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石向綠衣女子問道:「姑娘,你講的都是真的嗎?」
綠衣女子臉色一緊,語含怒意道:「什麼真的假的?說了半天,你們還以為我是在說謊嗎?懶得說,不信算了!」言罷扭轉身子,站在了窗口邊。
吳道有連忙跟進,道:「我信,我信!不過,姑娘,你們精靈是不是還有別的精彩能力,可以給我們透露一二嗎?」
綠衣女子眼望窗外,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張小石暗道,怎麼這女子像個小女孩似的,還發小性子。開口道:「不是我不相信姑娘,只是奇怪,如果世界上真有姑娘說的那些妖啊魔的,怎麼從來沒有人看見過?」
「你沒見過是你孤陋寡聞!」綠衣女子還是回頭答道:「你以為你什麼本事啊,想見就見!我都還沒有見過多少了!」
張小石見她開口,趕緊順著她說道:「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孤陋寡聞。」
「本來就是。」綠衣女子臉色緩和一些道:「這天上地下都有結界,已存在千多年了。誰有那麼大本事破界啊!」
吳道有不解道:「那姑娘你是怎麼破界而來的?」
綠衣女子指指張小石身上,說道:「有青靈引啊,我靈力不足以過界,還得要青靈引探路才行的。不過,聽爺爺說,現在世間結界已較幾百年前力量要薄弱得多,我看,要不了多久,過界的就越來越多了。」
張小石聽她所言,不禁問道:「請問一下姑娘你生活在什麼地方,你說的結界是什麼東西?」
綠衣女子回答道:「精靈界原本就和你們生活的是同一個世界。不過說了你也不懂的。」
張小石聽她如此回答等於沒答,繼續問她道:「你還有爺爺嗎?你過界是為了什麼?」
綠衣女子見提起她爺爺,臉有得色地道:「我爺爺就是這一代的精靈王!我這次是偷偷過界的,本來要過界的是族裡的青瑤姐姐,誰知道她祭出的青靈引前段時間不知道出什麼問題了,老是聯繫不上,今天我剛巧去靈廟裡玩,見青靈引有了信號,就順便過界來玩會了!」
張小石和吳道有對望一眼,如她所說是真,那麼面前這個自稱精靈的女子還是偷偷破界來玩的。
那綠衣女子瞧他二人臉色,似乎覺得被看輕了,忙辯道:「其實我也不只是過界玩的,青靈引是精靈族的珍物,當然不能讓它隨便流失人間了,況且,」說到這裡,她臉色有些嚴肅起來:「爺爺說了,恐怕過不了多久這三界結界就要破損無存了,到時侯天人地上怕要大亂一場了,所以我早一點到人間走一道也是為將來作準備嘛。」說到後一句,臉上神情已被天真頑皮取代。
張小石看她這模樣,對她所說的大理由實在懷疑得很,不過既然這女子說似乎世界隱隱將來會出現一場大變故,還是不由得問道:「將來會有什麼事,為什麼結界會破損?」
綠衣女子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這結界是越來越弱是真的了。呵,雖然如此,剛才我破界的時候也差點脫力被困,幸好還沒給爺爺丟臉,有驚無險!只是出界的時候腰上被硌得好痛啊。」說罷皺眉側身揉了揉腰間。
張小石和吳道有對望一眼,想道,剛才她砸上的多半就是那倒霉的混混嗎,她只是腰痛,還不知那混混被砸成什麼樣子了。
吳道有接著問道:「姑娘,你們精靈族這次過界是為了什麼事呢?」
「天機石。」綠衣女子答得挺乾脆。
「天機石?」吳道有和張小石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是啊,就是為了那塊青台村出土的爛石頭,」綠衣女子答道,「也不知道有什麼了不起,爺爺竟說它會影響三界今後的命運,要族內最能幹的青瑤姐姐過界觀察它的流向,還交待青瑤姐姐這次只能觀察,不能出手干涉,哈,這次我既然過了界,我就去找找這塊石頭,看它有什麼了不起。」
「青台村?」張小石和吳道有聞言都心下驚疑,都不禁想起那次吳道有說的青台村出土文物的事了,莫非這女子說的和這有關嗎?張小石腦海中倏又忽然想起那次在禪音寺後院遇見怪火前,方丈與那神秘的外國美女雅麗絲似乎也提到過青台村,一時間,腦海裡雜念紛呈,莫非面前這綠衣女子說的竟是真的嗎?
