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黑夜,紛紛思緒總是擾的人難以入眠。
山澗,流水輕盈,鳥語花香。清風起時,翠綠的楊樹葉飄然落下,無鋒身形飄飄,宛如花間彩蝶,手中樹枝之上已穿了一串樹葉。
辰雙指輕抬,夾一片樹葉在指間笑道:「師兄,你漏掉一片,要挨師父責罰了。」
無鋒笑道:「我哪裡漏掉了,你卻看來。」說罷,手中樹枝徑向辰面門點去,外青內白的樹枝突然化作一柄冷森森的利劍,直向辰面門而來。辰急忙向後躍開,腳下土地驟然裂開,變出一個無底深淵來。
辰墜落下去,眼前漆黑一片……
辰驚叫一聲,恍然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
涼意未去,辰想:師兄死的不明不白,九泉之下卻還抱恨。他又回想起與師兄一起習武的美好時光,更覺淒惻,幾滴眼淚便落入枕中。
心情鬱鬱之下,只覺陷入一個不可告人的天大陰謀之中,不知何時,躲在暗中的敵人便又將魔爪伸向自己。
辰翻覆來去,終是無法入眠,他起身,輕輕開了窗戶,躍出房外。
此時夜黑人靜,多數人家已熄燈入睡,辰輕易潛入官府庫房,拿了些銀兩,便出了官府。到得一大院外,突見離身不遠處一條人影大鳥一般躍上院牆又快速躍入院中去了。辰頗感吃驚:這身法哪裡見過。
辰驚奇之下,施展輕功躍入院中,那身影去得甚快,辰躍入院中時,那人已到了一臥房門外。
辰心想:這人定是趁人入睡暗害人來了,我且看個究竟。當下臥在牆角,不動聲色。
那人賊頭賊腦,四顧一番,見沒有動靜,便自懷中拿出一物,月光下冷光一閃,竟是一把匕首,他靠近了房門,將匕首伸入門縫,削斷門椏,輕輕推開了門。
辰暗想:果真是害人來了。順手撿起一塊石子,身形一晃,已到了門外,他緊握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屋內動靜,只待那人動手害人時便將石子打出,莫看只是一枚石子,若被它打中身體,只怕立時便會多出一個窟窿來。
那人進了屋子,輕輕關門之時,辰已神不知鬼不覺的躲了開去。他關門之時,一不小心發出「嘎」的一聲輕響,床上那人警覺,便傳來「嚀嚶」一聲女子氣息,竟是那女子醒來了。
那人聽那女子醒來,也不及去管只關上一半的門,一陣風般欺到床邊去了,他迅速點了女子幾處穴道,手到處,撕破那女子衣衫。那女子哪裡還發得出半點聲息來?
他撕了那女子衣衫後,又覺不妥,回轉了身子欲要將門關的嚴實,剛到門口,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息向自己襲來,他急忙向一側閃開,但還是被那氣息的一側所震,只吐出一口血來。
辰一掌將他震傷,伸手去拿他面罩,那人雙手掌揚起,鐵釘帶風打向辰,辰兩手齊出,同時身子向後疾退,雙手中各接下數十枚暗器。那人已趁機躍出屋外了。
辰此時已退到那女子床榻前,他給那女子解開穴道,無意間看到她胸口雪白的皮膚,臉不禁一紅,忙回轉了身子,向屋外躍去。那女子在背後叫他:「公子留步。」他也全然不理。
辰迅速躍出院牆,瞧見那黑影正在三十丈外,此時正拚命向北逃去,辰展開身形,快速追了上去,那人受傷跑的不快,只一會,辰已到了他身後兩丈遠處,喝道:「大膽『淫』賊,你束手就擒我尚能繞你不死。」
那人萬沒料到辰這麼快就已追到,吃驚之際,回轉了身子便一拳向辰打去,此時辰已到了他身側,揮掌來迎,右手只一掌,震得那人手臂發麻,左手同時迅捷無比的探出,摘下他面罩,見了他面目,大驚道:「飛!」
那人正是飛,他拱手笑道:「辰兄弟還記得飛,甚好甚好。」
辰吃驚當真不小,說:「你何以做出這等奸『淫』之事來?」
飛笑道:「哎,兄弟我平日裡倒好,只是這見了美貌姑娘就心癢難忍、**焚身。真不巧今日教辰兄弟撞見了。」
辰冷冷道:「你做這種下流之事還說得這般輕巧,飛,我們江湖中人怎能依仗一身武功污辱良家女子,你這般不對的很。」
飛笑道:「辰兄弟,她哪裡是良家女子了,你見平民百姓見有得這般大院嗎?今日這女子乃是這城中柳員外之女,她老子欺男霸女的慣了,我今日欺辱了她寶貝女兒也算是為平民百姓出一口氣。只可惜辰兄弟不明是非,半路裡殺了出來。我本以為辰兄弟暗中打傷了我是要代我行了好事,所以便乾脆忍痛割愛讓予了辰兄弟,咦,辰兄弟怎麼不忙著行好事,卻又追我來了?」
辰聽他說得齷齪,不以為然道:「你既是看不慣柳員外行事,為何不去找那柳員外報復,卻打人家閨女的主意?你這般不是君子所為。你既然在房中便認出了是我,卻為何還對我下殺手?你莫要花言巧語了,今日我須放你不得。」他說完便要動手。
飛深知打他不過,說道:「辰兄且別忙動手,其實兄弟我對無恥『淫』賊也是深惡痛疾的,兄弟此次實是逼不得已。辰兄手下留情。兄弟以後再怎麼被逼迫也不做這種無恥勾當了。」
辰頗感詫異,說道:「你做此等事竟是逼不得已?說來聽聽,莫要花言巧語。」
飛為難道:「兄弟我實在是有難言之隱,辰兄不要追問了。」
辰心道:他定是出言騙我,我怎能被你這般輕易騙了?但轉念想到那日飛殺守衛,盜官銀之事,心想:這人卻並非可惡至極,我嚇他一嚇便饒了他便是,下次再見他做這無恥之事再殺他不遲。
方要出言恐嚇於他,卻聽飛說道:「辰兄弟莫要跟我為難,若不然我師父他老人家可放你不過。」
辰反遭他恐嚇,暗覺好笑,說道:「你師父卻是何人了?」
飛故意壓低了聲道:「他老人家你可得罪不起,師父他老人家名號江湖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來你也聽過他老人家名號。」
辰笑道:「你卻說來聽聽,想必我也聽說過。」
飛將聲音壓得更低,湊到辰耳邊說道:「我師父便是黯無影。」
辰將信將疑:令人聞風喪膽的黯無影竟是他師父!
辰吃驚之際,只覺一陣寒氣向自己胸口襲來,原來飛趁靠近辰說話之際,出刀暗算他,辰伸手扼住他手腕,「卡嚓」一聲將他手腕扭斷了,奪過尖刀來,插在飛肩頭,一腳將他踢翻在地。飛倒在地上,慘叫連天。
辰冷笑道:「瞧在你師父面上,今日我權且先饒你一命,此生莫要我再見到你。」
辰說罷,轉身離去,空地裡只留猶自叫苦連連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