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1留學歸來
費氏的風波總算平靜下來了,但是平靜下來之後費澤陽倒是一直抽不出時間去倫敦了,先是美國那邊上次的餘波又起,他親赴美國鎮壓,回來之後重建了幾個分公司,讓幾個分公司重新上了軌道。
而費一笑跟顧元濤兩人,相處得依舊是小心翼翼,但是他們都明白,這小心翼翼後頭,是精神上的疲憊,費一笑在等顧元濤出口,但顧元濤卻堅忍著最後一道快要瀕臨崩潰的防線。
時間一晃,四個多月過去了,到了費一笑跟顧元濤歸國的日子,顧老爺子也在此間,沒有回國。
當顧元濤跟老爺子提及回國,老爺子當然也是要回來的,是顧啟華送這三人登機的。
飛機的頭等艙裡,顧老爺子跟個倔強頑劣的小孩子一樣,一定要坐在顧元濤旁邊,費一笑失笑,不願意跟他起嘴角。
這四個多月,其實顧老爺子上他們家多次,這是無所不用,想要找茬,費一笑倒是每一次不理不鬧,視若未睹,仿若是顧老爺子一個人唱獨角戲,氣得咬牙切齒,而某人依舊是我行我素,毫不收斂。那是費一笑已經明白了顧老爺子整人的心思,但是不想予計較,畢竟某人是老人家了。
其實,顧老爺子也是看得清楚,自家孫子是個頑固派,自家孫子若是不同意離婚,兩人間的婚姻肯定還要維持下去。
他想,回洛城總是好的,那裡是自己的地盤。
上一次,顧老爺子就準備回國了,顧啟然因為一起交通事故沒有好好處理,包庇自家親戚,那個親戚也太狂妄了,都說出點錢賠償了事,偏偏看人家弱勢,想要得了便宜賣乖,結果到頭來,此事竟然被揭露出來,導致顧啟然在政界的地位受到了不小的影響,降了好幾個級別。
不過,希望他也吸取教訓,但後來,顧啟然勸說他不用回了,他自然也不想回,那個時候的他,正跟費一笑僵持上,回了就表明是個逃兵,他顧老爺子這輩子還沒有這般窩囊過,自然是要迎頭而上的。
費一笑跟顧元濤的回國,金萱跟鍾無良自然是知曉的,都說要來接機,費一笑笑笑,覺得好久沒有見到這兩人了,還真是有些想念他們了。
昨天費澤陽給她發過一條信息,也說明天會來接機,她回也沒回,洛城,半年未踏足,費一笑竟然覺得自己竟然隱隱期待起來了,雖然曾經在這裡渡過的日子都算不上美好。
十二個小時,費一笑發現自己的心情一直處於高昂狀態,睡不著,倒是顧老爺子睡得最熟,還有微微的鼾聲傳來。
費一笑在飛機上喝了不少果汁,走到下機的指示出口時,她忽然想要上廁所,來勢洶洶,她覺得回去還有一段路,憋著會痛苦,便讓顧元濤先去拿行李,自己跑去上廁所去了。
當顧元濤拿了行李,跟鍾無良、還有金萱他們聚合後,發現費一笑還沒有回來,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等了半個鐘頭後,顧元濤終於覺得不對勁了,讓機場人員幫忙找,但是毫無頭緒,費一笑仿若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顧元濤這下真的是著急了,鍾無良跟金萱也是跟著在機場問東問西,想要從行人口中探聽出點什麼來,但是他們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顧元濤突然想到費澤陽,會不會是他將費一笑給劫走了,可不告而別始終不是費一笑一貫的作風。
他發現手頭竟然沒有費澤陽的號碼,機場周圍,他們都找過了,顧元濤明白費一笑是在機場消失的,若真有人將她劫走,這下肯定是找不到了。
顧元濤讓鍾無良跟金萱送顧老爺子回家,外頭已經停有顧家的車子了。
當顧元濤正要怒氣沖沖去找費澤陽時,費澤陽其實已經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了,他因為一個會議臨時遲了,沒有想到又是錯過,他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終究是沒有見上一面。
在他回去的途中,季秘書打電話來,說顧氏的太子來找總裁,很生氣,問他原因他也不回答,說讓費澤陽一定要親自面對他,將事情說個清楚。
費澤陽乍然發現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厲害,他喉間一澀,心底迢迢被漸漸縈繞在一股莫名而來的恐慌中,四肢卻匱乏又無力起來。