敲門聲起,幾人不禁都一愣,齊往屋門看去。
門推開了一截,原來是樓下的一個店伙,他從門後探頭過來,向張小石輕聲喚道:「張大哥!你過來一下。」同時向屋內吳道有點下頭打了下招呼,眼光掃向窗前的綠衣女子時滿含好奇之意。
張小石向綠衣女子望了一眼,綠衣女子伸手在嘴前作了個小聲的手勢,道:「剛才我的話你不要給別人講了!」
張小石忙點了一下頭,走到門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店伙低聲道:「老闆娘今晚不走了,就睡在店裡了,樓下店門都鎖了。老闆叫我告訴你,你屋裡那個女的可注意不要讓老闆娘看見了!即使今晚要走,也要等老闆娘睡熟後才能送她走,要不然,你就想法安排她在你屋裡歇一晚也好!」說到後一句,店夥計別有意味地朝張小石嘿嘿一笑。
張小石知道他誤會了,正想解釋兩句,店夥計已轉身下樓去了。
張小石回頭進屋,吳道有過來問道:「張大哥,什麼事?」張小石低聲說了。吳道有聽了道:「那今晚……」,張小石搖搖頭,心想還有許多問題沒跟這綠衣女子問清楚,待會問清了再看怎麼辦了。
於是轉過身來,向綠衣女子說道:「姑娘,你剛才說青台村……」,話未說完,那綠衣女子已直起腰伸手打了個呵欠,打斷他道:「好睏啊,過界好累人啊,我要睡覺了。」
張小石不禁一愣,隨即道:「姑娘睡那兒?」
綠衣女子臉帶疑問道:「就睡這兒啊,先前不是說了嘛。」
隨即眼睛向張小石屋裡掃一圈後道:「哼,你以為我稀罕你這裡啊,亂七八糟的,像個鳥窩似的,要不是我今天過界損失靈力過度,這會需要恢復,我才不願意住你這裡了。你這人,我救了你一命,你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張了石不敢再說其它,只得道:「姑娘要在這裡休息也沒什麼關係的,只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問什麼問啊。明天再說不行嗎!真羅索。」綠衣女子又打了個呵欠道,隨即雙眼朝屋裡四處打量,似乎是在今睡考慮睡在那裡。
張小石只好道:「那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再問吧。」指了下自己的床道:「你今晚就將就睡這床上歇一晚,這裡有床才洗的被單,我給你換上。」
正要去換,綠衣女子卻說道;「不用了。」說完她走到窗前,背向張小石二人,雙手握在胸前,低頭念了兩句,呼了口氣,兩手慢慢展開,在她雙手間裡竟出現了一束點綴著綠葉的綠色草莖,那草莖由她手裡竟如活物一般向兩端蔓延伸展,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大掛滿綠葉的籐狀物,枝莖兩端一頭如爬山虎般掛在牆上,另一頭卻纏繞在窗欞上。
張小石和吳道有在邊上看她變魔術般的弄出個吊床來,驚得目瞪口呆,兩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子回過頭望向他們道:「喂,我要睡了,你們怎麼還賴著不走?」
兩人回過神來趕緊道:「好的,就走,馬上就上!」,走到門口,張小石忽想起一事回頭道:「你明早上要去那裡?你什麼時候起來?」
綠衣女子回答道:「我怎麼知道去那裡?如果恢復得快,明天中午差不多吧。嗯,我還要叫你幫我一起找那個不知道掉在那裡的天機石了!」
張小石聽了後和吳道有一起出了門,想道她既然明天不走,等有機會再仔細問她了。只是這麼突然鑽出這麼個女人在自己房裡,自己明天還要不要去上班了?還有明早怎麼向店老闆和店夥計解釋都是頭疼事,要不要告訴他們實話了?
進了吳道有房間,吳道有關好門,低聲道:「張大哥,你相信她說的那些事嗎?你要不要幫她去找那什麼天機石?」
張小石看了下那層隔斷兩間屋子的木板,下意識地往旁邊走遠點,低聲回道:「我也不知道該信不信,看她樣子並不像說謊,而且,」頓了一下道:「剛才的事我們都是親眼所見,真是太難以解釋了!」
吳道有說道:「要是我師父在就好了,哼,這女的,看起來年紀不大,下起手來好狠,我屁股剛才跌得這會還痛!」
張小石問道:「沒傷著吧?小聲點。」
吳道有想起隔板太薄,萬一被那女子聽見不妙,也住了嘴。
吳道有低聲念道:「精靈,精靈是什麼玩意兒?」
今晚的事除了讓張小石驚駭之外,另一半感覺是興奮,目睹如此奇詭的事發生,彷彿眼前的世界突然間改觀,奇異的未知世界正在揭開它那神秘的一角。
神仙,妖魔,這些傳說中的故事存在突然似乎就會出現在眼前,它們會和傳說中一樣嗎?還是用別的面目存在?心中紛亂的一切,與今天突現出現的神秘女子一道隨之而來。
直到兩人放輕動作洗完臉腳,擠在吳道有那張單人床上睡下,兩人的心情都還沒平復。臨睡前,張小石把上衣口袋裡的那片綠葉掏出來,和吳道有一起觀看,卻沒有出現絲毫異狀。
關上燈,陷入夜色的屋子裡,只有窗前一片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地面,吳道有墊了下枕,說道:「今天晚上睡覺的感覺好怪,隔壁有這麼個怪人,一點都睡不踏實,」頓了一下道:「喂,張大哥,一會不要睡到半夜突然她出現在床頭那可要嚇死了!」
張小石道:「別胡說,你是鬼片看多了!」心裡想著吳道有說的鏡頭也覺得有些發毛,只希望隔壁那個看上去還算清純可愛的「精靈」不要真如此做才好了。
兩人繼續談了一會,倦意漸來,忍不住先後睡去。
這晚張小石在雜亂無章的夢境中反覆醒來睡去,一會是黃毛青年和那紋身青年兩個混混持刀追殺過來,一會又見得一個面目模糊的老者自稱精靈王,說著些漂渺難辨的話,再一會又是綠衣女子手持一塊奇怪的石頭說是天機石。翻來覆去俱是離奇夢境。直至半夜時分,方沉沉入睡。吳道有除偶爾翻身蹬腿外還沒什麼大動靜。而隔壁的綠衣女子始終毫無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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