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武林大會6
「金絲鳥先說！」我的頭都要炸了，扔開廷東的手，讓他先到一邊涼快去。
「我？哼，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雖然如此，眼兒已又紅了。撅著小嘴，氣呼呼地睨了東東一眼。
「你當然無話可說，你的話早在你爹爹那兒說了個夠！」廷東的小臉竟怒紅了，從懷中掏出個大紅色的請柬，揪作一團正要扔向金絲鳥，是什麼會讓他如此震怒？難道是八王逼婚？
「拿來我看！」笑天賜眼一瞇，指著紙團冷語。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凝重？
廷東輕輕將請柬彈向他，慢慢地就見大哥的眼神變得十分駭人，從請柬上移開時，竟似是殺機四起，眸子掃過之處，皆有吱吱作響不勝寒意。
「大哥？」我忙擠到他身旁，想看看那個喜貼上是不是讓東東與金絲鳥成親的事？
「是你？」笑天賜的冷眸如霜地停在金絲鳥身上。
「是我！」金絲鳥傲然笑道：「就是我！是我出的主意，試想武林中人誰不想讓三蟬歸一，打開富可敵國的寶藏！只要放出風去，誰若能從盜蟬叛幫之賊秦緣手中奪得下蟬，便可與丐幫分享寶藏……武林大會上，群雄逐鹿，若想取秦緣的小命，可謂易如反掌……」
原來如此，難怪八王處心積慮地要得到三蟬了，我正想著，猛然覺得面前人影一動，大哥他已欺身而上，一手勒中金絲鳥的咽喉，只一瞬，金絲鳥便已面如死灰。
「不要！大哥！」我疾喝，「放手！否則我再也不理你！」而東東也是一驚，忙上前欲救下金絲鳥。
笑天賜冷哼一聲，隨手將金絲鳥往東東懷中一扔。
「大哥，事已至此，殺了她也於事無補，何況當時情況危急，金絲鳥定是怕他們對東東不利才出此下策，否則又怎會助東東逃脫來向我報信。」
「不用你假好心，也不必為我開脫，我在這世上本來也是個多餘的人！」金絲鳥冷凝著我，憤憤地道：「就讓他殺了我，那樣，待日後廷東明白時，或許會念我一輩子啦！」不能讓所愛的人愛一輩子，或許讓他愧疚一輩子，讓他思念一輩子，更或者讓他恨一輩子，也是一種愛的表達吧！
沒想到竟會有一場武林大會是為了追殺我而召喚發起！，各武林英雄，真是我秦緣的榮幸啊。我心中苦笑，轉眼見金絲鳥掙開東東，委屈得眼淚簌簌而下。雖然東東口中對她所為憤憤不平，但真到了危急時刻卻又不能棄她於不顧……
我走到大哥身邊，「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握了握大哥的手，見他悶悶地沒動，我只好加重力道，捏了兩捏，這時他才將我緊緊反握住。
「表弟！」寒霜拖著略顯虛弱的身子由勝男扶著走了出來，焦急地喚了一聲。
「姐姐！」喬廷東一聽寒霜叫他，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關切地問：「你好些了嗎？」
「嗯！多謝笑大哥救我一命，才得以讓我們團圓。」寒霜害羞地朝大哥偷看一眼，卻在看到我們十指相纏時，變了顏色，我忙一掙，反被笑天賜握得更緊，緊得有點痛。他是在生氣？大哥啊，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寒霜她會失望會尷尬的。我沒有勇氣再抬頭看寒霜一眼。
三日後的武當山上便是群雄聚首，勇奪下蟬的武林大會之期，我坐在枝頭，看著滿天的寒星，一時間感慨萬端。
「小兄弟，我們來結拜金蘭！」耳邊傳來與笑天賜初相識時所說的話語，不禁忍俊，若那時他知道我是女子，或許根本不會與我結拜，更不會有以後的愛恨癡纏了，現在恐怕是悔不當初，賠進了一輩子……
忍不住躍下樹梢，翩翩起舞，將當日為他所跳的玄女功再一次重現，大哥啊，如果你不嫌棄緣兒是個感情不專的壞女孩……
一陣簫聲似遠猶近，我的心緒也隨之飄然，悠然而淡泊……這樣的簫聲給我力量，給我安慰，曾經秦三少也曾吹奏過，他此時身在何處，如果不是笑天賜，那麼現在心中可否也同樣惦記著我，可惜一直沒時間去秦府一控究竟。
我的舞姿嘎然而止，定定地朝簫聲處遙望，是誰？或者，我又希望是誰？三日後，三日後的我或有可能生還，又或者……那我此生的憾事又是什麼？
回眸顧盼，哦，我看到了，是他……
還是一身玄衣，高大而挺拔的身姿佇立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正默默地注視著我。我衝他笑，激動又感動！現在，我想他是不會離我一步的，因為我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大哥！」我奔向他，便如一個星空下的精靈，歡快地奔向他。確實，他沒有給我任何壓力。