這個時候,費一笑回國,顧元濤卻怒氣沖沖找上門,這中間無非是關於費一笑,費澤陽覺得顧元濤十分的不待見自己,為何在這一刻卻找上門來,肯定是情非得已。
心,孤立無援,隱隱乍現的是不好的消息,此刻的費澤陽心情浮躁得除了加快車速還是加快車速,幸好這個時間,不是高峰期。
等到費澤陽進公司大廳時,前台小姐用奇怪的眼神睨他,他皺了皺眉,沒有吭聲,大步往總裁專用電梯門口而去,此刻的他,心頭越來越彷徨了,一貫的冷靜已經,不翼而飛了。
顧元濤在總裁辦公室等他,費澤陽還未進去,季秘書說裡頭的人臉色不好看,好像隱忍了一團怒火。
當費澤陽鎖著眉頭,迫不及待地開門進去的時候,顧元濤一個拳頭就朝著他的眼眶襲來,費澤陽想要探聽,第一拳,就讓顧元濤得了逞。
第二拳,費澤陽皺著眉頭,伸手攔下了他的攻擊,冷聲問道,「笑笑呢?」
這費澤陽不說還好,一說,顧元濤渾身的血液全部向腦海中狂湧而去,他一張臉漲得通紅,那全是憤怒,「她沒有在你那裡嗎?」
費澤陽面色鐵青地退了一步,顧不得眼眶被揍得發痛跟淤青了,一把揪住顧元濤灰色風衣的衣領,「你說什麼?」
顧元濤這下倒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之前因為費一笑的莫名失蹤而心緒大亂,此刻聽了費澤陽的話,疑惑漸生,心頭麻痺似地猛然一縮,他修長削瘦的身體帶著輕輕的顫抖,連他的聲音也成了這樣,「笑她沒有在你這裡,真的沒有嗎?」他覺得喉嚨乾澀,吐字艱難,發音甚為吃力。
費澤陽煙灰色的瞳仁閃爍著光芒,他沉默著,但是他的身體也微微顫抖,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想要點火,卻又將那根煙拿了下來,最後扔進了垃圾桶。
他的目光噬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終於問道,「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三個小時前。」
顧元濤的身影看上去很沉重,很沉重,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疼,笑,她到底身在何方?若是在費澤陽這裡,他雖然憤怒,但好歹也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她是安全的。
可如今,顧元濤不敢想下去了,他其實不想要告訴費澤陽的,但是費澤陽臉色黑得跟包公一樣,而他一個人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需要傾訴,需要發洩心中滿腔的憂慮。
費澤陽眉宇間的沉鬱逐漸堆積起來,他的身體忍不住繃緊,如同一張弓,體內所以的忍耐都到達了極限。
他衝著顧元濤吼道,聲音聲嘶力竭,「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了,你都在幹嘛?剛才電話裡又不說,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她……」他到底將未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他真的是說不出話,就怕那話會有萬分之一的應驗機率。
顧元濤怒紅了眼,一貫的優雅禮儀早就在費一笑失蹤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知道什麼?她就說去上下洗手間,讓我去拿行李,讓我去拿行李而已……」
顧元濤的聲音微微哽咽了起來,他整個身子慢慢蹲了下去,他內心盈滿了恐懼,費一笑到底被誰擄走了呢?
「如果真的是被綁票的話,不外乎為了錢,綁匪應該會打電話過來。」
費澤陽先冷靜下來分析道,但是微微曲起的指節泛起了蒼白,表明了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是如表面這般鎮定。
電話?
