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暗夜（下）
我不想看這樣的場面，因為我覺得眼睜睜地看著青蓮沒有說服百合而手腳無措的樣子是一種讓我無法忍受的煎熬，於是我帶著子夕離開了她們的視線。
我在附近的一個花壇前的石椅上坐下，石椅早被深夜的寒氣帶走了溫度，坐在上面很冰涼，嗖嗖的寒氣湧了過來，就像忽然被拉進了冰窟一樣。
在子夕屈身的時候，我果斷地拉住了她，然後飛快地站起身來，「椅子很冰涼，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好。」子夕下意識地拉住我的胳膊，柔順地對著我微笑。
我帶著子夕朝更遠一點的地方走，心中卻是一直在心繫著青蓮，不知道她們談得怎麼樣了，雖然道理上應該取不到什麼作用，百合有百合的考慮，但是我發自真心地希望奇跡出現。
我忽然很想回頭，想去聽聽她們之間的談話，這確實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主人，我們回去聽聽？」子夕天籟般的嗓音似乎觸動了我的某根神經，我抬起頭來，看著她目光中的睿智，點了點頭。
我們是繞著另外一個方向迴旋過來的，我拉著子夕站在一盞昏暗的白熾燈下，看著那邊兩個昏黑纖細的倩影，聲音隱隱約約的，聽不真確，但是我卻沒有繼續靠近的打算，人真的很奇怪，有的時候很不想看見聽見，然後走遠或者離開之後卻忽然又想知道，於是找到了一個最佳的契合點，不太遠也不太近，能看見能聽見，但是又不太能看清不太能聽清。
掩耳盜鈴的做法，人經常犯的「錯誤」。
我隱約看見青蓮顫抖著瘦弱肩膀的樣子，百合試圖去拍青蓮的肩膀，但是是被青蓮甩開，然後她的聲音大了起來，甚至說是咆哮，而我也終於聽清了一句完整的話。
「你變了！你變得我完全不認識你了！」青蓮憤怒地推開百合，對她沒有一絲留戀，快步朝跑車走去。
我帶著子夕急忙跑過去，百合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衝我無所謂地笑笑，然後靠近我，將聲音壓得很低，「其實我是故意那麼說的，與其讓她擔心我不如讓她憎恨我，我知道什麼對她有利，她繼續粘上我只會將自己葬送，永遠快樂不起來，而你是可以讓她快樂的人，替我好好照顧她。」
說完，她轉身欲走，卻忽然又停下，「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知道的，二郎恨你入骨，如果被他撞上，他會殺你的，而我一定會幫他，因為我愛他。」
「那麼我們只能是敵人了。」我認真地說道，然後歎了口氣。
從百合剛才對我說的話中可以看出，其實她還是很在乎青蓮的，對於這麼一個將青蓮一手帶大的大姐，我其實非常不願意和她做敵人，而且在我心裡一直覺得，她其實也很可憐的，如果她能聽青蓮的話，兩姐妹好好地生活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說得好，以後我們就是敵人了，我們都不要有什麼顧慮，該出殺手的時候絕不要心慈手軟。」百合背著面衝我擺了下手，扭頭朝跑車那邊看了一眼，眼眶中有些晶瑩的東西。
一陣微風閃過，我失去了百合的行蹤，想是去得遠了。
青蓮正常得有點不正常，她靠在座位上，和來的時候沒有兩樣，只是從她的臉上我完全看不出一點什麼，憂傷的或者憤怒的悲哀的，統統看不見。她這種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我忐忑不安，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種死氣沉沉的僵局的時候，青蓮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開車吧。」
「青蓮……」
「好了，什麼也別說了，什麼也別問，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聽，你開車吧，去哪都成。」
我識趣地閉上嘴巴，心中的忐忑開始膨脹。
當我回過頭來之後，我從反光鏡裡看見眼淚一顆追著一顆從青蓮的眼眶裡滾落，瞬間打濕了她漂亮的臉頰。
傷心就像是無言的悲情文字開始飛快地寫滿了她的臉，那是痛失親人時的哭喊，但是我卻聽不見她的哭聲。
車開出公園，漫無目的地遊蕩起來，我被這種傷感的格調壓迫得喘不過氣來，開了車窗，一股涼風刺了過來，從我的衣領灌了進來。
雖然很不忍心，但是我還是時刻往反光鏡裡看，當我看見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的紅眼睛時，我再也按耐不住了，車緩緩地停靠到路邊。
我來到後排，在青蓮身邊坐下，雙手撐住她輕顫的肩膀，「就算你師姐離開了你，可是還有我啊，我會永遠守著你的，你不要哭了啊。」
帶著溫度的眼淚打在我的手背上，青蓮還是哭，而且哭得更凶了，甚至開始抽噎。
