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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47 沒落魔國 文 / 荏苒在衣

    羅馬坐落在地中海沿岸,是西歐大陸最繁華的城市,繼北非亞歷山大港的敗落,成為了地中海的第一大港,每日在這裡停靠的船隻不計其數,大量從東方來的香料,絲綢和陶瓷商人把這裡選為了最後的一站,可以賣掉一路帶來的名貴貨物,再買一些金銀器或是紡織品帶回去。

    對於所有天主教的人來說,羅馬更是耶路撒冷,麥加之外的又一個聖地,這裡有永遠代表著光明與希望的羅馬教廷,無論在何時,都會成為人類為數不多的淨土之一。

    鬥獸大會開始的前一天,所有將會參加比賽的人都已經到來了,整個羅馬城前所未有地熱鬧,到處都可以看見牽著野獸到處走的精靈,矮人,或是遊俠,但是發生了一出野獸傷人的事件之後,羅馬教廷就下了禁令--禁止任何攜帶野獸在城裡遊蕩,否則取消比賽資格。

    所有人都不敢違抗這個命令,除了遊俠。

    遊俠們是唯一不把教會放在眼裡的人,這讓羅馬教廷十分惱火,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付這一群為非作歹的傢伙。

    他們從來就不理會什麼禁忌和教條,因為這和遊俠信奉的自由和信譽相違背。

    他們永遠都會和教會做對。

    ……

    克拉琳達和伊維爾正向碼頭走去,人魚的小鎮停泊在水下,她堅持要去跟埃爾絲吩咐一些事,伊維爾也順便跟著她走了出來。

    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自動從中間分開了一條路。

    黑色的馬匹長嘶著,高高舉起馬匹,似是想快速奔跑,但是卻被教士牢牢牽著,不讓它速度太快。

    馬車身邊跟著一些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每個人的神色都十分肅穆,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森嚴地戒備著。

    黑馬拉著一個籠子,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面前的馬車走過,有人小聲地竊竊私語。

    「聽說這些都是羅馬國王的騎士。」

    「他們正在護送明天鬥獸大會的祭品。」

    ……

    祭品……伊維爾的眼睛微微瞇起,透過人群看清楚了籠子裡面的東西。

    裡面竟然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才十歲左右的年紀,渾身傷痕纍纍,一隻眼睛已經瞎了,另一隻眼睛迷茫地張大,眼瞳是罕見的暗紅色。

    他渾身都被沉重的鎖鏈鎖著,發出幼獸一般粗重的喘息,手扒著鐵棒,在大大的鐵籠子裡一點一點吃力地移動。

    只是一個什麼力量都沒有的小男孩,值得這麼防範?

    伊維爾皺起眉,目光掃向了走在最前面拿著神像,一臉威嚴的教士。

    忽然,黑馬長嘶了一聲,高高抬起腿,車隊忽地停住……籠子裡面的小男孩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重重撞在鐵棒上,疼得眼睛裡瞬間冒出了淚花。

    「你是誰?」教士面無表情地看著擋在面前的男人。

    所有人看見教會的車隊幾乎都會退避三舍,但是這個男人偏偏就囂張地站在最前面,他扛著一把重劍,身邊跟了一隻巨大的維京短毛犬。

    「遊俠,左伊?伯特斯。」他將扛著的劍取下來,對準了教士:「讓你們蹩腳的車隊改道,不要擋路。」

    教士表情微變,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意,又很快地掩去了:「年輕人,你無權命令上帝為你改道。」

    遊俠左伊冷哼一聲:「叫你們這些跛腳狗給我改道,關上帝什麼事?」

    教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對著兩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立刻有兩個青年走上前來,對他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違反禁令,將被取消參加鬥獸大會的資格。」教士冷冷地說了一句:「現在必須離開羅馬。」