石破天驚,顧元濤想起了費一笑身上應該帶有手機,那支粉色鑲鑽的手機獨一無二,還有全球衛星定位儀,他整個人彈跳了起來似的,衝到費澤陽的辦公桌前,抓起桌上電話,撥了費一笑的電話,電話是通的,但是沒有人接聽。
他開了費澤陽的電腦,語氣不太好地問道,「密碼是多少?快點。」
費澤陽隱隱約約覺得顧元濤好像有了計策,看他那臉既緊張又不安的神色,他恍若看到了自己,大腦還未經過思轉,薄唇輕啟,已經報出了一組數字。
這一組數字即是費一笑的生日,顧元濤又豈會不知道,今年費一笑的生日,還是跟他一起過的,他還親自下廚為她做了一碗長壽麵。
心中燃起怒火,但是顧元濤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費一笑,而非是跟費澤陽在計較一組沒有靈魂的數字。
指尖飛躍,顧元濤飛速輸入這一行數字,打開了個網頁,又輸入了幾個密碼,他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紓解。
結果,最後他的視線終於從螢幕上收回,閉上了雙眸,怎麼會是這樣?
費澤陽見顧元濤臉色異樣,便忙大步過去,電腦螢幕上閃爍的是一幅洛城的地圖,上頭有一個小指標,一閃一閃,表明一直在移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問了出來,儘管兩個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好歹這一刻都是真心為了費一笑的安全著想。
「如你所見,目標一直在不停地轉移,還沒有定下最後的目的地。」
顧元濤扯了扯唇角,忽然他聽到費澤陽冷冷的聲音,「怎麼最後的地點是本城最大的垃圾場?」
顧元濤心陡然一窒,從齒縫間,他迸出了一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看來這個人不是一般好對付的人,要是真為財,笑手上那支手機,就價值上百萬了,這個人卻把手機扔了。」
「或許這個人不知道這支手機的價值。」
他又喃喃自語道,這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手機的初始點是在機場外頭的垃圾桶,繞了一大圈圈,目的地直通本城最大的垃圾停放低,這擄走笑笑的肯定是一開始就預謀好了的。」
費澤陽盯著螢幕,觀察了良久,又呆怔了幾十秒鐘,才說道。
他停了停,又繼續說道,「若真是綁匪,那這動機呢?笑笑在英國半年,不可能得罪了人,還有你們今天歸國的時間,都有哪些人知道?」
費澤陽蹙著眉,目光冷冷地掠過顧元濤,後者微微瞇起眼,目光銳利,言辭更加犀利,「費澤陽,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跟笑回國,不是連你都打聽到了麼,我們顧家的人有這麼惡劣嗎?爺爺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會沒事去綁笑就是為了讓她離開我嗎?」
「我又沒有說是顧老是主謀,顧元濤,請你不要對號入座。」
費澤陽略為消瘦的俊臉在深色西裝映襯下,愈發顯得稜角分明,冷峻得迫人。
「那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元濤挑了挑眉頭,白皙俊雅的臉上滿是沉鬱,有暴風雨前來的跡象。
「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這事情到底會跟誰牽連上,我想你也不樂意見到她受傷。」
費澤陽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他眸色暗淡無光,今天,明明是那般渴望見到她,這四個多月來,他想了無數次見面,想到了她會對自己冷嘲熱諷,就是沒想過她會被人擄走了。
顧元濤攥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他卻絲毫也沒覺察到半點痛意,他的背僵直,「我們回國,只有顧家的人,以及我跟笑的好友鍾無良以及金萱知道,其他人不知道。」顧元濤知道費澤陽雖然知道他們今天回來,但是卻也是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航班的,所以錯過了。
那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有意要陷害他們呢?顧家的人,顧元濤心頭一頓,想到了他的堂姐,她的婚禮因為笑而被取消了,會不會加以報復呢?
但是隨即想像又太可能,爺爺也是今天跟他們一起回來,堂姐不可能選擇冒著這麼大的危險。
可是除了堂姐,顧元濤想不出來其他人。
「我堂姐人呢?」
顧元濤雖然不願意相信堂姐是罪魁禍首,但是事關笑的安危,若真是堂姐參與其中,他也絕不會姑息養奸,自家的人也一樣,他顧元濤容不下任何人傷害費一笑,就算他自己,他也是捨不得。
費澤陽按了內線,問了公關部的人,讓顧經理上來,誰知公關部的人說顧經理早上開始就身體不適,此刻正住院了,隨行還有公關部的經理助理呢。
顧元濤打了個電話給顧嫣然,聽她講話的語氣,好像真的是生病了,虛弱無力,中氣不足,可是他心頭疑竇叢生,她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了,太蹊蹺了,太巧合了?
