,說著便攜手陳家輝向操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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