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聽了此言,歎息道:「我齊城守衛森嚴,衛士雖然警覺卻從未發現過有刺客夜間入城。」
辰沉吟一番,說道:「他們武功雖不弱,卻也未到來無蹤去無影的境地,倘若是夜間偷偷入城,也未必不被衛士們發現。」
城主道:「嗯,他們定是日間開城之時扮作了平民百姓模樣,混了進來,若是這般,他們進城之時便不易被識破身份。」
辰說道:「正是如此,他們白日裡混進城裡,待得晚上便來行刺,只是此刻我們放他回去卻不知他會去哪裡。」
鳳說道:「且不管他要去哪裡,莫和木此去或許能見得些端倪。我們且等他們消息。」城主道:「但願如此。」
眾人在院中閒聊了一會,只過了不足一炷香時間,便有一名巡夜的衛士急匆匆的跑著趕來,到了近前,氣喘吁吁報道:「城主,木大俠和莫先生被吊在城西街頭槐樹之上。」
眾人聽了大驚,城主問道:「他們可曾有癢?」
那衛士喘口氣道:「城主放心,看樣子他們沒有生命之憂,只是他們穴道被點,尚不能行動。」
城主急道:「他們現在何處?」
那衛士道:「已差人抬了來,現正在途中。」
眾人迫不及待,城主也甚是惶急道:「我們同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院子,轉出大殿,逕直向城北而去,眾人都不發一言,腳步甚快,那木和莫二人武功甚是了得,他們二人聯手更是非同小可,但他們二人竟同時折在他人之手,那人武功之了得,令人不寒而慄。
眾人剛走出大殿不遠,便見前方七八人分抬著兩個人正面走來。眾人迎了上去,只見木和莫各自被兩個人抬著,另還有四人分別拿著長矛護衛,顯然是怕遭人暗算。莫圓瞪兩眼,很是憤怒卻不能開口,木面如表情,閉著眼睛,他一動不動的任人抬著,便真如一具死屍一般。
那些侍衛在城主吩咐下慢慢扶二人坐立在地上,陀忙揮掌拍打莫,欲為他解了穴道,哪知他拍打了幾下,莫依舊紋絲不動,陀心急之下又連拍數掌,莫臉上表情痛苦,卻依舊動不得。陀搖搖頭道:「這點穴手法好生奇怪。」
正在此時,辰也正潛運內力自木後心傳了進去,欲衝開木的穴道,哪知他一股真力輸入木體內,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去的無影無蹤,木便是一動不動,臉上依舊一點表情也無。辰加運內力,只累的滿頭大汗,木才支吾了一聲,啞穴才算解開,但依舊還是不能行動。辰知道他身上穴道非自己能解,人身上啞穴點的最輕,能勉強給他解開啞穴已然是他功力之極限了。眾人見木能說話,方舒了口氣。就只在這一小會功夫,辰已然筋疲力盡,無精力再去幫莫解穴,原地坐下了,運功調息。鐵拐仙見狀,問道:「木,何人如此厲害,你們二人竟也著了他的道?」
木沉聲說道:「此人武功之高,我平生未見,方纔我跟莫遠遠的跟著那人向城北而去,那人有幾次回頭勘察,但始終沒有發現我跟莫隨後跟蹤,但到得槐樹那裡時,也不知哪裡竄出一個人,擋住了我們去路,就連一向機敏的莫先生也沒有察覺他在哪裡來的,我跟莫先生都是吃了一驚。」
眾人聽到這裡,都不禁駭然,木劍法之精,已然到了上乘境界,莫輕功之神出鬼沒也是高明的很,木說那人出現之時,二人竟毫不知情,這人武功之可怕,令得眾人瞠目結舌。
只聽木繼續說道:「我們好言問他為何擋路,他卻一言不發便是兩手齊出,分別向我們二人點來,我見他出手,便出劍去斬他的手臂,但也不知他使得什麼門道,我那一劍看似明明斬向他手臂,卻斬了個空,我卻被他點中穴道,此時莫也已被他一擊點中,倒在地上動不得了。」
他雖說的平淡,眾人聽來卻都覺心驚肉跳,那人只一招便將二人制住,武功已然到了化境,如此情勢看來,那人多半是敵非友,眾人便更是心驚膽戰。辰打坐在地,於木說話全部聽在耳中,聽木說完,道:「這人武功好生了得,你的穴道也只能等著時辰到了自己解開了,如今江湖中武功這般高明之人沒有幾個,而且都是老前輩,木大俠可看到他面貌了嗎?」
木苦笑道:「他蒙了面,我不曾見得他面貌,只知他身材消瘦。」
辰此時精力稍有回復,佔了起來,說道:「城主,他只點了木大俠和清風先生的穴道,吊到樹上等人發現後相救,顯然並無加害之心,我們也不必驚慌。」