費澤陽一直緘默著,從打完內線,就一直沒有吭聲,他在心中衡量會不會是顧嫣然做的,回想最近這幾個月確實沒有大動作,之前地皮蓄意鬧事是顧嫣然做的,自己當做不知,給了她一個面子,想必她也是清楚的,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招惹自己生氣,何況,若是費一笑失蹤,她親愛的堂弟肯定不會放過她。
顧嫣然若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會冒險去綁架費一笑,何況自己跟費一笑也是很久沒有見了。
費澤陽覺得若不是顧家的人,就是自己這一方面的,早前顧嫣然渲染了自己跟費一笑之間的關係,他當初剛從倫敦回來,並沒有刻意去關注,只是有一次去飯店陪客戶用餐時,聽到人家的閒言碎語。
難不成是自己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那閒言碎語,是不利費一笑的,況且,自己從來沒有在正式的場合讓費一笑露臉過,應當知道擄走費一笑,不會對自己起作用的,自己的心意,並沒有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過。
費澤陽跟顧元濤都在想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時,費澤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或許是週遭的空氣凝滯,氣壓低得可怕,費澤陽跟顧元濤只覺得這電話鈴聲十分的刺耳。
但是兩人的心頭都是揪得緊緊的,顧元濤正想要搶過電話,沒想到被費澤陽捷足先登了,顧元濤只好盯著費澤陽的一舉一動,不敢眨一下眼。
費澤陽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他總覺得這個電話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進來,肯定是很重要的,關係到費一笑。
「喂。」
他低低地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不能讓別人意識到自己的惴惴不安,進而獅子大開口。
「費澤陽,費一笑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她死的話,在明天下午兩點,帶上一億現金,到xx鎮來,不准報警,你到了某某鎮,我自然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具體的方位。還有,別給我耍花樣,必須一個人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發瘋做出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也不無可能。」
聽到對方的威脅,費澤陽佯裝冷靜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他的手緊緊攥著電話筒,他知道他此刻必須冷靜,他不得不冷靜,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好,你想要的條件,我都答應你,但是我想要先聽下人質的聲音。」
對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陰毒,「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就在費澤陽以為他不會讓自己如願時,對方卻很痛快地說道,「好。」
瞬間,費澤陽屏住了呼吸,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修長的十指將電話聽筒握得緊緊的,手心都是濕汗,但是他根本就不會去理會,顧元濤也察覺了費澤陽的異樣,他蹙著眉頭將耳朵給湊了過來,費澤陽已經全副身心都開始等待了,當然沒有這個心去推開顧元濤。
費一笑的聲音有些驚慌,但這個時候,還不忘痛罵費澤陽,「我的死活不關你事。」
接著她就被一把推開了,費澤陽甚至清晰地聽到了電話另一頭身體撞擊地面的響聲、費一笑的痛苦而壓抑的抽氣聲。
這一刻,費澤陽的心,仿若被車輪狠狠碾過,很疼,很疼,疼到了撕心裂肺,五臟六腑的器官都在翻滾著。心臟被麻痺了,疼到了抽筋,他恨不得將那顆心給挖出來,不再痛苦。
顧元濤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費一笑那邊肯定是遭到了殘忍的對待,聽那個變態男人的怪怪腔調,就知道是個陰狠的人,費澤陽這個人,以前傷了費一笑不算,在這一刻,還能夠為她招來事端,這個事端還危及性命。
