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武林大會4
「你……那怎麼一樣？」我的意思是至少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可能有外來人口之處……做錯了事還這麼囂張，我為之氣結，真是色膽能包天嗎？
「難道你對我……」見我始終鬱悶，他突然有點忐忑不安，片刻間他的眼神變得很脆弱，彷彿一觸即碎，「緣，你老實說，難道你只是同情我的單相思？」他的眸中殘存著一閃而瞬的古怪笑意，定定地瞧我半響，聲間變得有些冷淡，「緣，我不要你的同情，如果我只是想要女人……」他負氣地沒有說完下半句。是啊，連寒霜那樣心高氣傲的女子也會對他一見傾心，呃——還沒見到真顏便欲以身相許，試想又有多少女子願承歡於他，可是……我想說什麼，又在想什麼？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屈解我？可是他不理我繼續說道：「我不過是愛你太極，沒想到……試想，如果我要輕薄於你，何須等到今時今日？早在藥齋夜夜替你洗浴之時便已得手，你卻……剛剛讓你不舒服，那是我的錯！」他轉身便快速而去，幾乎沒有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
我氣得跺腳，大哥啊——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敏感又易碎？你真是秦逸軒嗎，為什麼你們倆對待我的態度截然相反，淡寞如神仙公子般的秦逸軒即使心中對我有所倦戀，卻始終也是困在心裡，對我也始終若即若離，或許還當我是太監吧，一想起他的懊惱迷惘模樣，我就忍俊不禁，他想必以為自己有了龍陽癖。
「你……你走好了，走了就再也別理我啦！」我忽然覺得好累好累，屈膝蹲在地上，緊緊地用雙手勒住自己的膝蓋，委曲的淚簌簌而下，豬！死豬！沙豬！一思及此憤憤然，掏出段三王給我的短匕，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足下的凍土，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什麼是男人，色鬼！嗚——不要臉！壞人，什麼大哥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再也不要……嗚——」
突然身後似乎有人，我一僵，難道是……如果是他，那我剛才說的那些個污言什麼語的不是被他盡收耳中，呃——讓我死！不敢回頭，也不敢起身，鬱悶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卻感到來人也蹲了下來，扯了我的袖子一把，幹什麼啦，沒見人家不好意思嗎？沒辦法，他還是不準備放過我，我惱惱地猛地抬頭，呃——虛驚一場，原來是啞妹，我身上的倒汗瞬時幹了，俏臉的曲線也柔和了，衝她微微一笑，這才大鬆一口氣。這個啞妹打扮打扮還真是個水靈靈的俏丫頭呢，水汪汪的大眼清澈地望著我，小嘴微張想必是要問什麼？但也只能比劃著手語，太可惜了。
果然，她是來端藥的，我點頭，讓她去了。沒有心思管她，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習慣性地繼續剛才的殺人姿勢，像這足下的土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地……
「再這樣下去，你不怕土地公公來找你麻煩？」啊，我有一驚，沒有抬頭，只是翻眼朝正前方的那雙靴子看了一眼，無病呻吟了，唉——他來了多久了，看了多久，又聽了多久？再劫難逃……
他伸出左手，還是那麼漂亮的手，白晰、骨感，「還不想起來嗎？」
無奈，我只好抬頭，張著寶光琉璃的閃爍大眼，惶惶然看向他，懊悔、愧色、嬌羞、恨恨……讓我的臉立刻爬滿了紅暈，他的雙眼充斥著愕然與戲笑，根本是要笑話死我了，怎一個悶字了得！我將頭一扭索性來個視而不見，看你能奈我何，色鬼！
「還來幹什麼？」他不由分說拉起我，我卻賭氣地一跺腳，扭過身去。
笑天賜立在我身後長歎一口氣，「我也不想來！」
「你……那你走好了！」聞言我又洩了氣似地說。
「或許把你殺了，我就再無牽掛了！」他語氣中萬般無奈。
好端端的，人家不同意和他……他竟就要殺我，沒有道理的，我氣惱地說：「那你還不動手？」
「呵，」笑天賜忍不住笑了，「妹子，你啊——或許我生來就是為了你，但你自稱穿越千年而來，又是為了誰？」
為了誰？是啊，我真正的是穿越千年而來，但我到底是為誰穿越？是誰，是誰又值得我穿越千年？心中頓時有個飄逸俊美的身影浮了上來。
見我默不作聲，笑天賜有幾分惆悵，「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決不攔你！」