我有些手足無措，更不敢再胡亂講話，就只是那麼愛憐地看著她哭，心中已經悔恨到了極點，我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幫她找百合的，我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當青蓮哭到無以復加的時候，她忽然抱住我，伏在我的肩膀上，繼續哭，原本天籟一般優美的嗓音正有沙啞的趨勢，然後她真的就沙啞了，但是她還是哭。
我出於安慰的心裡也抱住了她，不敢多言，給她依靠，任由她釋放她內心的情緒，任由她將脆弱以眼淚的形式哭泣出來，然後恢復平時那個堅強的她，繼續堅強地生活。
但是也有那麼一剎那，我覺得這是一個徹底捕獲她芳心的絕好時機。
這個念頭只在我心中一閃而過，然後我為這個念頭而稍感羞愧，並且暗自慶幸我並沒有真的想那麼做，誠然，她現在很脆弱，我趁虛而入的機會非常大，但是女人通常都是精明的，就算她一時糊塗，陷入了混沌般的幸福中，但是她很快會恢復清醒的，到那個時候，通常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而我絕不只是希望曾經擁有，我是想擁有她一生一世。
時間彷彿靜止，我就是那麼抱著她，耳旁是她已經沙啞的哭聲。
就像一場悲劇電影一樣，無論它是怎樣的催人淚下，但它總歸會有一個結局，只要光影螢幕謝幕，影院的燈光亮起，觀眾們就知道該離位了。當青蓮哭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淚水止住了，哭聲也停住了，她輕輕地推開了我。
我想起上次她撲在我懷裡哭完後的事情，我連忙像宣誓一樣舉起了手掌，睜大眼睛辯解，「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子夕，你知道的，她能讀懂我的心思。」
我滑稽搞笑的言語以及那誇張的動作逗樂了青蓮，在我還完全沒有心裡準備的前提下，她居然破涕為笑。
但是這種笑容只在她滿是淚痕的俏臉上持續了幾秒鐘就僵硬住了，並迅速地暗淡下來，然後青蓮長長地歎了口氣，憂鬱浮上她的臉頰。
這個時候，一直一聲不吭的子夕也從前面副駕駛位走來，從身上掏出一疊帶著香味的分紅紙巾遞向青蓮，「青蓮姐姐，你快點高興起來吧，看見你哭，主人難過，我也難過。」
「謝謝。」青蓮微紅著臉接過了紙巾，擦拭臉上的淚痕，然後有些不太好意識地看了我一眼。
「青蓮，那我們現在去哪？」
「道。
「以前我還在學校唸書的時候，每當我心情很差的時候，我都會拉上我的死黨鐵哥們去飽餐一頓，吃飽喝足以後，心情就舒暢多了，不如我們三人現在找個地方犒勞自己的肚子去？」
「好啊。」青蓮眼睛裡又有了一絲笑意，「不過你請客，我出來得匆忙，現在身無分文。」
似乎是為了配合這種玩笑的氣氛，子夕也對我做出一副可愛的女無賴的樣子，「我也是身無分文。」
我將她們一個個瞪回去，隨即做出一個無奈的妥協表情，「沒有問題，你們這樣的絕色美女，隨便使個眼色，揉揉你們飢餓的肚子，就保準有排著長龍的男人隊伍想要請你們吃飯，你們讓我掏腰包，我榮幸之至！」
一晚上的壓抑氣氛終於在這個時候消散，我心情大快，開車載著她們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德莊火鍋店，在帶著寒氣的深夜，圍在一起吃著滾燙爆辣的火鍋絕對是不錯的選擇。
包廂裡的空調開得很暖和，火鍋燒得很旺，濃密的酸辣湯汁不停地幻化成白霧，然後擴散成分子鑽進我們的鼻孔，勾動我們的饞蟲。
我想今天青蓮一定是一整天都沒有吃好，當我們拿起筷子的時候，她表現出對食物的興致讓我覺得有些心酸，我忽然很想喝酒，於是向這裡的服務生要了啤酒。
「你不是又想將我灌醉吧？」青蓮一邊往小嘴裡進食，一邊用那種很警惕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上次喝酒的事情，她只喝一瓶就伶仃大醉，可問題是當時不是我要把她灌醉的，是讓她自己要喝的，她故意向我挑釁，為此我將喝得大醉的她送了回去，可潘柔恰巧因為工作繁忙而留在了公司，我為此勤懇懇地照顧了她一個晚上，又是給她倒水，又是攙扶她進衛生間，忙了個不亦樂乎，那一晚我一晚上無眠。
「我有讓你喝了嗎？」我衝她翻了個白眼，隨即對子夕露出一個微笑，「子夕，要不你陪我喝點吧？」
如果說我今晚帶青蓮去見百合是一個錯誤的話，那麼今晚我又犯了另外一個錯誤，那就是我不該向服務生要酒，而這個錯誤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兩個女人都醉了。
我左右攙扶著她們，好不容易將她們弄上了車，然後搖頭苦笑。
我承認我確實是讓子夕陪我喝過一杯的，但僅僅只是一杯，而且是啤酒，她們後來喝的絕對與我無關，我發誓。
