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道金網直直的石世黎罩去。石世黎正要出手,就見那半空中的畫紙突然一晃,一個人影突然從那畫紙上顯現出來,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那還處在昏迷中的霧舒。霧舒尚處在昏迷之中如何會到了這畫紙中來呢。這卻是那天機煌所使出的手斷了。他先前曾見這石世黎為救霧舒甘於犯險,看來他對這少女頗為看重,此刻為了將那石世黎引入金網之中,他便冒險將那處在昏迷之中躺在地上的霧舒扔到了之金網之下。這一下出手到底結果如何,天機煌並無十分的把握,他只賭這妖魔石世黎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搶那霧舒,但他這一賭卻是穩賺不賠的。就算那石世黎不去救那少女,他也無法逃出這畫紙,而那少女又是自己必欲除之而後快的人,此刻將她拋入也有乘機滅掉她的意思。若石世黎果真出手,必讓他和那少女一塊落入自己手裡。
他這一想法雖好,只怕卻未必能如他如願,那霧甲城兒乃是霧舒的爺爺,他豈能看著霧舒落到那石世黎的手裡。天機煌將那霧舒拋出之處,離那金網也已不過丈許了,只一瞬間的功夫那金網便已罩到她身前。但就在這短暫的一剎那,石世黎的身子已從那地面上彈空而起,霧甲城甩手回收那金網。若在平時,石世黎如何看不出這天機煌的手斷,只是那少女霧舒的身子甫一出現,他體內的那股熱流竟又開始湧動起來。似乎那熱流已經不受他的控制,而那股熱流的安靜於否似乎又與那少女霧舒的安危息息相關。石世黎感到自己體內的那股熱流似乎根本不是什麼陽和之氣,倒像是那少女的一絲元神一般,與那少女的生命聲息相通。這樣一來的話,石世黎似乎就不再是原先的那個自己了,他自己倒成了與那少女的元神合體了一般。而且這股元神在他的體內似乎已經扎根了,石世黎根本無法將它驅除出體外了。這一下,石世黎卻是有些有苦說不出了,只怪自己當初為壓制體內的那股陰寒之氣,太過貪婪,吸了太多那少女體內的陽和之氣,以致險些害得那少女命喪黃泉,此刻自己卻要為此付出代價了。不只如此,只怕從此以後,石世黎都無法放下這少女了。
石世黎體內有了那少女的元神,那少女一旦陷入險境之中,便如同他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一般,他如何能不出手。再說那霧甲城原本以為天機煌已與自己同心捉拿這石世黎,怎會料到他會突施這一手。那天機煌的用心他如何不知,只是那金網之上附有許多極厲害的法器,落入其中必受其苦,此刻霧舒生死尚且難知,自己怎麼會再讓她身涉險境,他心念如電,快速出手將那金網收了回來。
霧甲城待要收回那金網,只是石世黎的身子卻更加迅速,片刻之間就已經閃到了那霧舒的身側,眼見他出手就要將那少女勾到,沒想到那畫紙之中突然鑽出了幾條籐蔓,這幾條籐蔓來的突然,而且動作迅速,幾個細長而靈活的尾端勾住霧舒將她纏了起來,待將霧舒纏實了,這幾條籐蔓又如鬼魅一般倏乎之間鑽到了那畫紙之中。
石世黎大驚,抬頭朝那畫紙看去,此時,那畫紙早已變了樣子,原來寂靜幽深的空山靜月圖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條深潭中的惡蛟在潭邊興風作浪,而此刻,這條惡蛟正要張嘴將那少女吞下去。石世黎大驚,此刻哪裡還顧得那許多,身子一縱,朝那畫紙鑽了過去。這一下,他卻是中了那天機煌的計了,遙曖祭出這件法寶,就是希望石世黎能夠被那畫中景象所惑,以致為它所困,此時石世黎擔心霧舒安危,一時心急,竟是著了那天機煌的道了。所謂關心則亂,那少女的元神已在石世黎的體內,他如何能不亂。
只見石世黎的身子在那畫紙中央動了一下,猶如一道黑色的風突然躥入了那景象變幻的畫紙中。石世黎這一下飛動甚快,力量極大,奈何卻未像他想像的那樣從那畫紙所圍成的圓圈中鑽出,只見那畫紙輕微的晃了一下,石世黎的黑色身影就從那畫紙上消失了,猶如一滴濃重的墨滴,「啪」的一聲滴落到那畫紙上,與那些原本就繪於畫紙上的濃墨融為一起,共同構成了那一幅幽謐而安詳的空山靜月圖。而在畫紙的另一面,並沒有看到石世黎的身影從那裡面穿出,也就是在這畫紙所圍成的圓圈的內外,都沒有了石世黎的身影。
「哈哈哈,石世黎,這一次倒看你如何逃出來。」說這話的正是天機煌,此刻,他正一手抓住霧舒的身子,站在那畫紙的外面,看到石世黎入了他的圈套,他卻是放肆的大笑起來。