我真的喜歡他？這個他又是誰？我心知大哥所指何人，當這句話拂過我的耳際時，我心裡所想的便是那個他，一時間柔腸百轉，不想笑天賜竟是如此的瞭解我，洞悉我的一切……
「大哥！」
「妹子，你什麼也不必說，雖然大哥曾經無數次要求自己，決不勉強與你，但，人性總是自私的，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我會克制自己，決不再讓妹子難堪！」
我一時間覺得吸呼都有點困難，秦三少的身影不斷浮現，與笑天賜的重疊再重疊，「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我搖頭，想要扔掉心中所想所念，或者是我太貪心了……如果真是一人，他何忍讓我如此受煎熬？
「永遠也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在你身邊是想保護你，看到你，不是想聽你說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笑天賜幾乎是吼出來的，我知他的心已受傷。
我乞求，「別對我這麼好，早在皇宮我就對你說過，我不是個好女孩！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好恨，我好壞！」
「妹子！」笑天賜抬手拭去我的淚，「別哭好嗎？你一哭大哥就不知該怎麼辦了，有你這句話，大哥就夠了，只要你心中有便行了！」
「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縱容我，我又有什麼好？不如……」我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掉落得更快，「寒霜姑娘對大哥一往情深，如果……」
笑天賜冷冷一笑，「妹子，我先前已經對你說過，如果我只是想要女人的話，決不勞妹子掛心！」
清晨，我沒精打采，外面吵吵的熱鬧，我也無心去管。
「館長——」安伯跑了進來。
「什麼事？」我按住陣陣隱痛的頭問。
安伯的話還沒回，一群嘰嘰吱吱的啞姐啞妹，啞哥啞弟全衝了進來，附帶著他們的父母……不會吧，這件事怎麼傳得這麼快？
「館長啊……請你也收留我家的啞兒吧！」
「就是，就是！」
看著這一群人，我有點暈，我這裡可不是收容所，而且我哪有那麼多錢來養活他們？倒不是我不想幫他們啦！
「我們不要館長的銀子，只要館長教她些本領，日後也好有口飯吃！」啊，還想要我的銀子，都是來賣孩子的嗎？
「秦館長！」安伯這時才撈到話說，「他們都是聽到館長救下啞妹，並教她彈琴的事了，誰不想讓自家孩子學點本事！」
「唉，也罷！」我突然想到，或許可以教他們繪畫與刺繡，做一些福娃之類的小手工，想必一定很受歡迎，既可以讓他們自食其力，又可以豎立他們的自信！不會有人也穿越過來告我侵權吧？
見我首肯，地上立刻跪了一片。
唉，突然多了這麼多張嘴，這個開支問題……
「勝男，帶他們先下去吧！」我招來啞妹，特意為她取了這個名，就是要她自強自立，決不允許有人看扁她！
「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揮手，心中鬱悶地看著遠走的這幫人，「唉，經費在哪裡？做好事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希望東東回來時，不要罵我就好！」
「啊——」勝男在門外敲門，我懶懶地打開門讓她進來。
「這是？」竟一套女子的衣衫，勝男比劃著，我輕笑地搖頭，原來是大哥要她送過來的。勝男很開心，她啊啊地笑著擁抱我，沒想到連她也希望我是個女人，好吧！我隨她幫我更衣，反正這是遲早的事，雖然我曾多次幻想，當我一身女紅妝出現在心上人面前時，是何等的讓他驚艷，讓他難忘留連？可是，那個他又將是誰？
勝男畢竟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只會簡單地盤個髮髻，其餘的青絲便隨它垂及腰後，饒是如此，我已很滿意了，但勝男卻是一臉難過，比劃著說自己太笨，不能將我的美展現出來，我淺笑。
勝男指了指我們變身館的土特產，胭脂水粉之類的詢問，我點頭，不用白不用！她卻急忙搖頭，似要將那些東西扔掉，不，你不需要，這是她的意思。
鏡中人兒似曾相識，有點熟悉，更多的是陌生，扮了太久的男人，我已經忘記了原來自己也可以如此的嬌美，也可以如此的嫵媚。俏靨嬌媚粉如桃花，光滑潔白的額頭再也沒有妖艷的牡丹胎記，黛眉輕顰若含憂，明眸如水，清澈溫柔，長而卷密的睫毛微顫，宜嗔宜喜。小巧的鼻樑側再無風哥點下的雀斑，不點自紅的柔唇噙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憂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