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8澤陽vs元濤
這個下午,費一笑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而費澤陽卻覺得時間過得奇慢無比,那是自然的,因為兩人的心境不同。
費一笑下課後,便接到了顧元濤的短信,他說他已經在來學校的路上了,十分鐘後便回到,讓她去校門口等他,兩人一起去看房子。
費一笑回了個「好」。
費一笑以為費澤陽已經走了,自己最後一句話講得已經很清楚了,沒想到他還死賴著不走,當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她又豈會知道費澤陽的等待是飽受煎熬的,他躲在男廁所中狠狠抽了一個小時的煙,直到煙霧繚繞,瀰漫了整個男廁,他才稍稍平復了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襲來的恐慌。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朝臉上潑了一把冷水,睫毛上濺滿了晶瑩的水珠,猶如無聲哭泣的淚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那顆浮躁的心冷靜下來。
在校園內晃蕩了好久,費澤陽還是不知道費一笑在哪個教室上課,他只好用了最老土的一個法子,去校門口那邊守株待兔,如果蒼天憐憫他的話,肯定會讓他等到她的。
但是當費澤陽就要跟她並肩而立的時候,顧元濤出現了,他有些詫異費澤陽會出現在這裡,隨即又有些瞭然,八成是想要來挽回笑的感情。
從爺爺口中得知了費澤陽跟堂姐並沒有結成婚,顧元濤就心知肚明了,之前的不確定因素都得到了證實,費澤陽是意識到了,意識到了他真正放在心頭的人,是笑。
但是他已經晚了,他遲了一步,難道他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嗎?
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挽留,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反悔,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回頭的。
他在笑身上烙下的千瘡百孔,至今還未徹底治癒,他還想要來幹嗎?
他心頭湧現的是無比的憤懣……
況且,笑已經是自己的老婆了,她已經被貼上了顧元濤的標籤,而非是費澤陽的,難道這一點需要自己來重申一次嗎?
顧元濤發現費澤陽的目光時不時掠向費一笑左手的無名指,那上面是一枚結婚鑽戒。
滿心的憤怒如同陽光乍現,驅散了天邊重重的陰霾,豁然開朗起來。
他唇邊忽然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處變不驚,心裡多少是有些甜滋滋的味道,費澤陽如此自虐說明了什麼?
費一笑的表現看上去很冷靜,她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顧元濤發現笑並不想面對費澤陽這個人,也不想跟他說話。
感情受傷對笑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孩子沒了之後,她選擇了重生,選擇了新的身份,這昭示了她想要忘卻。
他在沾沾自喜的同時,心頭還是忍不住罩上了一層憂慮,他雖然總是自信地跟她說會讓她愛上他的,因為他本人絲毫不比別人遜色。
但是他知道別人是別人,費澤陽在笑的心底,是與眾不同的,因為她愛過他,而他也愛她。
顧元濤總是自信到閃閃發光,但是他的自信不是也曾在費一笑身上節節敗退嗎?若不是,若不是他的僥倖,他如今根本就不可能跟她站在並肩而立的一道上。
這之間,他顧元濤唯一僥倖的便是比費澤陽快了一步,就快了一小步,這一小步讓費一笑站到了自己身邊,這中間,還有上蒼的幫助,讓費一笑沒了孩子,捨去了最後一絲牽絆。
他顧元濤既然能夠僥倖,那麼就讓這僥倖持續下去,半年,半年的牛津生涯,費澤陽不可能留半年在倫敦,所以……
想到這裡,顧元濤的右手很自然地攬上了費一笑的纖腰,動作無比的優雅自然,仿若天經地義,做了無數次才會如此的熟練。
顧元濤附在費一笑耳邊輕聲道,「笑,我們看房子去吧,我找了中介,他們幫我們找了幾處,我挑了最近的兩處,我們只要看這兩處就大功告成,可以搬入新家了。」
「好。」
