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濛濛亮,張小石便被吳道有推醒了。
「隔壁那女的不知道還在不在,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已起床的吳道有對倦意未消的張小石小聲道。
張小石揉揉眼睛,看一下時間,想起昨晚的事,腦筋清醒了不少,向吳道有問道:「是不是她也還沒起來,你去敲門沒有?」
吳道有向隔壁望了一眼,道:「沒有,昨天屁股摔得現在還痛,一大早的,我可不敢再去試。」
張小石撐起身來,起床和吳道有悄悄到樓梯間洗臉刷牙,聽得樓下漸有聲響,估莫這會還早,樓下還沒開門。
忙了一會,回到房間,這時太陽已經升起,朝陽從窗外斜射進屋,聽得清脆的鳥鳴聲自窗外枝葉裡傳來。
看看時間,吳道有對張小石道:「今天還要不要去上班?七點過了。」
張小石思忖了一下,道:「昨天才開始上工,今天還是去。」
吳道有嗯了聲,眼光轉向隔間道:「那隔壁這位……」
「我們去敲敲門看。」張小石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張小石那間屋門前,吳道有湊上前,準備伸手敲門,頓了一下還是停下,讓張小石道:「還是你來。」
張小石見他還在忌諱,笑了一下,道:「誰來不是一樣。」
當下走近房門,舉手輕敲了兩下門,向裡道:「姑娘,你起床沒有?」
裡面沒有回聲,兩人納悶片刻,張小石又舉起手稍用力敲了幾下,還是問道:「你起床了嗎?還在沒有?」
門竟滑開了一條縫,原來裡面竟沒上鎖的,同時聽得裡面那女子的聲音輕聲在道:「進來吧。」
兩人呆了一下,張小石推開房門,尚未邁開腳步,眼前的異景已叫兩人愕然呆立。
入眼屋裡遍處是綠色,翠綠的籐蔓間雜著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天花和牆面,只在屋中地板上留了一小片空地可供人行,纖細的枝葉把這間小屋裝點得像童話故事裡的花園,綠衣女子就側身站在窗前,打開的窗戶窗欞上,糾結的綠葉小花絲縷垂掛,清風吹來,微微搖蕩,一道朝陽從窗外正照進來,映在綠衣女子的充滿靈氣的臉頰上,細長的睫毛下晶亮的雙眼靜靜的注視著窗外,點染了些許紅暈的白晰面容在金黃色的朝輝映襯下,彷彿散發出一層似夢一樣的光澤,恍眼望去,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幅充滿生命與希望氣息的美麗畫軸。
「喂!你們不會說話了嗎?」
張小石和吳道有還沒回過神來,綠衣女子已轉過身來開口說道。
她一開口,話語中的刁蠻味道立時讓吳道有對她的感覺換回昨夜那個凶蠻的丫頭模樣。
「呃,是這樣,」張小石乾咳一聲,眼睛忍不住朝四壁鋪滿了的植物的屋子驚看,這就是自己住了這麼多天的屋子嗎?忍不住問道:「這些是你弄上去的嗎?」
綠衣女子側身往窗欞一靠,眼光向屋裡掃了一圈道:「是啊,怎麼,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不過,等會要是叫別人看見了就難解釋了。」張小石道:「這些東西以後不會一直就長在這屋裡了吧?」
綠衣女子俏皮一笑道:「當然不會了。要叫他們一直這樣我也好費力氣的!」說罷轉身向窗外伸展開雙手深吸一口氣道:「呵,想不到人界的陽光和氣息也這麼舒服!」
張小石聞言,暗自猜想,不知道她所謂的「精靈界」是個什麼模樣。開口問道:「姑娘……」
綠衣女子打斷他的話道:「老是姑娘姑娘的,難聽死了,我有名字的!」
張小石只得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綠衣女子說完,可能也感覺到自己這樣不講道理,接著道:「爺爺他們都叫我小青,你們也這樣叫吧。」
「小青姑娘,」張小石和吳道有對看了一眼道:「你昨晚給我們講的那些我們還有不少疑問,不過今天一會我們要上班去了,不知道你一會準備做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吧。」綠衣女子說完,看看張小石和吳道有的神色,疑道:「怎麼,不行嗎?」
張小石乾咳一聲道:「小青姑娘,你要知道,我們這是人世,你所說的那些在我們聽起來都還很難接受和理解,別人就更不知道怎麼看了,而且我們只不過是平凡的打工仔,還要靠上班掙錢生活,如果你和我們一起,那我們可沒法上班打工了!」
名叫小青的綠衣女子皺眉道:「我們在精靈界很早就觀察過你們人類了,我知道你們人界就愛大驚小怪的。別的人我才不會告訴他們我是誰了。你們去上班那我怎麼辦?」
張小石聽得她話心裡放鬆了一些,心想要是她逢人就說是是個什麼精靈,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來。於是說道:「你雖然說你不是人……」見綠衣女子又在皺眉,心下暗道,她是個精靈,這可不算罵她,接著道:「是個不尋常的精靈,不過你看起來和我們沒有什麼兩樣,你和別人就說你是我的朋友,是來探望我的,就方便多了,你沒事可以在這屋裡休息,要是悶的話也就下樓走走逛逛,白天b市的治安還算不錯,況且,以你的身手一般也不會有事的。等我們下班了再和你商量怎麼去找那塊天機石。你說好嗎?」
小青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吧,我今天也不一定要出去,我還要繼續恢復靈力,而且,」她用手輕觸了一下窗上的一朵小花,「我也要和生活在人界的她們好好聊一下!」
「聊一下?」張小石和吳道有聽得一呆,吳道有疑道:「你意思是說你和它們能說話?」
小青瞅了吳道有一眼,道:「誰說一定要說話才能聊了?你只要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就行了。」隨後歎了口氣道:「不過,確實在人界有靈力的植物太少了,或許她們都還太小了吧,我也只能勉強喚醒一點她們。哈,要是這裡是大片森林就好了,我不用可以不用找人問路什麼的了!」
張小石和吳道有聽了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張小石環顧了一下周圍,道:「你可不可以讓它們先回復原樣,要是有人突然進來,那可就駭人聽聞了。」
小青點點頭,道:「好吧。」
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周圍立刻就有了動靜,張小石和吳道有只見周圍的牆壁上枝葉抖動,似乎這屋裡鋪天蓋地的植物瞬間由密變稀,由長變短,轉眼間就逐漸開始消失起來,耳中悉數聲響,仔細觀看才發覺屋裡大部分的植物籐蔓都由窗口向窗外回縮回去,過不了多會,滿屋子的植物都快不見了,猶只見窗台上幾枝抖顫的枝葉似乎不捨地慢慢回縮。
看看空蕩蕩回復舊觀的屋子,張小石駭然深吸口氣,定了一下神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去上班了,你一個人在這裡要小心一點。要是店裡的人來問你,你就說是我朋友就可以了。」
小青點點頭,道:「好吧,我也還要靜坐恢復。你們這裡好吵啊。」
確實,這間屋子雖在樓房後部,這時也聽得見前街馬路上來往的車流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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