我實在不明白，子夕在和我幹完那杯之後，為什麼忽然和青蓮熱乎起來，兩個女人無視我的存在，一杯接著一杯喝開了，我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本來可以阻止，但是我沒有，我並不清楚為什麼，或許我覺得經過上次的鍛煉之後，青蓮的酒量應該有所上升，並且我知道子夕是可以喝點酒的，潛意識裡我覺得她們不會醉。又或許是懷有不良的企圖，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誰知道呢。
車裡裝載著兩個天上有地上無的絕美女人，於是去哪裡便成了問題。
現在薛琳住潘柔家裡了，我要是開到那裡去，恐怕會惹她猜疑，開回陽光小區嗎？那更不成，因為我必須同時面對四個女人的訊問。
我思來想去，覺得現在恐怕只能去一個地方，酒店。
開車找到了一個酒店，在跑來替我開車門的門童的羨慕的目光下，我將車鑰匙丟給了他，然後大搖大擺地攙著兩個醉酒的絕色美女步入了酒店大門。
一個男人攙著兩個醉酒的絕色美女進入酒店無疑是很引人注意的，一百個人裡面絕對有九十九個人會認為是來開房的，另外一個是思想純潔的人。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刻，酒店大堂裡能看見的就只有兩個服務台的小姐，從她們的目光中，我能斷定她們絕對不是那一個思想純潔的人。
「開個房！」我滿嘴的酒氣沖那服務台的小姐嚷道。
和我對面的那位服務台小姐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大方，覺悟過來以後，連忙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好的，先生，請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我將兩個女人支在我身上靠好，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用我的身份證訂了一個房間，608號房。
在我轉身離開服務台的時候，兩位服務小姐還禮貌地問我是否需要人幫忙，我懷著鄙視的心情衝她們擺擺手，攙著青蓮和子夕走入電梯。
冰冷鋒利的世界，沒有人會在乎與自己無關的人，我們置身於這樣的世界，感受不到陌生人的溫暖，真正能給人以溫暖的只是自己身邊的人。
從電梯裡出來到608號房用了幾分鐘，開門進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兩個女人放上床，然後迫不及待地脫褲子……
因為我的西褲在火鍋店裡的時候被青蓮給弄髒了。
青蓮和子夕被我並排放在床上，兩人的俏臉都因為酒精的作用而呈現讓人心動的暈紅，誘人的小嘴像是嬌艷的花瓣，我的目光沿著她們婀娜起伏的曲線完整地走了一遍，費了好大的決心才收回來，心中不停地感歎。
像她們這樣嬌美的女人不應該在人間行走，否則就是禍害男人，她們屬於天上。
晚上我是沒打算睡覺了，兩個女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沒個人照顧是絕對不行的，我用毛毯幫她們蓋好了身體，自己縮到床頭的邊緣處窩著，這樣只要她們一有動靜，我就能隨叫隨到。
讓我沒有料到的是，十幾分鐘以後，子夕忽然有了動靜，首先我看見她蜷起了秀腿，然後她坐了起來，不知何時，她臉上那動人的暈紅已經退散。
我立刻湊了過去，仔細看了她兩眼，納悶地道：「你沒喝醉？」
我馬上搖了搖頭，不可能呀，之前那種醉態可不是隨便能裝出來的，更何況她又怎麼會在我面前裝醉呢，我再次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是真的喝醉了，一直都暈乎乎的，不過躺了一會之後，感覺就越來越好，現在我就像今晚從來沒有喝過酒一樣，好奇怪。」
我怔了怔，不過馬上就覺得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子夕就是一個迷，在她身上發生什麼都不會讓我太奇怪。
「好了，別想這個了。」我衝她溫柔地笑笑，「要喝水嗎？」
「好啊。」
我起身給子夕倒了杯水，等她喝了幾口之後，我才好奇地看著她，「子夕，你今天有點怪哦，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跟青蓮喝得那麼凶？」
「這都想不明白嗎，呵呵，難怪小倩姐老說你笨笨的。」子夕促狹地笑笑，隨即又感覺有些抱歉，「對不起啊，主人，我不是故意取笑你。」
「不不不，其實小倩這話沒有錯，相比較起你們這種聰明人，說我笨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在這一點上，我絕對有自知之明。」
我自嘲地笑了笑，抬高眼，「誒，你快說，為什麼你會和青蓮喝得那麼凶？」
「很簡單啊，青蓮姐姐心情很差，雖然哭夠了，可是我覺得她心裡還是比較苦的，總得讓她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發洩出來才行，酒能消愁的啊，好好地醉一場，醒來後就沒事了，她高興了，主人也就高興了，那我也高興了。」