她唇邊也掛著恬淡的笑意,顧元濤的到來,讓她心安,費澤陽如鬼魅般出現,他的強烈氣息讓她覺得有一股窒息到落荒而逃的感覺,但是她又不能夠讓他們察覺到。
費澤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漸行漸遠,那遠去的一道的風景線明明是那般的唯美,但是偏偏那個女主角是費一笑,他削薄的唇抿得緊緊的,連張開都覺得十分的艱澀。
就在剛才,就在顧元濤右手很自然地攬上費一笑的纖腰,他有一股衝動,衝動到想要狂揍顧元濤,但是想起曾經也有過這麼一幕兩人對敵的局面,最後是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為何如今僅僅是攬著,就讓他內心嫉妒到了發狂。
就在剛才,就在顧元濤附在費一笑耳邊輕言細語,就在費一笑淡笑應了一聲「好」,他有一股衝動,衝動得想要叫他們站住,但是他張口,卻發現喉嚨中吐不出來一個字,他不知道到底要如何稱呼她,以前他總是口氣冷漠或者凶狠地叫她「費一笑」,如今覺得這叫法,很傷人,他再也無法用這個稱呼來喊住她。
「笑?」
這個字,還是從顧元濤口中吐出來優雅跟自然。
「妹妹?」
這雖然是獨獨屬於他的,但是她必定會當成諷刺,她實則不是自己的妹妹,早在她八歲那年,他就甩下那疊照片,讓她徹底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殘忍。
他是殘忍的,往昔的回憶一幕一幕上演,都是控訴他的殘酷、冷漠、無情……
他閉上了眼,手卻是緊緊握成了拳,他終究還是忘記了索要她的號碼,明天再來吧。
想到她跟顧元濤共處一室,他嫉妒的發狂,但又無法衝出去攔住她,這會讓她逃離得更快。
如今的自己,需要耐心,需要毅力,但是半年,今天來的這麼一次,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又無比清楚地明白了費一笑一定會在倫敦呆上半年,就衝她待自己那份冷淡,他心裡,就有了底。
他走出校門口,忍不住想要抽煙,但摸出來的卻是空蕩蕩的煙盒,這陣子,因為費一笑的離去,他的精神全部靠縈繞的那團團白霧來麻痺。
他只是不想去承認,不想去承認團團白霧無法根治心口那一處缺失,但還是忍不住要抽……只因尼古丁能夠刺激他的大腦皮層,讓他擁有短暫的清醒……
費澤陽正想找一處最近的酒店,方便明日的守株待兔,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如果他真想挽回費一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長期抗戰。打持久戰,耗心耗力,他是知道的,但是心甘情願。
費氏,這幾天被他拋諸腦後了,若不是手機振動,他還真是以為自己是個無業遊民了。
螢幕上顧嫣然三個字跳了出來,閃個不停,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接了起來,聲音明顯帶著被打擾的不悅,「喂?」
「澤陽,你在哪裡?」
顧嫣然隨口問道,但是費澤陽還是聽出了她口中的小心翼翼。說到底他對她還心懷愧疚,在結婚的當天,將身為新娘的獨自拋下,罷婚,這在洛城,或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費澤陽勾了勾唇,便回道,「在倫敦。」
電話另一頭的顧嫣然,心頭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但又有另一塊巨石壓上了心頭,逼迫得她在一個被囚禁的籠子中,竭盡全力徘徊而不得出來。
她一方面慶幸的是費澤陽沒對他撒謊,因為前陣子爺爺被叔叔跟嬸嬸接去了倫敦,八成元濤跟費一笑正在那裡快樂逍遙著,另一方面擔心洛城的謠言會傳到澤陽的耳中,對自己不利,前陣子,她一時情急,考慮不周,對媒體大放厥詞,將費一笑狠狠踩在了腳下。事後,她十分後悔,流芳安慰她說是,女人因為嫉妒情急做出來的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尤其是費澤陽先有錯。
但是聽費澤陽這語氣,顯然還不知道洛城的朝夕風雲,希望等到他回來時,謠言已經灰飛煙滅了。
「澤陽,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嫣然雖然擔心謠言,但是她心頭更加擔心的是費澤陽在倫敦呆久了,回來時將費一笑也給帶了回來,雙雙把家歸的話,那完蛋的就是自己了。
費一笑是個倔強的人,這從她顧嫣然第一次見到費一笑,就看出來了。所以當前,澤陽不能在倫敦留太久,不然萬一費一笑被感動了呢?
