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割骨還親2
「真的?」
「嗯!」
「揭開面具會不會對不起觀眾把我嚇跑?」我調侃他。
「不知道!或許會沒有朱鈺那麼……」幹嘛,又不是選美?他那麼倨傲的一個人竟會因此而有一點小小的擔心與不安,真是沒有想到。
「咯咯咯!」我見他微窘不由開懷,想想一個堂堂五禽令主竟會為此小事而臉紅,傳揚出去誰還會怕他們五禽教,「大哥,你可千萬別丟神雕大俠的臉哦,他在我心裡可是最帥最酷的夢中情人呢!」
他驚愕地看著我,最後淡淡吐出,「盡量吧!」
「哦,大哥,你的仇人是誰,武功高嗎?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你!」我忍不住擔心。
「大哥答應你,一定平安回到你身邊!至於仇人是誰?妹子不必掛懷,不過是個只會污蔑良將的亂臣賊子,明晚此時便是老賊的死期!」
污蔑良將,難道是指秦如亭當年對笑玉郎的……笑天賜,我從來也沒想過,原來天賜大哥他竟也姓笑,難道他會是笑玉郎的兒子?我心頭一緊,「大哥,他與你有什麼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枉為人子!」笑天賜憤憤地道。
我心裡涼了半截,不會真如我所料吧,「大哥,你……你是不是笑玉……」問到嘴邊又嚥下,畢竟這是人家的**,何況此事也關係到秦相府的安危,一旦暴出笑玉郎之子並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豈不連累相府背下欺君罪名?我也有失母之痛,也知道這樣的仇恨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以化解,唯一能做的,不是去阻止他,而是去救……
怎麼辦?天剛濛濛亮,我便端坐在床,盤算著今晚之前是一定得溜出皇宮。
渾渾噩噩地浪費了一早上,中午剛用過膳,我便懷揣「出入令」,急欲匆匆出宮。
「皇上駕到——」不會吧,這個濫情之人,現在還是正午時分,他竟又想……扁扁小嘴,很無奈,我只得退避三舍,正欲閃身躲進內室的曼簾後,他卻腳踩陰陽飛身直橫在我的面前。
「大膽奴才,見到朕竟敢不下跪!」
我駭然,驚慌地按了按太監帽,張著委曲的大眼幽幽地凝望著他,一咬唇,「鈺,其實我……」
朱鈺冷臉相對,怒喝一聲,「小順子,給朕掌嘴!普天之下誰人敢直呼朕的名諱,又有誰敢在朕的面前稱我!」
小順子為難地立在我的面前,「皇上——」
「連你也敢忤逆朕!」朱鈺冷哼,不帶一絲的溫情,這還是我的白大哥嗎?或者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白大哥,只是我的一場好夢……
我大驚,沒想到我的拒絕傷他這麼深,只是如果這樣能讓他死心,我也是願意的。心中有點小小的難過,沒料到做不成戀人他竟這樣不念舊日兄弟之情了。強止住羞辱心痛的淚,倔強地昂起頭,哽咽地硬聲道:「不必了,奴才自己來!」閉上眼狠狠地揚起一掌刮向自己的臉頰。那是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拍下的,從此以後就再也不必這麼愧疚、左右為難了,君就是君,奴才就是奴才,我怎麼這麼傻,竟然會輕易相信了所謂的結拜誓言……
「啪!」地一聲暴響。
預期的疼痛並未蔓延到我的俏靨,我偷偷地睜開眼,只見朱鈺的手背上清晰地印著五指山,是他隔開了我的手嗎?我撅起嘴不解、不滿、不領情地盯著他。
「皇上——」小順子驚呼,便想去察看朱鈺的手。
朱鈺怒目一瞪,制止住小順子,對我則戲謔一笑,「力氣不小,看來毒傷無礙!」
「不用你假慈悲,是死是活由我去!我偏要說你你你,我我我,再也不會說鈺鈺鈺……嗚——我的白大哥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終於忍不住掉淚,心底再倔強,可以面對千軍萬馬,就是不能面對他的屈解……
小順子面如死灰,驚恐萬狀地盯著我。是啊,白大哥就是皇上,而我此時說白大哥已經死了等大逆不道的話……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該直拖出去立斬不饒!可我偏不,我就是要說,斬了斬了,斬了倒好了!
