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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巾幗英雄 文 / suphisto

    蒲壽庚舉泉州城降元後,張世傑率宋軍於景炎二年圍攻泉州,許夫人和陳吊眼也率義軍襄助,後因元軍援軍大至,不得已撤圍,張世傑率宋軍護二帝繼續南行。許夫人和陳吊眼則時而分兵作戰,時而合兵一處,在福建的泉州漳州和廣南東路的潮州一帶與蒲壽庚和元軍周旋。

    許夫人是福建莆田人,原名陳碧娘,自幼喜歡舞刀弄槍,練習武術。其父陳文龍是宋末名臣,死守孤城直至城破,被俘後絕食而死,病中的祖母隨之拒藥而死。許夫人丈夫許漢青的家族是閩南望族,許漢青中進士後授為文信郎。為了掩護宋二帝(趙是、趙昺),許漢青率義兵和族人與追殺宋帝的元軍和蒲壽庚叛軍拚死撕殺,許家族人戰死大半,許漢青也壯烈殉國。遭受祖母、父親、丈夫三喪之痛的許夫人擦乾眼淚,率領剩下的族人義軍繼續打擊元軍。

    陳吊眼原名陳大舉,是福建漳浦人。少時因一隻眼角上翹而被稱做陳吊眼,大了以後雖然眼角已與常人無異,少時的外號卻以被人叫熟,改不回去了。陳吊眼母親是畬族人,父親陳文桂是許夫人父親陳文龍的遠房族侄。所以陳吊眼雖然許比夫人大二歲,卻低了一輩,不過平日裡他們還是互以名字相稱。陳吊眼也是在景炎元年拉起義軍迎接南逃二帝的,他的軍中畬人佔了多數。

    祥興二年三月末,陳吊眼和許夫人到瓊州覲見朝廷,親眼見到恢復生氣的宋庭和宋軍,還有我這個小皇帝。回大陸後,陳吊眼和許夫人合兵一處,帶領漢畬義軍撤往閩西進行休整,一方面淘汰老弱,另一方面以在瓊州學到的訓練方式對隊伍進行強化訓練,來自瓊州宋軍的幾個監軍和參謀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經過休整的漢畬義軍共有四萬多人。

    經過兩個多月的休整,陳吊眼和許夫人帶領義軍又回進泉州,這次他們沒有大張聲勢,而是率領一萬精銳分散悄悄地潛入泉州周邊,大隊則慢慢跟進。

    元軍登陸瓊州後,宋軍海軍先是襲擊了位於大陸雷州徐聞胺尾灣和海安的元軍補給船隊,而後兵分三路。一路有沈洋帶領,護送繳獲船隊前往占城;主力由蘇劉義和黎德率領,再戰白沙,又消滅了二百來條元軍船隻,然後轉道台灣整修船隊補充給養;還有一路在方川德的帶領下,將配合作戰的步軍宗渡河團送回了瓊州,接上了工部部長楊亮節,到台灣與主力匯合。

    六月,海軍南海艦隊都統蘇劉義,副都統方川德和黎德,率領近百艘戰船回到了泉州海域,與陳吊眼和許夫人配合進攻泉州,為了協調行動,我特別派遣了楊亮節作為這次行動的協調人。

    陳吊眼許夫人與楊亮節蘇劉義取得聯絡後,派遣軍中數百泉州本地人,從周邊各縣不斷潛入泉州城中,利用大部分守城軍官都去為蒲壽庚祝壽的機會,奪取了城南德濟門和城西臨漳門,隱蔽城外的宋軍和義軍迅速控制的這兩個重要城門的臨近區域。

    為怕走漏消息,前期到達的義軍只有一萬人,楊亮節從船上帶一千宋軍會同許夫人帶的五千義軍攻佔了城南德濟門;陳吊眼帶三千義軍會同方川德所帶二千宋軍攻佔了城西臨漳門;許夫人丈夫許漢青的弟弟許漢升帶領混進城中的數百義軍在城中四處騷擾,並在幾處放火;還有一千多義軍在其他各城門需做聲勢攻城。與此同時,其餘三萬多義軍正在陳吊眼的父親陳文桂、叔父陳桂龍陳滿安,以及畬族酋長藍太君的率領下,急赴泉州。