這可是說不准的,饒費一笑再怎麼倔強堅強,但澤陽畢竟曾是她深愛的男人,而且魅力無人能敵。
顧嫣然深知,若是有幸被這種冷漠的男人愛上,那這輩子將會是幸福的,因為費澤陽一旦愛上,必定是深入骨髓的。
她本來的意圖就是讓費澤陽跟自己結婚,婚後慢慢培養感情,如今這個念頭依然沒有泯滅,就算在今時今日……費澤陽這個極品男人,配得上的應該是她顧嫣然這種女人。
費澤陽本以為公司出了什麼事情,顧嫣然才藉機找話搭訕,如今聽她幾句話,就聽出她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又想到如今費一笑還在顧元濤身邊,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事事不順心,想到這裡,費澤陽有些不耐煩得道,「不知道。」的確,他不知道,他沒想過若是費一笑真正這裡呆上半年,他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呆上半年的。
費氏就算再強悍,也不可能在沒了總裁的情況下還能夠熬上半年,之前的決策大部分都是他費澤陽獨攬大權的,就是為了以防費家那些沒用的蛀蟲,有的沒的想要趁機鑽簍子貪點小錢。
費氏是他費澤陽的王國,若是費氏倒閉了,他費澤陽根本不可能有把握鬥贏顧元濤。
費一笑逃離自己,尋求顧元濤那片綠蔭遮擋,還不是因為顧家財大勢大,能夠承擔得起他費澤陽的怒火波及。
「那公司怎麼辦?我看秋助理每天加班加點的,夜不歸宿,都快把公司當成家了,還有很多人跟他對著幹,不服他這個代理總裁,澤陽你要是再不回來,秋助理可就要倒下了。公司可就一個秋助理幫襯著,決策再也沒人能夠勝任了。」
顧嫣然聽得出費澤陽的心不在焉,有些急急地說道。
她暗想,八成在費一笑那邊吃了虧,自己的堂弟元濤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還需要勞駕爺爺跑去英國去勸說他嗎。
這虧吃得好,以費澤陽這麼冷傲的人,肯定拉不下男性自尊去乞求,所以希望他多多吃虧,一怒之下回洛城來才是對的,不然再這麼下去,自己一顆心忽上忽下,都要跑去倫敦觀戰了。
隔了十萬八千里,她看不到費澤陽,也無法猜測到他的喜怒哀樂,實在是一件痛苦又折磨的事情,攪得她寢食不安,費澤陽離去的這幾天,婚沒結成加上準新郎跑去想要找回前情人懺悔,讓她足足瘦了五公斤,套裙穿上都大了一個尺寸,逼迫她在這種心情不好的情況下不得不出去添置新衣。
「秋助理既然還能夠熬上一陣子,那就再熬一陣子,我過段時間會回去的。」
費澤陽不緊不慢地開口。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秋助理還能夠熬上一陣子,那就等他熬到倒下他再回去。
顧嫣然一聽,澤陽也真夠狠心的,如此對待為公司做牛做馬的秋助理,還要讓他熬到躺下再說,也從中分析得出,費澤陽這回是認了真,對費一笑是真正上了心。這一點,意識到了之後,顧嫣然又覺得自己的心,十分的失落,在十分失落的同時,她又無比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竟然連死心都不會了。
看到費澤陽越挫越勇,連帶的,讓她在絕望跟失落夾雜中,也越挫越勇,因為費澤陽,因為這個男人,值得她顧嫣然傾盡所有,只為了得到他,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情。
「那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先掛了。」
顧嫣然很明智地及時止住了話,來日方長,她切不可急躁,之前犯下了一個無可彌補的錯誤,已經是極限了,如今,她要從長計議,編織出一張網,從四面八方,將費澤陽給捆住,讓他陷在自己編織的網中無法動彈,不會有心思去理費一笑。
費澤陽應了一聲「噢」,便掛斷了電話。
顧嫣然發現費澤陽跟自己講電話時,沒有一回是讓她先掛電話的,這算不算是她的悲哀呢?