城主面色凝重,說道:「想不到我齊城之中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他似是自言自語,說完便沉思起來。眾人聽了木說話,都已驚得不知該說什麼。木和莫武功已然甚高,眾人行走江湖以來,已然鮮有對手,就是遇到比自己武功高強的,也必能拆解一番,打鬥一番後方才落敗,就算遭人暗算也從未有過被對方一招制住的經歷。此時聽木說來,那人武功之高,眾人都是平生未見。眾人之中有人更是覺得天下神出鬼沒的武功都是江湖中傳言而已,今日聽木說來,才算信以為真,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武功與莫、木二人都在伯仲間,就是稍比二人高明也高不到哪裡,倘若今日遇到那神秘之人的是自己,自也難逃厄運。眾人心懷惴惴之際,只聽得陀說道:「傳聞《道雨神山》現於江湖,莫非那人用的便是這《道雨神山》的功夫?不然哪的如此。」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吃驚不小,眾人驚呼聲中,就連木也失聲道:「這消息你卻哪裡得來?」
不待陀回話,鐵拐仙和鳳同時說道:「是真是假?」
陀笑道:「哈哈,那人武功如此,除去那《道雨神山》的功夫,這天底下哪還有第二樣如此厲害的武功,看來傳聞屬實了。」
他說話之時,眾人都仔細聽著,表情甚是興奮,就連一向冷言冷語兩眼無神的木也兩眼放光,莫雖不能說話,但眼睛睜的老大,難掩興奮之色。初始凝重的氣氛在陀的一句話後登時緩和了許多,人人面有喜色,於恐懼驚悚全部拋到九霄雲外。辰見眾人如此,微感詫異,只見眾人之中,唯有城主暗自沉吟,不知在想些什麼,其他江湖人物都是突然間著了魔一般,神情古怪,心想:這《道雨神山》是什麼物事,我卻從未聽說過,諒也沒多大了不起,不然師父見多識廣怎麼從未向我提起。
陀說完以後,南江三友中頭髮稀疏的老者說道:「若真如你所說,這《道雨神山》便在這齊城之中了,說不得就跟眾位近在咫尺,眾位離長生不老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此言中含有譏諷之意,眾人都聽得出。接著那鶴髮童顏的老者接口道:「陀說的如此肯定,他定然見過那本秘籍,說不定還暗中偷看過,更說不定就在他身上。」
陀聽了他如此說,驚得面如土色,連連搖頭道:「此玩笑開不得,我怎能有那福氣,況且我若真得了那寶貝,武功還能如此低弱嗎?三位前輩這話可亂說不得。」
那黑髮蓬鬆的老者聽了說道:「方纔是他們說你,我又沒說,你怎得說三位前輩可亂說不得?你出言無狀,定是心虛,就算那《道雨神山》不在你那裡,你也定然知道有關它的消息,快快說給大家聽了。」
眾人知道南江三友孩子脾氣,年紀雖大卻生性頑劣,正在拿陀開心,陀雖然知道,但此事事關重大,卻不敢怠慢,緊張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信口胡說而已。」
這時,鐵拐仙說道:「我們信得過你,只是,這寶貝若在我們城中,若能得一見也不枉此生了。」那鶴髮童顏得老者接道:「你看了那寶貝便愛不釋手,恐怕要據為己有了,你練成了那長生不老返老還童的功夫,當然不枉此生了,到時候你天下無敵,誰還能拿你如何?」
他口無遮攔,卻是說中了眾人心事,他說完以後便沒人不做聲。辰好奇心起,問道:「這天底下哪有什麼長生不老返老還童的功夫,定是江湖中謠言罷了。」
那鶴髮童顏者拍拍辰說道:「辰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道雨神山》絕非尋常武功,至於練了會不會長生不老,無人得知,但此書的確有得,裡面武功當然也非同一般,只要練得此中武功,天下無敵卻也不是虛言,抑或真的能返老還童長生不老了,三十多年前江湖中人已然為此書鬧得腥風血雨,後來據說被一位前輩所得,那前輩得了此書後隱居起來,沒有人能找得到他,江湖中的爭奪才算告一段落,如今這本書重現江湖,恐怕難免得要血流成河了。」
他說完,那頭髮稀疏的老者接口道:「如今看來這《道雨神山》被一名武功及其厲害的人得了,他定是練了其中武功才能頃刻間將莫和木製住,其他人等若想從他手中強的這本書卻沒那麼容易,恐怕得暗使奸計才成。」
那黑髮蓬鬆者跟著接口:「暗使奸計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人家早已料到江湖中人為了這本秘籍會暗算於他,所以蒙了面,不教人得知他是誰,若想暗算也是不成了。」
那鶴髮童顏者接著道:「那倒未必,他躲得一時躲不得一世,他的身份恐怕早晚要暴漏了出來,到時候任他武功再高恐怕也要永無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