「如果白大哥已經死了,那也是被一個叫緣兒的丫頭氣死的!」朱鈺沒有責怪於我,而是淡然一笑。我怔住,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你可以拒絕,朕可曾有絲毫強迫於你?」朱鈺突然箝住我,讓我正視他瞬間充滿陰霾的眸,殘酷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去干涉朕的私事,哈哈哈,你自認為很懂朕,可是——你真的懂嗎?」他瞇住眼。
「皇上,奴才罪該萬死!」我順下眉,不敢對上他受傷的怒容。
「你確實罪該萬死!」朱鈺咬牙切齒,「好一曲羊愛上狼,你早知道朕不捨得你,難怪可以有恃無恐!」
「皇上,奴才沒有,只是希望皇上與皇后可以過得開心!」我萬般難過,沒想到他如此怨我。
「未必!你不過是怕朕再去……」餘下的話朱鈺嚥下,沉聲道:「你迫不及待地將朕推向……證明你的心裡根本沒有朕!說,你把朕當什麼?」朱鈺猛地將我一搡,呆愣當場的我,不知該如何撫慰他的心傷。
「不是這樣的……」
「那又是怎樣的?請你告訴朕!」朱鈺發雷霆之怒。
「皇上?臣妾恭迎皇上!」皇后想必聽宮女傳報,匆忙梳洗從後殿趕來,一臉受寵若驚,盈盈相拜。侍女一一行禮。
「婉兒不必拘禮,日後但凡無人,婉兒可不必叩拜!」朱鈺轉眼,含情一牽,皇后便虛作一勢小鳥依人般附入他的臂彎。
「臣妾謝皇上厚愛!」皇后訝然,更是淚光點點嬌無力。
他的負氣叫我負罪更重。
「昨日聞聽婉兒一曲甚覺有趣,不知可否再為朕彈奏?」朱鈺把玩著她的青絲,再不理會於我。
「婉兒從命!」皇后大喜,俏臉激動得微微泛紅。
依舊是那一首《羊愛上狼》,此時它又是如何的刺耳,在朱鈺的心裡,我便已化身為獵手了,不是嗎?呆呆地立在當場,看著他陶醉,看著他忘情,看著他吻上皇后的唇……
一旁的侍女太監們都對我使著眼色,紛紛退去。
我漠漠地往外走,是該走的時候了,留戀地看著朱鈺的背影,白大哥,對不起!對你的情,我無法回應,我心中一直只是把你當作我最好的大哥,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希望你有一天能夠明白我,還認我這個妹妹。
趁著暗下的天,我偷溜到馬廄,用出入令調出一匹駿馬便狂奔出宮。自從昨晚聽了天賜大哥的話,我的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恐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似的,於是快馬加鞭,出了皇宮直奔相府探個究竟。
秦相府還是那麼冷清地立在那兒,我注視著它,除了門口的一對石獅一對紅燈籠,它的心是孤單的,它的主人也是孤單的……
我勒住馬翻身而下,粗魯地拍開門,不待家丁通報便閃身進入這熟悉又陌生的家園。
「相爺呢?」我看著為了趕上我的步伐而在一旁小跑的家丁急問。
「相爺不在家中……」家丁終於超到我的前面。
「不在,快說去了哪裡?」我一把封住他的衣領。
「說是去了東橋……」沒時間聽他囉嗦,我心中大叫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騰升。立刻馬不停蹄地往東橋趕去。
夜色迷濛,十拱古橋上已無白天的穿梭行人,月如銀勾,樹影婆娑,我心中所念的那兩個人在哪裡?我張眼四望。
「五禽邪教?哼,終於來了!」秦如亭立在一側的柳樹邊,不屑地怒吼讓我立即尋覓到他的身影。
「既然你早已在此等候,那麼本座就讓你死得痛快點!」笑天賜冷漠地拉開戰勢,彎月勾刀橫胸待發。他果真在此,難道他真的是笑玉郎的兒子?
秦如亭手持一把長劍,警視四周,「五禽邪教這些年誅殺了多少忠臣良將,笑令主何必再助紂為虐?」
「哼,你也算是忠臣良將嗎?哈哈哈……」笑天賜仰頭大笑,聲音悲涼而淒楚,倏地一住口,冷凝著秦相爺,「老賊雖然滿口仁義讓本座不恥,但接了本座的必殺令還能這麼冷靜,竟然敢單槍匹馬來會本座的人,你倒是第一個。」
「本相與五禽邪教的家仇國仇必須要解決,但本相念你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故不想大動干戈以示誠意,若令主能洗心革面報效朝廷,為剿滅五禽教立下大功,本相可擔保你今後衣食無憂安居樂業,總比在刀口上舔血……」
「原來,你是來想來拉攏我的,哈哈哈,好個奸詐的老賊,廢話少說!就讓本座來看看你的本事如何?」笑天賜長嘯一聲飛身入戰,只見一陣快攻,身影與勾刀竟是連成一片,分不清哪處是人影何方是刀風,那是無視生命的拚死搏殺……
秦如亭不敢怠慢,利劍狂抖,翻出萬朵銀花,只一瞬間我便已頭暈目眩,不知東西。不行,我得制止……可是這凌利的刀光劍影根本沒有我插手的機會……
笑天賜的勾刀如影隨形一刻也不停地旋飛在秦如亭左右,反觀秦如亭一副胸有成竹,並不躲閃過急,似是暗運內功,「撤!」秦如亭一聲暴喝,只見笑天賜的勾刀順勢脫手,迴旋半空又折回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