隨意,她又自我安慰道,費一笑或許也沒有那麼個榮幸,費澤陽對女人向來是不假辭色的,就算他如今反省、意識到費一笑的重要性,但是他真的能夠如願以償嗎?反正她顧嫣然是不看好他的,她倒是相信自己的堂弟,顧元濤雖然才十八歲,但是他比起費澤陽,絲毫不遜色,況且,顧元濤是真的喜歡費一笑。
有一點,顧嫣然不得不承認,雖然費一笑出生不好,但是她的行情,確實比她顧嫣然強上幾倍,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男人都瞎了眼,眼中只看到了一個費一笑。
費澤陽找了酒店住下後,打了個電話給秋助理,他倒是說「還好還好」。
這個秋助理,曾是自己的學弟,待人接物,有他自己的一套標準,最重要的是勤勞務實,當初這個學弟想要進自己的公司,自己並沒有插手,他今時今日的所有,都是靠他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爬上來的,是個真正有能力的人,那是費家一幫米蟲望塵莫及的。
這個秋助理,身世也挺可憐的,無父無母,住在離公司附近的一套破公寓內,費澤陽對待功臣,向來都是大方的,賞罰分明是他的原則。
曾經多次提出幫他換套房子,他卻說這裡有紀念意義,不願離去。看來這個秋助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既然是他人的秘密,就沒有必要探聽,他願意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肯定有他自己的思量。
既然秋助理都說沒事,費澤陽便沒有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如果他能夠將顧嫣然的話放在心上的話,意識到顧嫣然跟秋助理兩人話中的矛盾,能夠及時提防這個秋助理的話,也不會惹出後頭一干火燒眉頭的事情了。
費澤陽絕不會想到這個謙遜有禮的秋助理,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日後他掀起了費氏的腥風血雨,若不是最後費澤陽的力挽狂瀾,費氏差點倒閉了。
怪就怪在,費澤陽對這個自己一手提拔的秋助理,太過信任了。
另一邊,掛斷電話後的顧嫣然,一直在想,如何能夠讓費澤陽回去,腦海中靈光一閃,開始回想起費澤陽的話來,覺得費澤陽的話中有深意,若是秋助理撐不下去了,他費澤陽必回來。身為公關部經理的顧嫣然,從前從來沒有想過讓費氏弄點小風波出來,如今為了能夠讓費澤陽盡早回來,損害費氏利益的事情,她也是做得出來的。
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澤陽好……
因為兩處公寓都是離學校很近,所以顧元濤跟費一笑便沒有坐車,選擇以散步的形式前去看房子。
夕陽西下,正值黃昏,天邊彩霞絢爛多姿,繽紛五彩的顏色也染上了行人匆忙的臉龐。
顧元濤偏頭,便瞧到了費一笑白皙的膚色上染上了紅彤彤的色彩,讓她整個人籠罩在耀眼的一圈紅色中,清麗脫俗,眼波流轉之處,別有一番韻致。
倫敦的她,除去了渾身的憂鬱,對生活積極向上,也讓他對未來有了美好的憧憬。但是費澤陽的前來,會不會打破目前的平衡,毀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呢?
顧元濤一路漫步走來,開始憂心忡忡起來,不得不承認,費澤陽的出現,對自己的影響,看起來比費一笑更大。
這個時候,費一笑微微仰起頭,臉上帶了點疑惑,「元濤,怎麼還沒有走到?」
好歹走了挺久的,他不是說挺近的麼,就在這附近,但他如果沒有忽悠自己的話,附近也該有個範圍的極限吧。難不成兩人有代溝?對「附近」這個詞的理解偏差極大。
顧元濤一直心不在焉,他本不是一個敏感的人,但是對於費一笑的事情,他尤為在意,所以一個費澤陽出現,便將他打進了死胡同,儘管他口是心非,不願意承認。
這個時候的顧元濤,心頭翻湧著的是彷徨的心態,若不是費一笑打斷了他的遐思,他還會一直往前走下去。
聞言,他倒是止步了,不敢置信地看了一圈四周,最後錯愕地苦笑,「還真走過了頭。」
費一笑明白顧元濤是受到了費澤陽的影響,其實,她又何嘗沒有受到波動呢?
