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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帝君臨 第九十八章 原委 文 / 己巳

    眾人聽聞那「太阿龍泉劍」早已於五百年前被毀,無不動容,不想自己耗盡千辛萬苦,眼見這「天師四寶」還差著最後一樣,如今拿到了個贗品不說,這真正的卻已然被毀,那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是以人人心下不禁暗道:「若這『太阿龍泉劍』這是於五百年前被毀了去,如今要找到那當是沒可能了。如此說來,要想得到『太阿龍泉劍』,非要再回到五百年前不可,而要回到五百年以前,那便只有靠『渾天寶鏡』了!」想到此處,這才知道雲枯為何忽然發難,擄去了青蓮,制住了蘇青雲,便是想趁著大伙分神之際,將那『渾天寶鏡』奪了過來,阻止仙、鬼二道開啟酆都地府。仙道諸人當是不知蘇青雲早已將那「渾天寶鏡」與「雷霆都司印」一併交由了青蓮保管,本以為雲枯不過是想以青蓮為人質,與他交換「渾天寶鏡」罷了。可鬼道群魔自相通了這一節,卻是心知肚明,雖不知雲枯怎麼會知道「渾天寶鏡」是在青蓮身上,但眼下無不焦心,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張、玉、松、璇四人聽聞雲枯向青蓮索要什麼事物,心念一轉,不覺盡皆了然:「怎麼……那『渾天寶鏡』是在這妖女身上!」張凌登時怒喝道:「雲枯!你別要胡來!這是我玄門之事,你佛門卻來湊什麼熱鬧!你膽敢將那『渾天寶鏡』奪了去,勿怪我仙道四派翻臉不認人了!」

    雲枯道:「阿彌陀佛……你玄門平日裡要幹些什麼,老衲我當是毫無興趣。若酆都地府得以再度開啟,這天下便要難逃一番生死劫難。我佛慈悲,又怎可眼瞧著芸芸眾生遭受苦厄而不顧……」

    秦嫣冷笑道:「臭和尚你又在吹什麼法螺,放什麼大屁!自古以來,世間戰亂、瘟疫、飢餓、天災……又有什麼是不死人的,那時你佛門又幹什麼去了,念句『阿彌陀佛』就想著要拯救蒼生麼,天地下哪裡有這般好事!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閉門吃齋念佛便好,自是不會有人將這事算在你們的頭上!」

    雲枯歎了口氣道:「這事我本不想理會,況那『太阿龍泉劍』於五百年前被毀之事天下間只有蓬萊島老島主宇文治同老衲我,還有另外一人知道,我想這事只要不說了出來,這五百年天劫那當是平安無事。即便你等將這天下給顛了過來,也是尋不到的。可事事難料,自聽聞宇文島主被方無跡這賊人殺害之後,我便擔心這事終究是要大白於天下,如今這賊人卻還是說了出來……老衲我也就不能不管了……」

    張、玉、松、璇四人心下恨恨道:「好你個雲枯,原來動的是這般心思。我便說你這老賊驢會這般好心地就將『太阿龍泉劍』任憑我等拿去!」

    赫連帝恨大聲道:「雲枯大師……這天劫之事雖關乎天下蒼生的氣運,但上天要讓世間遭此一劫,咱們又怎可逆天而行!況你佛門也講求因果報應,難道這其間的因果卻還看不透麼!如今這天劫不破,再過五百年,這天劫依舊還是有的,即便咱們都嗚呼歸西了,這天下間還是要亂。此為因,何為果?你還不知道麼!」

    張凌子也喝道:「賊和尚,你佛門與我仙道彼此雖有嫌隙,但怎麼說也終是正道一路,你想度厄蒼生,那是你事,但在此之前,不將這伙賊人全都肅清殆盡,那當是吃人說夢!而也只有讓我等從酆都地府之中取回那幾樣東西,才可讓妖道死無葬身之地!成大事不拘小節,你活了這把歲數,也該是知道的!」

    話音方落,鬼道群魔便即大罵道:「他奶奶的,張凌子你這糟老頭說什麼屁話,我瞧你們才是心懷不軌,另有圖謀,什麼替天行道,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也好不要臉!你們什麼時候又曾去理會過旁人的死活,更不用說是天下百姓了……哪像咱們……咱們……」說道這裡,覺著自己是要讓鬼帝重生,那同對方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是以轉口道:「罷啦罷啦,既然咱們都要開啟這酆都地府,那還不如握手言和的好,屆時咱們干咱們的,你們幹你們的,大伙互不相擾,豈不是好。」

    「不錯,不錯,怎麼說咱們都是玄門中人,又何必讓這一群大小賊驢壞了大事……反正你仙道骨子裡也是邪乎得緊,咱們並歸一宗,大伙平起平坐,豈不妙哉!」

    仙道諸派弟子聽得這般說,心中也是火了,便即紛紛還口大罵道:「放你娘的臭屁,你們這群妖道胡說八道什麼玩意!邪魔歪道也敢稱自己是為玄門中人!我仙道一脈才是為玄門正宗,什麼時候你妖道也成玄門的了!」

