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此刻已是奈何石世黎不得,看來今日注定要敗於其手了。四人一時間奈何石世黎不得,只得將他圍在中間,又不知如何下手,倒陷入了片刻的安靜。石世黎轉瞬之間連破四人法器,這一下滅掉了四人的氣焰,直到此刻,他們才曉得這千年的魔頭果然非同尋常,今日抓他不得,只怕日後天下多有劫難啊。眾人正尋思對策,遙曖卻從背上取下了那青色背囊。
此時其他三人的法寶都被石世黎破掉了,唯有遙曖身上的青色背囊還沒有打開。這布囊十分細長,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法寶,石世黎剛才見到這布囊時便感它非比尋常,只是被那青布遮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此刻見那遙曖要將那布囊裡面的法寶取出來,倒有心要見識一下那裡面是什麼法寶。他剛剛連連擊退眾人,將眾人的術法一一破掉,此刻正是得意揚揚之時,哪裡還會把他們放在眼裡。那天機煌和霧甲城以及拔度三人的法寶如此厲害尚且被他破掉,這遙曖不過是靜月玄城中一年青後輩,想來他身上所背的法寶也不會厲害到哪裡去。
他心裡打定了這般主意,已不把那法寶放在眼裡,況且他今天有心要將這四人徹底擊垮,以報他當年之恨,他倒希望遙曖將那法寶亮出來見一見。天機煌等人此刻也是拿石世黎沒有辦法了,只希望遙曖的法寶能將那妖魔制住。遙曖也知道自己此次出手若是制不住這妖魔,不僅今日自己四人有可能命喪於此,此後天下恐怕將再無寧日啊。
遙曖將那布囊扯了下來,那布囊下卻是露出了一個卷軸。這一下大出石世黎意料之外,他見那布囊十分細長,想來裡面定是什麼寶劍法杖一類的,卻料到這裡面露出的竟會是一個卷軸。遙曖將那卷軸全部拉出,隨著那青色的布囊飛落下去,那卷軸完全的露了出來。這卷軸長不過兩尺有餘,兩頭漆黑,中間的畫紙卷在一起,此刻尚不知這畫紙上畫了什麼。
石世黎看著這卷軸,他完全猜不透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法寶,它會發出怎樣的術法。不過這倒不讓他擔心,想來那玄城中的法寶能有什麼厲害之處,也不過都是些尋常法器。心中存了這般想法,他便不把那卷軸放在眼裡了。遙曖將那卷軸取出,伸手將那紮在畫紙外面的紅絲帶解開,那卷畫紙便徐徐展開了。石世黎待要細看那畫紙上畫了些什麼,就見眼前一晃,那卷畫紙突然在自己面前展開了,他微微吃了一驚,抬頭細看,就見那卷軸在自己身周展開,兩端的軸木並在一起,竟是在自己身周結成了一個三四丈長的圈子,而那畫紙就是這圈子的邊緣。石世黎未料到這畫紙會有如此之長,竟能將自己完全圍在了裡面。而看到那卷軸處,似乎那畫紙的厚度並沒有絲毫的減少,如此看來,這畫紙似乎是無窮盡的。這一下,倒讓他感到有點兒意外,他不曉這樣長的一卷畫紙能使出什麼術法來。他又抬頭細看那畫紙,只見那畫紙之上繪了無數的青山,那青山之上草木茂盛,怪石散落其間,倒是一幅不錯的山水畫,只是那畫上的景物色澤黯淡,有些模糊,想來定是年代久遠秘致。再看那畫的上方,當空一輪明月處在那裡,矇矓的月色籠罩在那山林上。
石世黎不明白那遙曖拋出這卷軸的用意何在,難道僅僅是想通過這畫紙來困住自己,果真如此的話,這畫紙裡面定有些名頭,他一時間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玄機,只是探頭在那畫紙前面細看,行到那畫紙前端,卻見那畫頭上寫了四個大大大的篆字「空山靜月。」想來當是這畫的名字,這幾個字裡當不會有什麼玄機。再看那幾個篆字的下方,卻又有幾個用篆文寫下的小字。
石世黎探頭細看,逐個分辨才發現那幾個字卻是「雲涯五子。」這雲涯五子下面還蓋了章,石世黎不曉得這雲涯五子是什麼人,但想來多半是這空山靜月圖的作者。
