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婭的聲音彷彿被霧氣縈繞著,溫和裡透著一絲不真實的悠遠:「我現在把馭獸訣教給你,你試著對付加文。」
……
伊維爾將目光從露西婭身上移到黑豹上。
「聽著。」露西婭聲音很輕:「亞多拉馬,**利文,及底傾元環。」
伊維爾一聽之下不由得怔住……竟然是古埃及咒語!失傳已久……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破解其中的符號和意思,就連桑芙利亞的書裡也只是零星地記載了一些。
「專心點。」露西婭又重複了一遍:「亞多拉馬,**利文,及底傾元環……」
她話音還未落,黑豹就已經加了兩步躍到眼前,帶來一陣腥風,伊維爾敏捷地往右邊躲開,他雖然沒有什麼魔法,但是最近這個月總能夠碰見兇惡至極的對手,敏捷度有相當程度的提高。
露西婭看見他對付黑豹,竟然只是左右閃躲,微微歎道:「你試試用咒語去感應加文的靈魂……」
這句話雖然簡單,但實際上已經是馭獸術的精髓所在,只有感應到野獸的靈魂,瞭解它的弱點和心情,才能夠最好地駕馭野獸。
伊維爾退到旁邊站穩,逕直對上黑豹的眼眸:「亞多拉馬……」怎料他才剛剛說出口,黑豹利爪一揮,便跳了過來,伊維爾不得不跳著躲開。
「不要急躁……」露西婭在一邊輕聲提醒:「你的情緒會影響到野獸。」
伊維爾稍稍明白了一點,再一次站穩,看準黑豹的眼睛,平靜下來,並不著急將咒語念出,黑豹反而猶豫著沒有上前,目光幽幽地盯著他,強健的爪子時而往前,頓一下,又往後退。
「亞多拉馬,**利文……」伊維爾減緩了速度,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將咒語念出來,忽然看到面前的黑豹眼裡的怒火漸漸滅了,他一陣欣喜,繼續念:「及底傾元環。」
黑豹的身子驀地不動了,姿態似乎被什麼東西縛住了一般,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
露西婭的眼裡出現了驚訝的神色:「你學過魔法?」
伊維爾疑惑地看著黑豹,再抬頭看了看露西婭,搖了搖頭。
露西婭微笑著說:「掌握得很快……」停了一下,又說:「但這只是基礎,你現在可以控制住加文不攻擊你,但是不能指揮它做別的事情。」
伊維爾點了點頭,專注地看著豹子:「接下來是什麼咒語?」
露西婭看著他嚴肅認真的表情,莞爾一笑:「沒有了。」
「沒有了?」伊維爾詫異地抬起頭。
露西婭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可是……」伊維爾看向面前像雕塑一樣站著的黑豹,再看了看露西婭。
露西婭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一種馭獸的方法,你可以試一試。」她說:「再重複一遍剛才的咒語,然後命令加文。」
伊維爾只得再念了一遍咒語,心念一轉:「往前走。」
黑豹渾身一顫,爪子在空中虛刨了一下,緩緩地往前移了一步,就不動了。
十二翼冷眼看著這一幕,插了一句:「伊維爾,我可不可以不嘲笑你?」
伊維爾鐵青著臉,不說話。
露西婭眼裡的笑意更深:「很多人都用咒語來控制野獸,但是這和鐵鏈沒有區別,在控制野獸的時候也禁錮了它們的靈活度和攻擊力。」
伊維爾皺起眉:「還有別的方法嗎?」
「我教你的咒語,可以用來接近野獸的靈魂,當你知悉加文在想什麼,再試著傳達給它你的意願。」露西婭輕聲地說:「耐心一點,記住你的情緒隨時都會影響到它,不要著急,慢慢來。」
伊維爾看著定在那裡的黑豹,重複了一遍咒語,忽然看見豹子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憤怒和恐懼。
「它不喜歡被拘禁……」伊維爾說,透過它的眼睛,彷彿看到了奔跑中快速向後移動的草原,古樹參天的叢林,以及成群的斑馬和麋鹿。還有古老平緩的白尼羅河和波濤洶湧的青尼羅河。