遙曖見此情形,也不禁對天機煌佩服有加,自己雖是祭出了這件法寶,但這法寶的許多妙用自己仍未想通,雖將那石世黎困了起來,但自己一時間倒沒有制他的辦法,好在天機煌見機極快,想出了這許多妙招,竟引得那石世黎上了當,鑽入了那畫紙之中,這一下他卻是休想從裡面逃出來了。遙曖雖於術法一道尚未精通,但他曉得這法寶極不尋常,那些妖魔進到這裡面的,幾乎還沒有一個從出來的,這石世黎雖也是震懾天下的魔頭,但他進入這空山靜月圖中,想來多半也是難以逃脫了。
遙曖不無佩服的對天機煌道:「天機師兄不愧是咱們這代玄城弟子中的翹楚,今日能捉住這石世黎全賴天機師兄手斷高超啊,我等回到玄城中,自當稟明城主。」天機煌搖了搖頭,笑道:「遙師弟,咱們切麼高興的太早了,尚有大敵在側,免得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啊。」
遙曖聽了這話,感到有些意外,道:「天機師兄,那石世黎既已被那空山靜月圖收了去,想來多半是難以出來了,小弟術法上雖不及你,但這法寶乃我玄城極厲害的法器,想來你也是知道的,它也曾擄去多少妖魔,時至今日,尚無一人能從中逃脫,這石世黎雖是厲害,但也逃不出這法寶的禁制,天機師兄大可放心。」
「哈哈哈」天機煌大笑了一下,道:「遙師弟,你誤會了,你這法寶法力通神,我如何不知道,諒那石世黎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從那空山靜月圖中逃脫,遙師弟,你卻是誤會我了。」
遙曖聞言,頗感意外,不解的道:「那你剛才所言何事啊?」天機煌不置可否,扭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正擦拭那八犬神鏡的拔度,詢問道:「拔度,你覺得如何。」拔度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看天機煌,又抬頭看了看那高聳的畫紙。此刻那畫紙受了遙曖法術驅使,如一座高塔一樣立在那裡,任何鑽入其中的妖魔,若沒有遙曖術法的助力是休想從那裡面逃脫的。拔度對著那高聳的畫紙看了一會兒,心中似是委決不下,過了半天,才歎了口氣,對天機煌道:「全憑你決斷吧。」
「好,」天機煌點了點頭,又道:「且不忙。」說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霧舒,又開口道:「這不孽障當如何處置,要知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我當可說明白了。」
聞聽此言,遙曖卻是吃了一驚,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天機煌剛才話中的意思,此刻天機煌擔心的已經不再是那妖魔石世黎了,而是那尚在那畫紙圍成的的圓筒的中央的霧甲城,這一下讓他陷入了震驚當中,如果天機煌讓他催動那卷軸去殺了霧甲城,他卻如何是好,要知道,霧甲城在靜月玄城中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後一輩的修道者,多對其敬佩有加,雖然他已離開靜月玄城十幾年了,但他離開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在當年那場大戰中受到重創的人對他多有憤恨,但在眾多後輩之中他仍是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峰。這時候,天機煌如果讓遙曖殺掉霧甲城的話,他倒盼望拔度能出言制止天機煌的這般作為。
而此時,天機煌正指著霧舒詢問拔度的意見。拔度是最為年長的,天機煌詢問於他似乎合乎情理,但拔度卻曉得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他卻是想讓自己說出那般得罪人的言語,他既已知曉如何便會上當,只見他皺了皺眉,歎了口氣道:「還是帶回城中,聽城主發落吧。」
天機煌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將那少女霧舒推到了拔度的身前,道:「那就請拔師兄,將她看好了。」說完將霧舒的手鬆開,身子退開,來到了遙曖的身前。拔度見那少女仍然身陷昏迷之中,不禁皺了皺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此時三人都圍在了那畫紙的外圍,看著那高聳著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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