雖然兩人心思不一,但都一致、頗有默契沒有將『費澤陽』三個字以及相關的人事物掛在口上,避而不談,至少他們認為此刻不應該讓這話題打破他們目前和睦的相處。
費一笑還不忘落井下石地笑顧元濤,「元濤,以後你不要開車了。」
「為什麼?」
顧元濤還未反應過來,反射性脫口而出。
「因為你是個路癡,以後要是乘你的車,還要擔驚受怕,不知道開到哪個荒郊野嶺去了。」
費一笑揶揄道。
「就算開到荒郊野嶺,你也沒必要擔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你就這麼點重量,賣肉也值不了多少錢,雖然這陣子豬肉是漲價了,人肉不知道有沒漲價?」
顧元濤還不忘自我調侃。
兩人嘻嘻哈哈,表面上,看似已經將費澤陽這個不速之客給拋之腦後了。
兩處公寓都參觀後,費一笑覺得都還不錯,裝潢、格局看上去雖然很簡單,但是簡單中又體現出了家居的別緻,看得出來設計師都費了不少的勁。
顧元濤選的,又豈會不好,這一點費一笑自然是明白的,她也不過是例行一下,過來瞧瞧、走走場而已。
走走場?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臨走的時候忘記跟秦凱文說了,不知道他有沒急著找她。秦凱文每個月都會發佈新款的服裝,而費一笑是秦凱文手下的首席模特,不管怎樣,總要去走走場的,每個月至少一次,而且都是在月初的時候。
費澤陽結婚那時,自己心情低落,將這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之後,又滿世界跑,估計給秦凱文也出了難題。高三那年,是他帶著自己走出低谷,走時連他都給忘記了,況且他每一次新款發佈會,她都是準時出席,從沒有遲到,他也沒有提前通知她,因為她太準時了。
這一次,還真是害慘了秦凱文吧。
看到費一笑眉心越擰越緊,顧元濤心弦倏然一動,有些忐忑地問道,「笑,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如今的狀況,跟那一次吃川菜吃壞肚子還真有點相似,至少在吃了幾口後的情形如出一轍,他的擔憂不是沒有根據的。
「沒事,我只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而已。」
費一笑搖了搖頭,本來是心情沉重的,看到顧元濤臉色比自己更加沉重,倒是寬了心,暗想,反正都過去了,秦凱文應該不會怪罪自己的,事情發生了,也沒有可彌補的了,以後回洛城再向他道歉吧,大不了以後幫他免費多做幾次宣傳,算起來,他還賺了。
顧元濤至今還是不知道費一笑身為模特的事情,只知道她程序設計方面很有天賦,況且模特這方面,費一笑就是因為秦凱文才一直在做的,她想,再幫秦凱文走一年,她就退出t台了,也沒有必要跟顧元濤說這方面的事情了。
秦凱文本月初的時候,還真因為費一笑的缺席差點下不了台,幸好有個叫喬萌萌的人幫他解了圍,本來為費一笑設計的服裝,穿在喬萌萌的身上,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情。
這對秦凱文來說,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事後,他要求喬萌萌加入他的麾下,卻得知她是富豪之女,對這並沒有什麼很大的興趣,只是臨時好玩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秦凱文辦公室內一本雜誌,那是精裝版的雜誌,裡頭的模特全部都是費一笑時,她改變了主意,說很有興趣。
秦凱文雖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能夠邀請這麼一位出色有潛力的千金模特加入,自然是異常歡喜的。況且,喬萌萌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宜室宜家,站在t台上,又多了幾分俏麗高傲,真的很適合模特這一行。
況且,秦凱文一直覺得淡妝的費一笑那清冷的氣質更能夠穿出自己為他設計出來的服裝,但是費一笑心頭有苦衷,一直習慣濃妝艷抹,不願意被人認出來,他也放任她如此了,不能強人所難。
喬萌萌沒想到在這裡看到的是另一個與眾不同的費一笑,其實真正認識費一笑的人,從她那雙清冷的水眸中就可以辨別出她了,喬萌萌雖然跟她交情不是很好,但是自己的心上人顧元濤卻對費一笑另眼相看。
真沒想到,偶爾一次意外之行,讓她看到了費一笑不同的一面,不得不承認,雜誌裡的費一笑有另一種氣質,她如同一個神秘的千面女郎,輕而易舉地捕獲了男人的心。
既然費一笑能夠做到的事情,她喬萌萌也能夠做到,她要元濤看到,她喬萌萌沒有一方面是輸給費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