我聽完這曲線理論，心中著實感慨了一番，可最後只是衝她笑了笑。
我們的談話沒有繼續下去，時間很晚了，我讓子夕睡了，自己繼續靠在床頭邊緣處，沒有睏意，只是忍不住想一些事情。
天亮的時候，我被一陣輕微的動靜攪擾了，我惺忪著雙眼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看見青蓮盤著腿坐在那邊，雙眼看著我帶毛髮的腿。臉頰緋紅。
「怎麼樣，第一次發現很性感？」為了逗樂，我故意翹了翹腿，向她展示我結實而陽剛的腿部。
青蓮抓起枕頭朝我砸了過來，然後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衣褲完整，完全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
「你放心啦，我是趁人之危的人麼，你別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昨晚你和子夕喝得稀里糊塗的，我又照看了你一晚上，居然又被你懷疑！天理何在呀？」
「誰叫你平時色兮兮的，而且……」青蓮忍不住又朝我下身看了一眼，「你為什麼脫褲子？」
「拜託，你昨晚吐了我一褲子，你還好意思問！」我很委屈地衝她翻白眼。
我和青蓮交談的聲音都很輕，但是醒覺極好的子夕還是被我們給吵醒了，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反手將自己從床上支撐著坐起來，露出嬌艷的笑容，「早啊。」
「早。」青蓮立刻回報一個溫暖的微笑。
我想經過昨晚的那場醉酒，青蓮已經把子夕當成了知心的好朋友，酒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這句至理名言不僅適合男人之間，同樣也適合女人之間。
我不想打攪她們聯絡感情的好機會，識趣地離開，拖著拖鞋走進盥洗室。
站到洗手台前，我的手朝牙膏牙刷探去，剛將兩樣東西拿齊，卻忽然看見了一具屍體，那屍體就躺在一個漱口杯的右側，是只褐色的蟑螂，個頭還挺大，頭部的兩根須很長，四肢都帶著毛刺，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那油亮而層層疊疊的腹部，實在是噁心之至。
我收回目光，安靜地開始漱洗，待到一切完畢以後，我靠在洗手台邊，從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撥打投訴電話，電話是一個姓王的大堂副理接的。
在電話裡，我措辭尖銳，強烈地表達了我發現死蟑螂後的噁心，並表示我現在食慾全無。
這個姓王的大堂副理絕對是個經驗老到的傢伙，聽完我長篇累牘的敘述之後，首先用一種聽起來很真誠的口吻向我道歉，深刻檢討酒店工作沒做好，並表示馬上會派人來清理，然後就請示我，如果我願意，酒店會給我提供一頓抵級的早餐作為賠償。
「no」我馬上嚴詞拒絕，「你們必須做出更合理的賠償，否則我就打電話到工商部門去投訴你們酒店。」
「那請問您希望我們做出怎麼樣的賠償呢？」對方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語氣。
「這樣吧，除了你剛才許諾的一頓抵級早餐，外加一條男士西褲，尺寸是xx，馬上給我送來。」
……
事情出奇的順利，在我掛掉手機之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客房服務派人來了，首先依舊是珍重其實地向客人道歉（至少表面上是），並迅速地將洗手台上的那具大蟑螂屍體給清理掉了，然後餐車推薦了客房裡，西褲穿起來也很合身。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居然勒索人家一條褲子。」餐桌上，青蓮掩嘴而笑。
「什麼勒索，我這叫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一條褲子真是便宜他們了。」我義正言辭地反駁她，拿著小銀勺往嘴裡送粥。
「不過這早餐很豐盛，而且味道挺不錯的。」子夕微笑著在旁邊幫腔。
「是啊是啊，我們吃快點，一會……」我抬眼看了看青蓮，「一會我送你去公司，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
「嗯。」青蓮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有抬頭。
我不知道我的話是否又刺激了她的憂鬱，但是有些話我還是必須得說，「青蓮，雖然你師姐離開了你，但是還有我們啊，你肯定不會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