他停下簫，一手將我攬住，便御風而行，只覺耳邊風聲呼呼，我緊貼在他懷中。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將帶我去哪兒，但我對他的信任早已超過了對於自己。
片刻他將我安置在一棵樹枝上坐定，四周景色似曾相識，我疑問：「大哥？」
「這是你我初相識時，你坐的那一棵樹，你看！」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原來他竟在樹梢上刻著，「緣來緣往，緣心何在？緣聚緣散，聚散由緣！」
我抿唇輕泣，怔怔地盯著這幾句話，腦中如電影片斷地重複著與笑天賜相識至今的種種過往。
良久，我回過神來，「大哥，緣兒好難過……」
「大哥只是要妹子明白，大哥再不會勉強於你！」笑天賜眼中儘是深情的微笑，「妹子，你的故事還未對我說完，再不加快速度，大哥恐怕聽不到結局了！」
「大哥，」我故作嬌嗔，卻是背過身擦去盈在眶中的淚，「你還沒吹主題曲呢？」
我的話剛落，大哥便搭簫輕和，《神雕俠侶》的片頭曲《歸去來》，嘿嘿，神雕大俠怎麼能不會吹奏這首歌，我早早地就將這首曲子寫與他了，只是沒想到大哥也是愛極了歸去來的詞風曲調，更愛極了我常掛在嘴邊的神雕故事。悠揚地飄忽在我的耳邊，淡然又傷感。我依在大哥身邊，向他訴述著神雕的傳奇，「十六年，十六年的約定是漫長而又慘忍的，過兒卻無怨無悔，懷著滿腔的癡情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守候著這個約定。他戴著面具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那是因為除了龍兒，他再不願牽扯塵世的俗緣，大哥……」
「原來如此，難怪妹子初見我時非要向我要個面具，戲稱我倆是神雕俠侶了，可惜當日大哥竟不識妹子是個女紅妝，誤失了良機。」笑天賜不無惆悵地說，伸出一手摟在我的腰上，勒了一勒。
「哈哈，這就是我們二十一世紀女孩子們時常掛在嘴邊的，所謂一見楊過誤終身！」我閉上眼依在他懷中。吸取著頗受我肚中蠱毒喜歡的淡淡草藥幽香侃侃而談，「含蓄的程英，嘻哈的陸無雙……公孫綠萼是個好姑娘，只為過兒一個關切的眼神，便是為他而死也甘心了！郭芙傲慢無禮卻始終對過兒癡心一片，只因由愛生恨，一生雖嫁了人，卻是對過兒念念不忘。最令人惋惜的卻是郭襄！初識不過十五歲，少女情懷，自然仰慕神雕大俠的威風，特別是在生辰那天收到過兒送去的關係國家民族的三件大禮，試問以後有誰可以功蓋楊過？而後楊過對她露出真面目，俊美絕倫加上落寞癡情，怎不令郭襄芳心暗系？小小年紀便遇見了這樣重情重義、倜儻灑脫、出類撥萃而又鍾情癡戀的男人，日後又怎會看得上他人？」
「一見楊過誤終身，確實！」笑天賜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是楊過誤人，而是情之一字害人不淺！緣……」
「嗯，我想睡了，可惜我不是龍兒，否則倒可以吊根繩子睡在樹上了！」我迷糊地應了句。
「緣！本來準備遲些時候再送給你，但，選日不如撞日，相信緣會喜歡的。」笑天賜從懷中掏出個魚網狀的東西，將我扶正時便雙手齊發，瞬間一個繫在樹桿間的吊床便出現在我的面前。冰蠶絲，沒想到他竟會用冰蠶絲做網，為我織成這樣美妙的空中床鋪！我驚喜又詫異，身子一輕便被他抱進了網中。
「大哥？我……我好……」我真的好感動，這原本應該是由秦逸軒為我做的，我的嘴動了一動，卻再也說不出多餘的字。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我真的很想抱著他親上一親，說一句我好愛你！單純的喜歡並不足以表達我此時的情感，但，我知道大哥或許會為了我這一句話而斷送一身的幸福！我不能！
「緣，別對我說感謝的話，我喜歡為你做一切事，只要你開心，我就夠了，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心裡有就行了！繼續說你的故事吧，如果你要謝我，就快點說出故事的結局，我想知道！」笑天賜眸中帶著溫暖的淺笑，安慰著我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