    左伊沒有說話,目光穿過了所有人停在最後面那個鐵籠子上,面帶嘲諷地牽起嘴角:「神聖的鬥獸大會,就用一個小孩當做祭品?」

    教士一臉嚴肅:「愚蠢的人,這裡面是世界上最邪惡的物種。」他高高抬起神像:「獵殺魔國人,是神賦予我們的權利。」

    「魔國!」四周的人一聽見都如炸開了鍋一般,爭論不休。

    卡拉琳達的神色也悄然改變了:「魔國現在已經分崩離析,根本就沒有力量再為禍人間……」

    伊維爾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鐵籠子裡的小孩,發現他也將目光轉了過來,定定地看著他。

    眼神深不見底,帶著說不出地熟稔,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你們難道不知道,災難將要到來了?」

    教士提高了聲音,神色莊重地俯視著圍觀的人:「魔國人,將挑起爭端,人類將被永遠的黑暗所覆蓋!」

    伊維爾驟然抬起頭。

    周圍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帶著一絲驚恐萬分的意味。

    「燒死他……」有人帶頭喊了一句。

    整個羅馬城都被這鋪天蓋地的喊聲蓋住了。

    「燒死他!」「燒死這個惡魔……」「這些地獄裡惡鬼,又要出來為禍人間!」

    ……

    男孩睜大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一切,表情茫然而惶惑。

    「你們住口!」左伊卻沒有從那裡讓開,大聲怒喝:「你們看清楚,籠子裡是個小孩!你有本事就把魔王撒旦逮到這裡來示眾,不要專找這些弱者來欺負!」

    教士的嘴邊噙著冷笑,看也不看他,伸出手向北指:「撒旦已經被我們封印在了極北之淵,只是地獄裡的魔國不很安分,一直想要揭開海底的封印。」他說:「教廷為了保護世界免於災難,當然有權利獵殺魔鬼。」

    這一句話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熱烈響應。

    左伊沉下臉來,重劍一橫:「收起你冠冕堂皇的話,遊俠沒有辦法看著有人欺負弱小袖手旁觀。」

    ……

    「他們要打起來了。」克拉琳達低聲地說:「你可以趁亂去講那個小孩救下來。」

    伊維爾看著她,眼神十分震驚。

    「你從剛才起就想去救他了。」女巫臉上出現了慧黠的微笑:「記住要趁亂,教士看見的話,你會被取消參加鬥獸大會的資格。」

    伊維爾點了點頭,仔細觀察面前的情形,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此時,教士身邊的兩個騎士已經動起手來,想強行帶走左伊,左伊卻往回退了一步,冷笑:「你們交給我的寶貝對付。」吹了一個口哨,巨犬咆哮一聲,猛撲過來,左伊敏捷地跳到馬車上,掄起重劍狠狠地劈下去。

    劍在鐵棒上敲擊著,濺出火花。

    「將這個人攔住,他想要放出邪惡的的魔鬼!」教士在兩個騎士的保護下連連後退,一邊退一邊大聲地喊叫著:「快點,你們這些飯桶,否則我們沒有辦法對主教交待。」

    左伊剛要再劈第二劍,四周看熱鬧的人也站不住了,義憤填膺地衝上來,一個矮人掄起大斧頭朝著左伊砍:「你這個混蛋,裡面是魔鬼!」

    左伊眼疾手快,避過了矮人的斧頭:「聽好了侏儒,我只看見裡面有個小孩。」

    矮人被他的劍逼開,又二話不說地撲了上來。

    別的人也紛紛上來阻攔,左伊瞬間被逼退到車下。

    「你們這些被蠱惑了心神的人。」左伊怒吼著:「張開眼睛看一看教會卑劣的行徑!」

    然而沒有人聽他說話,他的聲音淹沒在了人群對魔鬼的謾罵聲中,有一個精靈武士甚至轉過頭,掄著劍朝鐵籠裡面擲去。

    男孩沒有躲過,那把劍狠狠地貫穿了他的肩膀。

    幼小的身體猛烈地顫動了一下,男孩痛苦地呻吟出聲。

    「不要傷害他!」教士大聲呼喊:「這是鬥獸大會的祭品,他將被活活燒死!」

    然而精靈武士對魔鬼的懼怕已經壓倒了一切,他對教士的囑咐置若罔聞,重新拔出劍,顫抖著對準了男孩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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