    泉州是當時中國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已近百萬,泉州城四周共有八個城門,最南的就是靠近晉江出海口的德濟門,最西的臨漳門是泉州另一個通晉江的城門,由於元軍戰船都被蒙將阿兀帶王瓊州支援李恆,蘇劉義黎德帶領宋海軍很快清除了海邊和晉江上的元軍船隻,控制了德濟門到臨漳門一帶的晉江水域,並以船上的投石機回回炮和床弩支援城牆上的宋軍。德濟門和臨漳門之間是鎮南門和通津門,蒲壽庚的府邸就在鎮南門與德濟門之間。泉州城西還有一個城門叫義城門,城東有通淮門和仁風門,城北是朝天門。

    由於義軍的戰鬥力有限,楊亮節並不敢用現有的一萬多人向城內全面進攻,而是在海軍的支持下,先堅守城南德濟門和城西臨漳門,等待三萬多義軍主力的到來。但許夫人堅持要率軍攻擊位於鎮南門與德濟門之間的蒲壽庚的府邸,祖母、父親、丈夫都被元軍和蒲壽庚害死的她一刻都不願意等待,楊亮節無奈只得讓她帶四千義軍殺向蒲家大厝,楊亮節自己帶剩下的兩千人堅守,幸虧德濟門就在晉江邊,蘇劉義的海軍可以就近支援,而元軍一時缺乏指揮反攻乏力。

    泉州城南塗門街上的蒲家大厝兩扇紅木大門被急急打開,給蒲壽庚祝壽的賓客們蜂擁而出,但沒走幾步一陣箭雨射來,倒下一大片。原來許漢升帶著數十義軍早就埋伏在塗門街對面的商舖裡,就等著他們出來呢。

    蒲家棋盤園的棋台上,蒲壽庚看著桌倒椅翻的壽宴殘景,強制住怒火和慌亂,做出一副臨危不懼的模樣。旁邊蒲壽晟也不知被急出什麼病來,全身顫抖就是說不出話來,蒲壽庚皺了下眉頭對侄子蒲日和道:日和把你爸扶去休息。

    這時蒲壽庚的二兒子蒲師斯衝了過來:父親不好了,大門口被宋軍封鎖了,顏伯錄夫妻和一些出去的賓客中箭身亡,還有許多受傷的,大哥也被箭傷大腿,正在包紮呢。怎麼辦父親?

    蒲壽庚喝道:慌什麼!宋軍哪有那麼多混進來的。我蒲家沒有別的門了嗎?勝夫其他情況如何?

    孫勝夫道:宋軍以攻佔城南德濟門和城西臨漳門,其餘城門還都在我們手中,而且其他城門攻擊的宋軍也好像不多。尤永賢、王與、林純子、夏烏四人已經從側門出去,分別前往城西的義城門,城東的通淮門、仁風門,和城北的朝天門。

    「好!不用擔心城裡幾個搗亂宋軍。勝夫你和師斯立即到通津門去,反攻臨漳門,叫師文包紮好後上鎮南門,師孔帶兵在城中彈壓,其他人跟我反攻德濟門。」

    蒲壽庚帶著回過神來的元軍很快將許漢升他們打散,向德濟門殺來,半途中遇到許夫人帶隊殺向蒲家的四千義軍,雙方在大街上展開了血戰。雖然義軍數量不比元軍少,但時間一長還是頂不住元軍的衝擊,只得邊打邊向德濟門撤來。

    許夫人手舞一對雌雄雙劍,掩護義軍撤退,在元軍叢中橫衝直撞。看到許夫人如此英勇,元軍官兵都自動與她保持距離。漸漸地義軍退到了城牆不遠處,一路力戰的許夫人手中的雙劍也慢了下來,蒲均文、蒲日和、蒲崇謨三人終於把她圍了起來。

    蒲均文叫道:賊婆娘快投降吧!要不然把你大卸八塊!

    年少氣盛的蒲崇謨笑道:三叔此言差矣,這娘們長得還不錯,不如把她抓起來賞給軍士吧!哈哈哈哈!

    笑聲未盡,許夫人拼起最後的力量,不顧左右蒲均文和蒲日和刺來的長劍,左手架開蒲崇謨的長劍,右手一劍刺入蒲崇謨的胸口。

    隨著蒲崇謨胸口和嘴裡兩股血箭的噴出,蒲均文和蒲日和的兩柄長劍也已經到了許夫人的身前。

    氣力已盡的許夫人閉上了眼睛:相公,我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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