顧元濤渾身忍不住戰慄起來,不知道是為了擔憂,還是恐懼,內心早就被滿滿的恐懼給包圍了,連呼吸都是那麼吃力。
費澤陽顯然還想要套出點有用的來,對話卻沒打算給他機會,「記住,千萬不要報警,如果你不計後果報警的話,你看到的將是一具屍體。」
對方電話啪嗒掛了,費澤陽卻遲遲沒有撂下手中的聽筒,他仿若整個人被定住了,若不是顧元濤出聲,他可能還要繼續維持那個僵硬的姿勢下去,「明天我也要去。」
顧元濤的聲音有些沉重,但是卻是十分的堅定,費澤陽本想要拒絕,顧元濤目光十分的凌厲,「我是她的丈夫,她遭到綁架的罪魁禍首卻是你。」
「費澤陽,不要以為你很偉大,笑在你身上受了多少傷,你不要以為你願意回頭,承認你對她的愛,她就會乖乖回頭來愛你。你難道就不能醒醒嗎?你是永遠無法給笑安全的人,你之前自己一直苦苦逃避,就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心,萬一今後你碰到了別的你不敢面對的事情,是否又要縮入龜殼,繼續逃避呢?」
「若不是笑的懷孕、做出跟我結婚的決定,估計你還在原地徘徊,還會繼續傷害她。你的心比頑石還硬,你根本就做不到包容她,她在我懷裡哭得那麼傷心的時候,你在哪裡呢?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呢?她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你試問那個時候的你,又在幹什麼呢?」
「我跟笑在倫敦過得很好,你卻要三番兩次前來打破我們平靜的生活。笑是曾經喜歡過你,但是她如今已經不想要見你了,我希望如果將她救回來後,你不要再出現了,沒有你,我們的生活只會更好,幸福,本來離我很近,就在咫尺之遙,而你卻不希望她過得幸福。難道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偏要拖我們下水,跟你一起陪葬嗎?」
一陣見血,顧元濤的語氣是越說越激動,那目光,恨不得將費澤陽給剁成幾段。
費澤陽俊臉繃緊,顧元濤接近羞辱似的言語,質問口吻,活像真像他是被判了死刑的人,表現良好也不會有人認定他應該獲得減刑的機會,此刻的顧元濤認定費澤陽去極力爭取的是一樣本就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費澤陽煙灰色的瞳仁中漾起些許淒楚,有些蒼涼的味道,他掩下眼睫,不讓顧元濤看出來。他是錯了,曾經的他,真的是做錯了,怎麼全世界的人都判了他死刑呢,任憑他怎樣的積極進取,都視若無睹。
如果能夠放手,他還會如此的痛苦不堪嗎?費澤陽的雙手忍不住覆上眼睛,想要撫去眼眶內的酸澀。
顧元濤的話,無疑就是一把利刃,這把閃耀著冰涼光芒的利刃,就抵在費澤陽的胸前,恨不得就這樣狠狠刺入。
其實還沒有刺入,他的心,就已經飽受欺凌,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疼痛,讓他挺直的身體,都無法站立,若不是倚靠著辦公桌的支撐,他或許就會這樣癱軟下去了。
良久的沉默,連顧元濤都察覺到費澤陽內心掙扎的厲害,自己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是真的傷害到了費澤陽。
但是,比起費澤陽曾經對費一笑的傷害,又及幾分呢?
顧元濤不會去同情費澤陽,也不可能會對費澤陽起半點憐憫之心。
一陣靜謐,室內沉寂得可怕,唯獨兩人不規律的呼吸,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膛。
良久,顧元濤聽到了費澤陽低低的聲音,語氣中含著三分痛苦,七分果斷的堅定,「我不會放手。」
「你難道還想要繼續傷害她嗎?」
顧元濤心下一驚,以為他會放棄了,沒想到這反倒激起了費澤陽內心更加強烈的堅韌力。
隨即,他又釋然了,若是他這麼快就被打倒了,也不會成為自己旗鼓相當、一直難以逾越的強勢對手。
「明天,我會帶你去,但是此刻,麻煩你出去,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費澤陽毫不留情地開口驅逐顧元濤。
顧元濤神色微微訝然,但是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呆在這裡跟費澤陽爭鋒相對,根本就對費一笑的安危起不到作用。
他轉身即走,走到門口,正欲開門時,又忽然轉身說道,「錢的事,我會準備。」
「不用麻煩了,此事因我而起,這錢我自然會準備的。」
費澤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拒絕了顧元濤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