    「直娘賊!還同這些妖人說什麼廢話,咱們先將妖道殺個乾淨再說……」

    如此仙、鬼二道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便登時罵得不可開交,呼喝聲此起彼伏,聲震九霄,亂作一團,其間罵爹罵娘罵祖宗的話,污言穢語,一股腦兒都於此罵了出來,不堪入耳。

    四神將佇立於一旁,也不去理會眾人如何,兀自低聲議論。趙公明皺眉道:「那『太阿龍泉劍』怎地會於五百年前就給毀了?還有這等事,我怎麼不知道!那日張道陵那老兒不是還拿出來擺弄麼……」

    鍾子季罵道:「連我都不知道,你還知道個屁!你忘了在鬼帝被張道陵那老兒封印之後,咱們四人便早就身在那軒轅古劍之中了。這之後的事,咱們又如何得知。」

    史文業喃喃道:「如此說來,這『太阿龍泉劍』被毀一事,鬼帝他老人家卻還是算錯了一步了麼……還是說他也將此事算在了其中,怎地當時沒說了出來?張道陵那老兒若真想讓鬼帝永世不得翻身,那該當將其餘三樣法器也都給毀了才是,怎地但只毀去了這一件?怪……忒怪……」

    張元伯沉吟道:「不會是張道陵那老兒做的……我雖然不怎麼喜歡那老道,但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當時你們三人最先被封入軒轅古劍之中,卻是不知道了。這五百年天劫,是瑤姬仙子同張道陵打下的一個賭……」

    「賭?這是怎麼回事?」

    張元伯道:「那日在鬼帝他老人家臨死前說出那一番預言之後,瑤姬仙子便同張道陵說,就以這五百年為一個期限,若當天劫到來之際,鬼帝還未能得以復甦,那她便並親自將那四樣『酆都秘寶』歸還地府。若鬼帝得以重生,她便同鬼帝一刀兩斷,自廢仙尊以謝罪天下,並從此不再踏出巫山半步。」

    趙公明、鍾子季、史文業三人失聲道:「竟有這等事!」

    張元伯歎道:「也是張道陵念及瑤姬仙子於鬼帝的一片癡情之上,便應允了她所定下的這個賭。是以張道陵這老兒是不會將『天師四寶』毀了去……我想這其間該是另有一番變故才對了……哎,也是這老兒太過自負,想來他定是料得這個賭定是自己勝了,卻不想他這般不爭氣,這五百年天劫還未到,便自行羽化登仙去了……」

    趙公明不覺惑道:「若按你這般說來,那如今瑤姬仙子該當現身才是啊,怎地自咱們出了那軒轅古劍以來,都沒見著什麼動靜……莫非這五百年間又生了什麼變故不成?」

    餘下三人相互望了一眼,搖了搖頭,均不得道理。張元伯道:「且不說這許多,如今那『太阿龍泉劍』被毀,要再重新尋來,便只得靠那『渾天寶鏡』了……咱們還是盡快奪了過來再做計較……」

    那邊赫連帝恨等人見著雲枯沒有什麼動靜,而仙道一方也是蠢蠢欲動,心下焦急萬分。當下赫連帝恨踏出一步,大聲道:「雲枯大師!你也瞧見了,在下還是勸大師你不要再插手此事,單憑你佛門這區區幾百人,那還是不夠當靶子的,勿要在此白白丟了性命,到頭來這『渾天寶鏡』卻還是被奪了回來!」

    蘇青雲一直在旁聽得眾人交涉,這時在也忍不住,喘了一喘,抬起頭,有氣無力地道:「大……大和尚……你可千……千萬別這般做,卻不可將那『渾天寶鏡』拿了……拿了去……他們定是不會放過你的……況我已決心要讓鬼帝重返人間,這是我同賊道士之間的仇怨,此仇我非報不可!只要鬼帝一天不復甦,這事就沒有瞭解的一天……我……我答應你,但當大仇得報,我絕不會讓鬼帝為禍人間……我……」

    青蓮急道:「不錯不錯,蘇大哥說到做到,臭和尚你別再這般頑固啦……」

    雲枯轉過頭,低聲道:「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蘇公子,老衲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說了……老衲知道你為人正值俠義,是個難得的少年英雄,但這卻不是你一人就能左右得了的,這鬼帝復甦之後的事,誰又能料得清楚,勿要一失足成了千古恨,最後悔恨都來不及了……」

    張凌子再也耐不住性子,怒喝道:「雲枯!你到底想怎樣,你再執意這般,就勿怪我仙道不客氣了!」

    雲枯抬起頭,對眾人大聲道:「阿彌陀佛……老衲既然有此決心,便就沒想著要活著走出這大明宮……我自是敵不過你等這數千人,但要毀了這『渾天寶鏡』,那當是足矣!以我一人的性命換天下蒼生的性命,那可是划算得很啊!」

    眾人聽聞雲枯竟是要將「渾天寶鏡」毀了,無不大驚,失聲道:「雲枯!你別胡來……」如此一來,眾人更是不敢輕舉妄動,而「渾天寶鏡」眼下就在他的手上,若將他逼得急了,還未當自己搶身來奪,那「渾天寶鏡」便早已給毀了。是以人人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便在這時,卻聽到東邊天空中風聲呼嘯,一道光芒徑向這邊疾馳而來,其間一個聲音道:「雲枯……你身為出家人,說話怎能不算數?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如今怎地要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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