石世黎順著這畫紙將這山水圖看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這一時間找不到這山水圖的奇異之處,他卻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從圈中出去。不只他如此,那站在外面的天機煌霧甲城等人也是心情緊張,只盼他快些為那圖中術法所制。只是那石世黎卻只是站在那畫紙所圍成的圓圈中央,卻並沒有什麼動作。遙曖緊張的注視著石世黎的一舉一動,不知道自己的法寶能不能困住這妖魔,手心竟然開始沁出汗來。這時節,雙方都沒有了什麼動作,只是在那靜靜的看著,但他們的內心卻又是無比的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天機煌見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朝遙曖使了使眼色。遙曖明白了他的意圖,點了點頭。那天機煌見遙曖已經同意,便從身後拿過了那主金之劍,身子一晃便鑽入了那畫紙之中。這一下動作快速異常,卻是寂靜無聲,只見他的身子如一陣微風一般從那畫紙上消失了。想來遙曖使了法術,使他從容從那畫紙上穿行,那畫紙竟是毫無破損。
石世黎站在那畫作前面,看著這幅空山靜月圖,正搞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玄機,就覺畫紙之上一道金光閃過,身後一股迅疾的風朝自己襲來,他卻並不驚慌,只是心內暗道:「果然沉不住氣了。」他在此沉思良久,找不到這畫紙的玄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沉住氣待對手先動手才好以不這應萬變,此刻天機煌耐不住性子,卻正中石世黎的下懷。
石世黎要細看這畫中玄機,那股疾風襲來他卻並不抵擋,只是動作迅速,以那天機煌還要快的速度從他面前閃過,那天機煌一擊擊他不中,身子卻並多作停留,仍如剛才一般直直的穿過那畫紙鑽了出去。
石世黎的速度極快了,況且他早有準備,天機煌這一下如何能擊到他。但那天機煌卻是借那畫紙上的術法進來的,雖是一擊不中,他卻可從容而退。石世黎只看到那身影在自己身前一閃而過,自己尚未來得及出手,那身影就已經鑽到了那畫紙之中,石世黎緊跟著追到那畫紙前,抬頭細看,那畫紙仍是完好如初,並無什麼破損之處。
石世黎站在那畫紙前面皺起了眉頭,看剛才天機煌那般的動作,倒像是穿牆術一般,若果真是穿牆術,這倒難不住他,只怕這畫紙之中有什麼玄機,萬一遇到了倒不好對付。他尚在那裡思索,半空中突然一道金光射來,這一下讓石世黎感到有點兒意外,抬頭看去,就見那空中一道金網撒來,卻是那霧甲城在空中放展法術。這霧甲城術法高絕,來去竟也無聲,石世黎竟毫不知曉他是何時進得這圈中來。石世黎見那金網從空上撒了下來,自己已無從躲避,身子便直直的朝下面墮去。但見他的身子稍一動作,那圍在他身周的一圈畫紙竟是如是活了一般,亦是快速的伸長,如一個長筒一般將石世黎扣在那地面上。石世黎到了那地面,身子如梭子一般鑽入了那地下,他卻是使出那遁地之術。
只是石世黎想得太過簡單了,他雖欲遁地而走,奈何那地面卻是堅硬如鐵,他竟是難以穿動這地面。料想當是那卷軸中的術法所致,以致那畫紙所圍成的圓筒下的地面堅硬如鐵,落入其中的人卻是休想使出遁地之法從中逃走。此刻,石世黎已是遁地不得,而霧甲城的金網正空中罩下,此刻石世黎似乎只有穿越畫紙這一條路可走了。
而且從此時的情形來看,那霧甲城似乎是有意逼迫石世黎去穿越那畫紙,越是如此,石世黎就更不敢貿然去穿越那畫紙了。此時地面上尚有幾塊碎石,石世黎將它們揀了起來,在那些碎石中注入了些法力,隨即將他們拋出,這幾個碎石力量極大,速度很快,在石世黎的拋動之下,直直的朝那金網砸了過去。這幾塊平常的碎石在石世黎術法的作用之下竟也具備了極強勁的力量,猶如重炮轟出一般,那些碎石全都砸在了那金網之上。那金網原是飛速的朝石世黎罩來,這一下被那些碎石擊中,強大的墮勢竟是慢了下來。
然而霧甲城原是要憑這金網將那石世黎捉住,幾塊碎石雖然阻擋了它下擊的速度,但霧甲城不斷催動那術法,在那強力的催動下,金網鋪展開來,將那畫紙的中心完全的籠罩了下來,直直的朝石世黎撲去。如此一來,石世黎既不能遁地,又不能御羽而飛,若想不被那金網罩住看來只有穿紙而過這一途了。石世黎站在那畫紙之下的地面上,背負著雙手,看來他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之中,這時節卻又生出了另一番變故來,這一番變故卻將霧甲城的陣腳全部打亂了,而石世黎卻也蒙受其難。