「接下來的咒語,就是對它的命令,你可以用它最喜歡的方式提出來,這會讓它的速度快上許多。」露西婭低柔清婉的聲音響在耳邊。
伊維爾的目光瞬間洞悉了這只尼羅河豹王渴望自由的靈魂。
在上次識破莉莉斯的引路光矢之後一度變得遲鈍的視力再次清晰起來,彷彿能聽見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他眼睛裡紅光大盛:「亞多拉馬,**利文,及底傾元環……」咒語吐出的同時,將手中的十二翼往遠處拋落:「尼羅河豹王,用你喜歡的方式奔跑,衝出這些無聊的禁錮,將鐮刀撿回來。」他聽到被扔開的十二翼傳來一陣暴怒的叫囂,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這話引起了尼羅河豹王的強烈共鳴,它咆哮了一聲,快速穿過樹林,不一會兒就將十二翼完好無損地撿了回來,乖乖交到了伊維爾手裡。
「野獸也渴望別人的理解。」露西婭微微一笑:「就像人一樣,會對理解自己的人報以感激和臣服。」
伊維爾俯身從黑豹的嘴裡將十二翼取了回來,果然一入手就聽到了十二翼大聲的抱怨:「混蛋,要是我有了**,我一定會打的你滿地找牙!!」
伊維爾伸手拍了拍豹子的腦袋,這熟稔的動作不僅沒有讓黑豹反感,反而親熱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現在你學會馭獸術了,可以把我身體裡這些垃圾放出來了嗎?」十二翼眼見自己的怒罵遭到了無視,只得忍住怒氣悶聲問。
「我試試。」
伊維爾將十二翼拿起,對著鐮刀念了一遍咒語,感應到了幾個較弱的靈魂,眉頭微微皺起。
「你在幹什麼?」露西婭從樹上跳了下來,輕盈地落到地上。
「附近有水嗎?」伊維爾問。
露西婭指著樹林深處說:「有一片湖水……」
……
雖然不知道封印咒的解封決,但是會馭獸術,感受到野獸的靈魂,可以強行命令它們出來。
從北海巨妖被偶然喚醒看來,解封野獸不一定需要咒語,這樣應該能行得通,但是伊維爾感受到的靈魂,無一不是無水不能活的……它們的渴望也只有水。
……
果然,這些野獸感應到他的命令都紛紛重開封印落入了水中……
「嘗到苦頭了吧?」十二翼冷冷地笑。
伊維爾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露西婭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湖裡游曳的海底生物……「這就是,你的野獸?」
十二翼囂張地笑出聲來。
面前的一個淡水湖泊瞬間被各種各樣海底的生物擠滿了……
伊維爾看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轉身走開。
「不收回去了嗎?」十二翼笑著問。
伊維爾沒有理他,走到露西婭面前,停住了腳步,將封印決說了一遍。
「用這條咒語可以把野獸封印到兵器裡。」他加了一句。
露西婭記下來,想了想,又問:「野獸……怎麼放出來?」
「解封的咒語我也不知道。」伊維爾說:「但是用馭獸術可以強行命令野獸出來。」
露西婭點了點頭,兩個人並肩從樹林裡走出,黑豹跟在後面。
「你的野獸都捨棄了,幾天後的鬥獸會怎麼辦?」露西婭輕聲地問。
「還有別的野獸。」伊維爾淡淡回答--他把北海巨妖,地氣妖,和一隻兩棲海馬留了下來,三隻,剛剛好夠參加鬥獸大會,能不能好好地操縱這三隻野獸只有參加之後才知道。
要是現在把北海巨妖或是地氣妖放出來,收不回去會造成不小的麻煩……至於在鬥獸會上會不會失控,伊維爾完全沒有考慮--人魚就是去救女王的,場面越亂堆他們救人越有利。
兩個人走出樹林,沒有察覺到暗處有一雙紫色的眼睛,一直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